雖然嘴上說是為了甜食, 但蘇菀做出小蘇打,再加檸檬酸做泡打粉。
主要目的還是豐富面食的口感。
今日是六月二十九晚上。
因為內(nèi)務(wù)府扣下兩天的食材,所以原本預(yù)計食材可以撐到七月初五, 如今是撐不到了。
等到明日過完,大部分食材都會耗盡。
所以蘇菀要盡快制定出七月初一要做的面食。
因為即將要吃的面食太多, 不得不提高面食口感。
以前也就算了,食材豐富多樣, 吃起來也不會太仔細, 但這次不同。
這次他們手里只有米面黃豆, 還有一些油。
再者就是咸菜。
這種情況下, 只能盡量豐富這些單一食材的口感。
蘇菀心中的甜點自然還要往后放一放, 照顧大家的飯食更為要緊。
至于吐司跟面包,也要作為備選方案,等到大家把中式面食實在吃太多了,再換個西式早點吃吃, 全當換個口味。
當然小蘇打還有另一個作用, 那就是七月的解暑湯估計直接泡湯, 現(xiàn)在開始準備一下氣泡水給大家喝。
小蘇打的味道可能不太行, 但她前幾日聽說太液池那邊有片沒人用的野生薄荷, 那處久久沒人打理, 有這種東西不奇怪。
到時候做點薄荷蘇打水,全當解暑佳品。
眼前的石灰石跟醋反應(yīng)產(chǎn)生二氧化碳, 用豬尿泡收集好反應(yīng)出來的二氧化碳。
再把純堿跟水相溶, 做出來純堿的溶液。
接下來的一步蘇菀做了許多次, 那便是把收集的二氧化碳氣體通向純堿溶液。
但這年頭有沒有導管, 只能讓純堿溶液的容器盡量封閉起來, 然后把豬尿泡小心翼翼打開, 讓氣體進入其中。
這會就可以等著二氧化碳跟純堿溶液反應(yīng)。
反應(yīng)的時候繼續(xù)收集二氧化碳氣體,等著繼續(xù)做。
直到最下面的粉末沉淀下去,最下面那層便是俗稱的小蘇打,手工做肯定沒有工業(yè)品來的純度高。
不過使用肯定沒問題。
這點小蘇打,就夠她用很久了。
只是要給一千多人做飯,小蘇打就這么多肯定不行,所以肯定要繼續(xù)做。
沉淀下來的東西等著干燥成分,立刻便能使用,這期間也需要一個過程。
言沛陪著她一點點做好,直到月上枝頭,現(xiàn)在月底蟾光微弱,兩人在小廚房點了許多蠟燭。
等做好之后,放在通風處,現(xiàn)在天氣干燥,應(yīng)該明日就可以用。
只是這些東西做出來,蘇菀看看言沛。
如果說之前的食譜方子很多人都覺得重要,那小蘇打更是與眾不同。
雖說酵母也能讓面食蓬松,但加些小蘇打更是好用。
更別說小蘇打還能用來做氣泡水,更是有用,蘇菀已經(jīng)想到,七月份每日的解暑湯估計也要沒了。
至少要提前想辦法保住大家的生活質(zhì)量,這樣才能給女官們創(chuàng)造更大的談判空間。
誰料言沛主動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過了今晚,我也不知道了。”
這也太上道了。
不愧是自己投喂那么久的小可憐!
蘇菀點頭,最后道:“當初一個涼皮方子就讓外面亂糟糟的,這個東西出去,只怕會亂上百倍千倍。”
這是可以改變面食的東西。
她縱然有心告訴大家,可懷璧其罪,她還沒那么傻成為眾矢之的。
這東西用量少,根本不用告訴大家。
只是做到最后,蘇菀道:“你真的相信我?這東西能吃?”
