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見到過這個人呢……
朱雀正想著,那人就走到自己跟前,微微一笑:“衛姑娘好久不見。”
如此這般看來,朱雀確實沒有記錯,確實是見過這個人,但是她現在還沒想起來。
“衛姑娘怕是已經忘記了,我是莊燁,上次去淮南江岸,有幸見過衛姑娘一面,那時候,江面都是霧氣,衛姑娘差點因為沒看清江岸線,險些就跌落下江面,還是我出手把你救起來的,現在你想起來了嗎?……”
經過莊燁這么一提醒,朱雀想起來了,之前在章韶光的別苑里學規矩的時候,確實去過江岸邊上散心,那天江邊的霧氣很重,她差點越過欄桿掉進江水里,是這么一個謫仙似的白衣一公子將自己從險境里給救出來。那時候他說自己是莊燁,她還這個名字莫名的熟悉,他那張搶占過星月之光的臉頰也無比熟悉,就像是曾經在什么地方見到過這么一張臉頰一樣。現在經過莊燁這么一提醒,朱雀全都想起來。
她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原來是莊公子,今日可算是巧了,在這樣的地方也能重逢,怎么你也是被綁架過來的?還是……”朱雀的笑容戛然而止,往后退了一步:“你也是這里的當家的?”
楊謙出來解圍,說道:“衛姑娘,這你可就冤枉我恩公了,他可是霽月山莊的少莊主,早些年從壞人手里把我給救出來了,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這樣的堂堂正正的大俠可不屑同我們這些人一起打家劫舍的,今日來我是叫我恩公來證婚的……不過,”
楊謙對著莊燁說道,滿臉都是歉意:“恩公,今日這親是成不了,我打算離開黑潭山,去淮南那邊發展去了,虧得恩公前些年一直勸我我也沒聽,今日看來若是早去淮南那邊發展的話,早就賺的盆滿缽滿,成為一大富戶了。”
莊燁聽了笑了笑,看得人移不開眼睛,那笑容似乎能將世間所有不美好,所有黯然的事物都能遮掩住,給人無盡歡愉之感。
“浪子回頭金不換,楊兄弟有意向善,做些正經營生是再好不過了,不過早些年我就勸過你,怎么今日你才想通?”莊燁問道,在說話的時候,莊燁瞧見了悍匪們圍住衛鞅,眼睛微微一瞇,似是從衛鞅身上看到不同于這些悍匪的氣質,一眼就把他從人群中個挑了出來。這樣良好的觀察力是莊燁行走江湖多年養成的本事,這樣的本事連他義父,霽月山莊的藺莊主都自愧不如。
楊謙不知道莊燁已經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衛鞅身上,走到衛鞅身邊,說道:“恩公,這便是今日說服我的衛兄弟,現在時局大變,也是時候去南邊躲一躲了換一下營生了,營生營生,營的不就是生嗎?我若在此便會繼續等死,還是早點脫離苦海的好。”
莊燁走到衛鞅身邊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看得出衛鞅滿身正氣,而那身子骨里似乎藏著深不見底的功夫,同為江湖中人,這一點很容易見能夠看出來。
衛鞅也趁機上下將莊燁打量一番,剛才楊謙在個朱雀介紹莊燁的時候,他都聽得一清二楚,霽月山莊的名號他在闖蕩江湖的時候便早有耳聞,霽月山莊的藺莊主無兒無女,早些年收養了個義子,雖然不知道這個義子是什么來頭,但很明顯能力極高,不消很多年便在接手霽月山莊之后將霽月山莊打理的有聲有色,在買賣消息方面也不輸給未央閣,因此也算是未央閣的對家,但是霽月山莊同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武林正派都不一樣,是真真正正的武林正家,所行之事光明磊落,讓人無盡佩服,所以盡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霽月山莊雖然是搶占了未央閣的一些生意,但是衛鞅對這樣的正派十分佩服,也便不去計較那點搶占。
現在竟然機緣巧合見到了霽月山莊的少莊主,且這個莊燁似乎在之前就已經認識了朱雀,可謂是巧合之極。
而衛鞅在聽到‘霽月山莊’這四個字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便是朱雀在淮南的時候被選做了花神,登上花架跑錦囊的時候露了臉,那畫像便被畫攤上的人掛出去賣,雖然高谷子搶先買下所有的畫,但是出手卻晚了一步,有幾張畫像被霽月山莊的人給買了出去。
高谷子說,朱雀跟南楚的先皇后長得很像,若是被有心之人買了去,做一番文章的話,那么朱雀便兇多吉少。
但是從那之后過了很久,也沒有那副畫掀起的什么風浪,衛鞅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霽月山莊買那副畫是純屬欣賞花神美貌的意外之舉的話,那么這位霽月山莊的少莊主亦敵亦友。
更巧的是,在那之后霽月山莊的少莊主便遇見了朱雀。將她給救了下來,那么如果莊燁是敵人的話,在那個時候應該不會主動出手救朱雀才是,唯一的解釋便是他也是朋友,是朱雀在那段黑暗歲月里的舊相識。
莊燁一笑,開了口:“這位俠士看著面生,不像是在江湖上闖蕩的。”
朱雀湊上來,笑著對莊燁解釋道:“我二哥先前闖過一陣子江湖,只不過江湖上血雨腥風的他不喜歡,現在開始規規矩矩的摟著美女好生過日子了。”
衛鞅一聽那話里話外滿是嘲諷,只冷冷看了朱雀一眼,朱雀便在那冰冷的眼神里閉嘴不說話了。
不過莊燁卻對那眼神十分不滿,畢竟朱雀是他妹妹,他的妹妹只能用來疼,怎么能用來冷眼相待呢,所以那厭惡便直觀表現在了臉上,被衛鞅給捕捉到了。
似乎這位霽月山莊的少莊主對朱雀很上心,不是一般的上心,是那種在心中透著隱忍不忍把自己的真實情感體現在外,只在眼神中個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看來,莊燁是喜歡朱雀了,衛鞅想。
既然那兩個霽月山莊的人買了畫像,那么莊燁便有機會看見畫像,再那么一打聽畫像的來由說是今年的花神的話,很容易便能夠在朱雀將會經常去過的地方提前等她出現,向她搭話。朱雀在見到莊燁之前,這個霽月山莊的少莊主不知道在會淮南江岸埋伏了多少天才制造出來這個偶然相遇的假象,和朱雀搭訕。
難不成,不是舊相識,只是再見到畫像之后,對畫像上的人一見鐘情,追到淮南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爭奪美人心而已。
那莊燁現在出現在精京都城里也是為了……
衛鞅正在推測著,楊謙開始說話了,“恩公,聽人說你在京都城里找人呢,怎么樣,現在可有什么眉頭了,找到了沒有?”
莊燁低頭看著朱雀微微一笑而后又望著初秋深夜里的群山峻嶺,說道:“自然是找到了。”
楊謙樂了,很有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邪魅一笑,滿眼都是八卦的眼神,說道:“恩公,那人是誰啊?可是個大美人?嘿嘿嘿。”
莊燁瞧了楊謙一眼,楊謙便知自己的八卦的表情表現的額太過于露骨,雖然他恩公的脾氣再好不過,但是也有個度,所有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干咳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莊燁滿足了他的好奇心,說道:“是個大美人。比天底下所有美人都好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衛鞅一聽,心里那醋壇子便被打翻了,直接走到朱雀面前將朱雀推到身后藏了起來,笑著說道:“那這大美人以后便會是霽月山莊的少夫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