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不會。”</br> 話都說得很少的人,哪里會唱什么歌?</br> 舒晚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斜睨他一眼。</br> “我還以為你什么都會……”</br> 受不得激的季司寒,覺得這話有些似曾相識……</br> 他沒想起來,只拿出手機,臨時下載音樂軟件。</br> 他安裝好后,一手抱著舒晚,一手滑動著推薦歌單。</br> “你想聽什么?”</br> “只要是你唱的,我都想聽。”</br> 季司寒沉默幾秒后,隨意點開一首歌,是英文版的。</br> 好在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只聽一遍,就記住了旋律。</br> 他清嗓子之前,有些不確定的,垂下眼眸,看向懷里的人。</br> “確定嗎?”</br> 舒晚點了下頭,叫他昨天折騰自己,現在她也折騰折騰他。</br> 季司寒只好皺著眉,既無奈又寵溺,又不情不愿的開口——</br> 大概在他發聲的五秒之內,前座的蘇青,驟然升起擋板——</br> “季總,沒想到你唱得比我還難聽。”</br> 本來很困的舒晚,聽到這句話,趴在他的肩膀上,差點笑岔氣。</br> 季司寒見舒晚露出笑容,沒計較蘇青的無禮,只抬眸掃了眼擋板。</br> “你來。”</br> 蘇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知季總沒復發心情好,還是怎么了,向來一本正經的人,突然哼哼哈嘿唱起來。</br> 舒晚聽到那嘶啞的聲音,再次忍不住笑出聲,就連冷冰冰的季司寒,唇角、眉眼都跟著染上幾分笑意。</br> “蘇特助,彼此彼此。”</br> 蘇青也就是逗總裁和總裁夫人開心開心,沒露真功夫。</br>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倆好好的,就是最好的。</br> 蘇青開著車,很快將兩人送到季語冰的公寓。</br> 兩人上去后,杉杉幫忙泡咖啡端點心。</br> 季語冰則是找舒晚,問清楚顧景深的情況。</br> 大概了解一番后,她才開始理智分析。</br> “二嫂,抑郁癥的人很怕孤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顧總的抑郁癥源頭源于你,那么你去陪伴他,鼓勵他,是幫助他走出來的最好方法。”</br> “但他不讓你陪,說明他還沒放下你,你在,他肯定能抓著你這根救命稻草走出深淵,可他對你的愛,卻會越陷越深,你不在,他就會陷入過往永遠無法自拔,無解。”</br> “不過,你認他做哥哥,以此方式,斬斷他的念想是對的,讓他走出來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他放下你,從心里拔除掉你,就像我一樣逼著自己不去愛,才能徹底擺脫抑郁癥。”</br> 他們都是因愛而不得患上的病癥,只有自己心里放下,才能走出來,否則會被永遠困在里面,再也出不來,最終的結局走向,就是自殺來解脫,別無他法,因為這是一種病,能控制心理,也能控制生理,很難治。</br> 舒晚自然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想要用陪伴的方式,降低宋斯越的孤獨感,再幫助他走出來,季語冰說得很對,這樣治標不治本,還是得讓他從心底里放下過往。</br> “那要怎么做呢?”</br> 季語冰支著下巴,靜靜想了一會兒后,再次抬眸,看向舒晚。</br> “轉移注意力。”</br> “嗯?”</br> “他不是在治腿嗎,讓他把注意力都專注在腿上,沒有時間深陷過往,日子就不會過得那么煎熬了。”</br> “可是治腿要動手術,要承擔風險,還要花很多時間去康復,這樣的痛苦,會更加加重他的病癥吧?”</br> 坐在旁邊的杉杉,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br> 季語冰思慮片刻后,拿起包包,從里面掏出一張康復師資格證,放到玻璃桌面上。</br> “我平時沒事就喜歡考考證,又正好做過此類康復公益活動,對殘疾人心理很了解,我陪在他身邊,為他做心理疏導,鼓勵他堅持,鼓勵他活下去,最合適不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