言沛笑:“能當食物的礦石不止這些。”
雖然這么復雜的不多見,但他看著蘇菀的方法,雖然操作不熟練,但顯然有規(guī)律可循。
那就不是隨便弄出來的。
蘇菀聽了言沛的話,心道,能當食物的礦石不止這些,這個也確實。
而且她也不是當食物來用,只是做添加劑而已。
當然也不用聽到添加劑就害怕,大部分經(jīng)過現(xiàn)代檢驗的添加劑只要不過分,都是可以放心食用的。
那句話怎么說,拋開劑量談毒性,全都是耍流氓。
而且現(xiàn)代也研究出來,能讓人產(chǎn)生美味的感覺的幾種食物因子,甚至可以直接合成而沒有危害。
比如色氨酸,也就是肉蛋奶里面含有的因子,可以直接調(diào)節(jié)人的心情。
再有什么維生素c,內(nèi)啡肽等等都是如此。
所以食物能讓人變得快樂,可不是什么心理作用,而是真實存在的。
這些合成的適量添加劑,都是為了讓食物更美味,讓食物更讓人快樂。
但這種制作流程,誰看了會怕吧?
言沛的態(tài)度讓蘇菀好感倍增。
不錯,不愧是好朋友!
雖然她也不能解釋這么復雜,可有一個不用解釋就幫忙的人實在太好了。
她只要做就好,反正身邊的人也不會多問。
這次不帶于淑,也是因為怕她多想,畢竟這些東西看著確實有些嚇人。
蘇菀笑道:“回頭我給你做香軟的吐司吃,肯定特別美味。”
有了小蘇打就可以做泡打粉,到時候面包吐司肯定特別蓬松,跟云朵一般柔軟。
“但要過一陣子,等西膳房的麻煩解決了之后再說,還有各種小心點。”
言沛自然知道尚食司發(fā)生了什么,微微點頭:“好,等著你。”
約好之后的事,兩人也要各自回去。
只是蘇菀沒發(fā)現(xiàn),言沛并未往道觀住所方向走,而是先進關(guān)帝廟,再從關(guān)帝廟假意走兵丈司。
最后從太液池中間回廊走過,明顯要去西邊行宮。
回廊兩側(cè)都是池水,柳枝隨風飄蕩,被陰之地忽然傳來兩聲呼嘯,謝沛迅速往回廊一躲,剛好躲過兩人利刃,只是往后再退一步,胳膊猛然一涼,原本就老舊的道袍直接破損開來,帶著斑斑血跡。
謝沛眉頭微皺,冷靜從腰間抽出軟劍,自是開始應(yīng)對。
身后藏匿的侍衛(wèi)直接現(xiàn)身,跟三個刺客纏斗起來。
那三個刺客見不得了,知曉再打下去也沒什么結(jié)果,直接跳入兩側(cè)太液池湖水當中,趕來的護衛(wèi)利劍刺破水面,夜色低沉,賊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再回頭看三殿下,殿下只是看了看衣服上縫補的痕跡,開口道:“查,一時半刻出不來皇宮。”
“另外把消息悄悄放出去。”
風聲吹過,全然沒有方才在小廚房的溫馨,謝沛一身冷然,回到冰冷的寢殿當中,趕來的護衛(wèi)急急忙處理傷口。
這傷口沖著要三殿下的命而去,深可見骨。
謝沛倒是沒什么表情,如此行刺,他一年總有五六次,方才是大意了,否則也不會受傷。
好在走的時候做了遮掩,那些人約莫不知道自己是從小廚房而來。
謝沛看看西膳房小廚房方向。
不過這種情況,最近倒是不能去了。
否則那邊肯定有危險。
六月三十,蘇菀早早起來收好已經(jīng)風干了的小蘇打,全都裝到罐子里去,這些小蘇打夠用好幾天了,是整個西膳房一起用,都能用好幾天的量。
在小廚房收拾好之后,蘇菀取了一點點帶到大廚房,今日是六月最后一天,中午要吃燜面,她正好把小蘇打帶過去,稍微放一些,就能讓面食更加好吃。
晚上更是有肉末燒餅,可是昨日都沒領(lǐng)到食材,今日的肉末燒餅也就只剩下燒餅。
希望她做的小蘇打可以讓燒餅更好吃些,大家先別惦記肉末了。
畢竟等到明天,連雞蛋都沒得吃。
明天可就是七月初一,手令兌牌食材都沒有。
好慘的尚食司。
可蘇菀剛到大廚房,便聽到一個小道消息流傳出來。
昨天皇宮來了刺客!
刺殺留在皇宮里的三殿下!
