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心頭一凜。
    他何嘗聽不出來，蘇牧剛才的話，是對他的一種警告。
    身在其位，他雖然貴為長老會大長老，身份尊貴，權力無雙，若要與蘇牧為敵，他不愿！
    因為，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認為蘇牧既是北境統帥，更是寧國英雄！
    在這之前，蘇牧被逼交出北境帥印，這已是讓英雄寒了心，如果再將蘇牧推到對立面，與其為敵，實屬不智慧。
    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了解蘇牧！
    蘇牧是天生的統帥，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很清楚，如果一旦將蘇牧逼急了，對方發起瘋來，寧國上下，無人是其對手。
    哪怕是京城的那些家伙，也不行！
    想到這里，他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蘇牧，你知道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與你為敵，只是……”
    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只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秦老，你的擔憂我明白。”
    蘇牧沉吟了片刻，沉聲說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們不逼我，我的心永遠都屬于寧國。”
    聽到蘇牧的話，秦戰沉默了良久，方才喟然長嘆了一聲：“寧國有你，實乃大幸！”
    “蘇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給你說一些，但我有一個條件。”
    秦戰突然沉聲開口。
    “不，不是條件，只是我個人的一條建議，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請求。”
    蘇牧一怔，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
    他和秦戰認識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秦戰說話像今天這樣復雜過。
    “秦老，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會考慮的。”
    秦戰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北境，過去的統帥是你，我希望將來的統帥也是你，而不是別人，你明白嗎？”
    蘇牧一愣，眼中浮現出了一抹異色。
    “秦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明白！”
    秦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蘇牧，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要你想辦法，重掌北境！”
    轟！
    秦戰的話，就像是一記重磅炸彈一樣，在蘇牧的腦海中轟然炸裂。
    重掌北境？
    蘇牧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問道：“秦老，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
    秦斬毫不猶豫的點頭，沉聲說道：“北境戰火雖已平息，但我們寧國仍是內憂外患，難得太平！”
    “蘇牧，你在北境經營五年，跟別人相比，你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只要你愿意，重掌北境，輕而易舉！”
    蘇牧并沒有說話，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秦戰，似乎要將秦戰看個通透。
    秦戰被蘇牧凌厲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哭笑了一聲。
    “蘇牧，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剛才對你說的話，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不摻雜任何虛假！”
    說到這里，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深意思，繼續說道：“而且，如果你想要調查當年發生在你父母身上的事，你就必須重掌北境帥印！”
    “只有重掌北境，你才能擁有足夠的底牌和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
    聽完秦戰的話，蘇牧沉默了下來。
    秦戰見狀，沒有打擾，而是靜靜的在一旁等待。
    他相信，蘇牧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過了半晌，蘇牧抬頭，目光直視著秦戰，緩緩說道：“此事，我會考慮，但不是現在。”
    秦戰聞言，頓時大喜。
    他要的，就是蘇牧的這句話。
    “蘇牧，希望你記住今天所說的話，待到他日，如果寧國有難，我希望你能挺身而出。”
    蘇牧默然。
    保家衛國的事，就算秦戰不說，他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秦老，對你的承諾，我已經說了，現在你是不是該說說你所知道的了？”
    蘇牧沉聲說道。
    “這件事，非常復雜，我知道的也有限。”
    秦戰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的說道：“當年，蘇家出事，長老會派人做了調查，但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收獲。”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蘇家的事，和京城有關，至于再具體的，我有一些猜測，但是沒有證據，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以你的性格，肯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現在的京城，還不能亂，所以，其他的我不能告訴你，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探究真相。”
    聽秦戰這么說，蘇牧頓時有些失望。
    秦戰剛才跟他說的，他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秦戰說了等于沒說。
    “秦老，你久居京城，應該知道，京城有一個姓吳的大家族吧？”
    吳姓家族？
    秦戰眉頭緊皺，似是陷入了苦思之中。
    直到過了許久，他方才回過神來，輕輕搖頭。
    “京城有名有姓的大家族我都知道，但沒有哪個大家族是吳姓，你是不是搞錯了？”
    秦戰一臉疑惑的說道。
    搞錯？
    蘇牧搖頭，道：“絕對不可能搞錯，當年，我的妻子被人潑硫酸導致毀容失明，幕后主使，的確是一個姓吳的女人！”
    “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那個姓吳的女人，她來自京城！”
    聽完蘇牧的話，秦戰的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
    既然蘇牧這么說了，那就說明這個姓吳的女人真的存在。
    只是，為何這么多年來，他們長老會沒有得到絲毫消息？
    “蘇牧，這件事情，我會動用長老會的力量仔細調查，一旦有了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蘇牧聞言，不置可否。
    連北境暗衛都查不出來的事，他可不指望長老會。
    “此事先不提，秦老，運城四大家族這些年在運城囂張跋扈，周天陽卻奈何不了他們，這件事情，你應該能給我一個解釋吧？”
    秦戰一愣，隨即苦笑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遲早都會問這件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蘇牧，四大家族的背后，的確有人支持，不過，支持他們的人，并非來自京城。”
    什么？
    蘇牧的眼中浮現出了一抹錯愕。
    “秦老，你會不會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