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收起對往事的追憶,側頭看向舒晚。</br> “晚晚,你放心,我不會愛上季涼川的,這個世上,大概除了斯越,就沒有好男人了。”</br> “所以,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別人對我好一點,我就為別人傾心相付,根本不值得。”</br> 再次提到宋斯越,舒晚的眸光,又暗了下來。</br> 這個世上,待她好的男人,已經不在了,也不會再有了……</br> 她低垂下眼睫,遮蓋住眼底的哀傷后,對杉杉感激道:“杉杉,謝謝你,為了我,犧牲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如果你不想和季涼川在一起,我幫你解決……”</br> 杉杉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舒晚提出的如果,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還活著,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以后好好待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去,聽到沒有?”</br> 杉杉是舒晚生命里的一束光,總是溫暖著她的心。</br> 哪怕她深陷沼澤無法自拔,杉杉也會在關鍵時刻,給予她無限的力量。</br> 就像此刻,杉杉不怨不恨不憎,只是一味的,付出她所擁有的一切……</br> 舒晚紅著眼睛,上前抱住杉杉,對她許下承諾:“杉杉,我現在回來了,以后換我來照顧你。”</br> 杉杉柔柔一笑,卻沒有拒絕:“你可想好了,等我老了,一動不動的時候,你就得伺候我,喂我吃飯、喂我喝水、還得幫我推輪椅,可能還要把屎把尿呢……”</br> 舒晚被她逗笑,淺淺的笑容,在臉頰兩側展露開來:“不論做什么,只要是為你,我都愿意。”</br> 杉杉見她終于笑了,也就不再開這種玩笑,起身打開上鎖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密封袋。</br> 她一邊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一邊對舒晚說:“小公寓那邊,我怕回去會觸景生情,也就沒有再回去過,不過離開公寓之前,我把你的貴重物品帶在了身邊……”</br> 她拿出舒晚曾經用過的手機,遞給她:“你這臺手機,我留下來了,電話號碼,我也保留著,我想著只要它們沒有被銷毀,你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的痕跡,就不會被時間抹去。”</br> 杉杉說到這,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復雜。</br> “那個叫夜先生的變態,估計也跟我一樣的想法,還沒等我往你的手機號上充值呢,他就往里面充了好多好多錢,似乎是想保證這個號碼永遠都存在一般。”</br> “而且這三年來,他發過幾千條消息給你,起初我覺得他很煩,就拉黑了他,后來他又不停換號碼發,我也就隨他折騰了。”</br> 杉杉沉沉嘆了口氣:“這個變態幾乎每天都給你發信息,堅持不懈到,讓我覺得他大概是真的喜歡你吧……”</br> 舒晚聽到杉杉說的話,很是震驚。</br> 她接過手機,翻開短信,看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信息時,有些不敢置信。</br> 那個夜先生只是個對她身體感興趣的罪犯,怎么會連續三年都給她發信息?</br> 難道他不單單只是對她的身體感興趣?</br> 舒晚帶著疑惑,拉到最底下,纖長的手指,從下往上,點開一條條短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