所以現(xiàn)在皇宮戒嚴,都在找刺客呢!他們諸司宮人近日不能隨意走動,否則出了問題后果自負。
竟然這樣嚴重?蘇菀對皇宮的三殿下有所耳聞,但到底消息太少,不知曉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有些新來不愛打聽事的宮人更是疑惑。
三殿下是誰?
怎么從未聽說過。
“三殿下可是先皇后的唯一的嫡子,也是如今天祥國嫡皇子。”
其他什么貴妃婕妤生的孩子都不能算嫡出。
可偏偏唯一的嫡子,消息卻格外少。
“反正不要亂提他名字就行,圣人特別厭惡他,都是先皇后留下的緣由。”
這一句話又提到圣人跟先皇后。
蘇菀感覺之間的故事肯定很精彩,好在西膳房做著破產(chǎn)版的早點,一邊在聊三殿下的事。
這三殿下是先皇后唯一的孩子,自幼就沒在皇宮內(nèi)城住,一直在太液池西邊萬壽宮,就算先皇后去了,也是住在那里。
現(xiàn)在西外宮都是冷清孤僻之處,更別說比西外宮還要往西邊的萬壽宮。
那邊的宮人也憊懶,根本不管這個主子。
誰讓三殿下沒了母親,圣人也不疼愛。
當年先皇后勢大,壓得圣人不得不低頭,先皇后不愿意住深宮就不住,先皇后想見外臣就見外臣。
甚至還見了好幾次當年跟圣人搶皇位的另一位皇子。
而且私交甚密。
蘇菀聽到這個的時候,只覺得圣人腦袋好像綠綠的?
還是自己想多了?
誰料旁邊小月低聲道:“哪是私交甚密,是太密了。有人懷疑三殿下根本不是圣人的孩子,而是圣人兄弟的。”
“所以三殿下才這么不受待見。”
這么說的話,一切似乎都合理起來。
怪不得身為唯一嫡子,卻跟透明人一般。
還真是可憐。
這樣的身份在皇宮當中肯定不好受。
蘇菀細細梳理得來的八卦。
當年先皇后母家勢力大,所以她嫁給誰,誰當皇子的概率就大一些。
但沒想到她卻選了現(xiàn)如今的圣人。
可私下底卻跟圣人兄弟有瓜葛,如今看來跟圣人也是沒感情的,所以根本不住皇宮內(nèi)城,從皇后應(yīng)該住的坤寧宮直接搬到偏僻的萬壽宮。
礙于先皇后母家勢力確實大,圣人也沒說什么,對私交甚密這種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對孩子的謠言更是可以不管。
反正他不止一個兒子,反正他之前的正妻已經(jīng)生了兒子。
如果先皇后,或者說先皇后母家一直在也就罷了。
三殿下還是能安安穩(wěn)穩(wěn)做坐嫡子位置,等著合情合理地上朝聽政。
可事情哪有那樣順利,先皇后戰(zhàn)功赫赫的父親兄長去世,自己也病故在萬壽宮里。
留下只有八歲的三殿下。
這三殿下沒了母親,生父又對他身份存疑,所以不尷不尬地自己過日子。
也有人說既然圣人有所懷疑,那就廢了他的身份豈不是更好。
可現(xiàn)在只是有所傳言,若真的廢了嫡子,豈不是坐實他頭上綠油油的實情。
再說了,這個兒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圣人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直接陷入尷尬的地步。
承認是他兒子,那心里堵得慌。
不承認是他兒子,頭上綠得慌。
而且當年先皇后不止強壓他的正妻,連圣人本人也不怎么硬氣。
就算沒有什么綠不綠的事,他也很難對第三個兒子有什么好感。
各種情緒下來,不聞不問確實是個好辦法。
只是這場刺殺來得太過蹊蹺。
誰會去找一個圣人不疼愛的兒子?
難道說里面有什么原因?
這些消息傳得太廣,西外宮諸司宮人來吃飯的時候,自然帶了這些消息。
傳言大概分為兩種。
一種說法刺殺三殿下的人是姜貴妃派來的。
因為只要三殿下死了,她就算當不上皇后,那她的兒子也是名正言順,最符合當太子人選的皇子。
另一種就驚悚了,也就算西外宮里皇宮權(quán)利中心太遠,大家敢說這種話。
一小部分宮人說,想殺三殿下的人是皇上,是圣人!
