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頭疼,舒晚心口一窒,連忙去撫他的太陽穴。</br> “是不是復發了?”</br>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拽著季司寒就往外走。</br> “去醫院做檢查。”</br> 她最怕的,就是季司寒出事,要是他出了事,她也活不下去的。</br> 季司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重新將她拽進自己懷里,繼而摟住她的腰,將她抱放到桌上。</br> “醫生檢查過,說只是用腦過度引發的頭痛,沒有復發,你別擔心我。”</br> 又是這樣一套說辭,之前患上腦瘤的時候,也是這樣騙她,結果呢?</br> “你要是想讓我別擔心,那就聽我的,現在跟我去醫院做檢查。”</br> 她知道季氏在帝都有分院的,無論多晚,季司寒去,必定會有醫生為他做檢查。</br> 想到這里,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從桌上下來,再拽著他快步前往更衣間。</br> “只有檢查說沒事,我才能放下心來。”</br> 望著她焦急緊張的背影,季司寒清冷如雪的眉眼,逐漸被淺淡笑意侵染。</br> “有你的關心就夠了,我不想你那么累。”</br> 他今晚費了很大的力氣,折騰了她好多次,怎么忍心讓她大半夜再為他奔波?</br> 他接過舒晚從衣柜里取出來的襯衣,重新放了回去,繼而一個公主抱,將她抱了起來。</br> “先去睡覺,檢查的事,明天再說。”</br> 舒晚還想勸他,就被他一個強勢霸道的吻,堵了回去。</br> 他纏纏綿綿的,抱著她,一路從更衣間,吻到主臥床上。</br> 要不是怕她太累,恐怕還要再來一次……</br> 好在,這個吻,最終,只是淺嘗即止。</br> 這一夜,季司寒抱著舒晚,睡了一個數年來,最安穩的覺……</br> 第二天,舒晚給季語冰發了條消息,說晚點再去找她后,拽著季司寒,直接去了季氏分院。</br> 逼著他,去做了腦部檢查,守著醫生出完檢查報告,問清楚有沒有復發,懸著的心才放下來。</br> 看著舒晚一遍遍問醫生注意事項時,季司寒緊抿成直線的唇角,總是不受控的,輕輕勾起弧度。</br> 蘇青瞧見后,無奈搖了搖頭,季總明明想要夫人關心,卻總是裝作一副不需要的樣子,真幼稚。</br> 從醫院出來,舒晚這才疲憊的,倒在車椅上,從昨天到晚上,被他折騰個不停,現在腿還是軟的。</br> 要不是擔心季司寒會復發,又跟季語冰約好了,她現在怕是趴在床上,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br> 見舒晚疲倦到,眼皮直打架,季司寒心虛又心疼的,單手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躺在自己腿上。</br> “明天再去吧,今天先回去休息。”</br> 將小腦袋窩在男人懷里的舒晚,像只小貓咪一樣,蹭了蹭。</br> “你妹妹也挺忙的,別耽誤了她的時間。”</br> 既然約好了,那就守時,別改來改去的。</br> 季司寒在心里罵了句昨天的自己過于混蛋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背。</br> “距離她的公寓,還有段路程,你先睡一會兒。”</br> “嗯……”</br> 舒晚點完頭,又往他的懷里,靠近了些。</br> “老公,你唱首歌哄我睡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