圣人視三殿下為污點,恨不得殺而泄恨,那為什么之前不殺?因為時間要到了。
如今六月底,等到三殿下十一月初六生辰,不管圣人愿不愿意,三殿下都要依循祖制上朝聽政!
以前躲都來不及的兒子,現(xiàn)在要日日見面,還要分他手里的權(quán)利。
這讓他如何能忍,所以要殺了三殿下才行。
但以父弒子這種話說出來太驚悚,若不是西膳房是食堂,食堂又是各種消息流通的地方,蘇菀也聽不到這么精彩的說法。
好像兩種說法都沒錯。
但蘇菀也看出來,如今的圣人靠著他人扶持登基,也是好不容易才坐穩(wěn)皇位。
縱然登基有十幾年了,下面該不服還是不服。
他也就是勉強維持個平衡而已。
若真的大權(quán)在握,也不會受到臣子們?nèi)绱藪吨啤?br/>
幸好如今太平盛世,而且肉眼可見天祥國的食物還算豐富,否則早不知道出多少亂子了。
這當皇上確實也看運氣。
運氣好點的皇上趕到好時候,不用著急出力,下面臣子給力,氣候給力,照樣能坐穩(wěn)皇位。
運氣不好的皇帝就算再勤奮,一會水災(zāi)了,一會冰雹了,處處都是問題。
現(xiàn)代人都不能跟天氣抗衡,何況古代。
整個天祥國朝堂突出一個湊合過的氣氛。
不過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此地民風才非常開放吧,雖說蘇菀只在皇宮待過,但聽說整個天祥國境內(nèi),無論去哪都不需要路引,可見其開放程度。
只能說嚴有嚴的好,松有松的妙。
但這個故事當中最無辜的人,應(yīng)當就是那位三殿下。
其他人各有各的錯,說句不好聽的,先皇后也有錯,圣人有錯,姜貴妃有錯。
唯獨三殿下生來便要承擔這些。
以聽說來的先皇后性格,也不是個多疼愛孩子的。
否則三殿下的身份不會如此難堪。
也不是非要讓母親全心全意為孩子付出,只是稍稍顧及一點,都不會讓這個可憐的三殿下從出生就謠言纏身。
剩下兩位更不用說,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蘇菀心里已經(jīng)在這么罵了,主要原因還是尚食司的事。
明日六千多宮人都要沒飯吃了!
拿飯食來制衡,制衡的還是為他們忙碌的宮人們。
但凡有點良心,都做不到這一步。
雖說這是姜貴妃干的,可心里罵罵皇帝總沒問題吧?
八卦聽完,這頓早飯也差不多結(jié)束。
六月三十的早餐,玉米粥跟煎包。
好在這些食材都還算夠,只是煎包明顯比之前小,就那么點食材,能讓大家吃好已經(jīng)不錯了。
早餐過后的午餐,原本應(yīng)當是豆角五花肉燜面,也變成豆角燜面。
原本西外宮諸司宮人還有些抱怨。
但吃到面條的時候,總覺得今日的面條格外勁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難道沒了五花肉反而更好吃?
等到晚上的時候,肉末燒餅,太極芋泥,還有絲瓜雞蛋湯。
肉末沒了,雞蛋也沒了。
可絲瓜湯也就算了,為什么燒餅的口感如此不同?
里面好像僅僅用了調(diào)料跟蔥花?
這燒餅咬下去外表焦脆,內(nèi)里松軟,吃一口滿嘴香味,沒了肉,竟然也不差?
有些機靈地拿了燒餅之后,直接托人去宮外買鹵肉陪著吃。
這叫一個香啊!
不錯,不愧是有創(chuàng)造力的西外宮諸司宮人。
只有李家大豬蹄摸不清頭腦,不是說皇宮明日才會沒飯食嗎,怎么今日都出來買東西吃了。
現(xiàn)如今皇宮尚食司要斷糧的消息,都傳到宮外。
這話要不是有人刻意傳消息,怎么可能皇宮附近盡皆知。
大戲已經(jīng)拉開序幕,這些人肯定要敲鑼打鼓大肆宣揚。
不過想想最近皇宮里還挺熱鬧的。
就算內(nèi)宮的人不在,但一會尚食司領(lǐng)不到食材,一會三殿下遇刺,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但遇刺的事竟然在六月三十當天晚上就平息,倒不是抓到刺客了,而是侍衛(wèi)們索性不抓,好像覺得三殿下也不重要,人也實在找不到。
這事一出,不少人開始相信行刺三殿下的人,可能真的是圣人派來的?
之前還是開玩笑,現(xiàn)在卻隱隱有些相信。
蘇菀聽到此事,忍不住感慨,竟然有比言沛更可憐的小可憐。
好歹也是皇子,都受傷了還這么慘。
有人行刺他,宮里侍衛(wèi)只是象征性搜查一下,然后就放過了?
這是不受重視到極點啊。
但想到言沛,蘇菀?guī)е砩献龅娜怙灥搅岁P(guān)帝廟。
里面的肉是“動物園”新晉小公雞的肉,尚寶監(jiān)兩個總管說什么都要吃,也就宰了一只。
所以給言沛帶了過來,跟大廚房吃食不同。
經(jīng)過昨晚一起制小蘇打的情誼,蘇菀覺得言沛可太貼心了。
可惜過來之后只看到一張便條,還是言沛的字跡,上面說他最近不能過來,事情太多。
蘇菀見此,也沒把雞肉餅帶回去,而是恭恭敬敬獻給關(guān)帝老爺。
希望關(guān)帝老爺保佑她們西膳房尚食司七月順利。
七月初一,姜貴妃的手令果然沒有送來。
六月二十七出的事,來回四天時間,應(yīng)該能送到的。
可偏偏送不過來,這個情況大家都不意外,甚至諸司宮人也不意外。
姜貴妃跟尚食司的恩怨大家看在眼里,明白兩方水火不容。
可這尚食司的人也不想想,那是姜貴妃,唯一的貴妃,甚至是唯一的妃子。
生了二皇子的娘娘都只是正三品婕妤,其中正二品的位置都空著,可見姜貴妃在后宮地位。
為什么想不開惹她啊。
在諸司宮人看來,就算那位會贏得不體面,但尚食司一定會輸。
此時皇家行宮,玉華宮德政殿外。
每月例行兩次大朝會,圣人開的還算勤勉,沒有一次缺席。
只是眼前的一幕讓他好像招架不住。
尚食司官員身穿紅色官服,腰間佩銀魚袋,拱手道:“圣人,微臣方才所講句句屬實,既然貴妃娘娘到行宮后就暑氣難愈,實在不宜執(zhí)掌西外宮。”
“臣等在此開朝會,朝會過后有圣人賜宴,但京都皇宮當中,有六千四百人因姜貴妃病體難愈忍饑挨餓,還請圣人早作決斷。”
您雖然病了,但只是暑氣。
就因為您的暑氣,讓六千多人挨餓?
等女官講完,御史臺蠢蠢欲動。
好家伙,這么大的事他們怎么不知道。
如此熱鬧的事情,應(yīng)該讓他們參與一下啊!
而最上面的圣人表情逐漸尷尬,開口道:“我竟不知還有這件事。”
圣人說完,看看御史臺的人,下意識頭疼。
大朝會上的事傳到姜貴妃宮殿當中,姜貴妃一臉不敢置信:“她們,她們真在大朝會上參奏了?”
轉(zhuǎn)念一想,作為官員去大朝會實在正常。
“再去探聽下消息,最好找人幫本宮解釋。”姜貴妃眼睛掃過姜紅葉,這原本也是能去朝會的,可惜現(xiàn)在一點用也沒有。
如此一來,尚食司女官們直接在朝會上奏,而姜貴妃只有在后宮干等著,連消息都傳得很慢,誰讓后宮不得干政。
原本以為她們遲早會服軟,殊不知人家的戰(zhàn)場根本不在后宮,而是在前朝。
而是手拿奏章,請皇上換個掌權(quán)貴人。
反正如今的掌權(quán)貴人身體不好,不如好好養(yǎng)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