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里抱著許露露,和楊墨一起,坐在診療室里陪著張美麗針灸。
“為什么要拉著一個簾子?”楊墨問。
“流氓。”程千里說。
“我是‘文盲’!不懂就問,你怎么能打擊我求知的積極性呢?”楊墨笑道。
“她扎的是小腹,你想看看,是嗎?”程千里問。
“都是肉,有什么好看的?還是拉上簾子吧!”楊墨一臉嫌棄。
“我聽得見的!楊墨,你走吧!我擔(dān)心自己忍不住跳起來把身上的針都扎在你的身上。”張美麗的聲音從簾子后面?zhèn)髁顺鰜怼?br/>
“您安心治療,我閉嘴,我閉嘴。”楊墨笑道。
安靜了沒有兩分鐘,楊墨用胳膊肘杵了杵身旁正襟危坐的程千里,低聲問道:“美麗這鹿,它哪兒來的?”
“她有名字!她叫許露露。”程千里說。
楊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許露露,哪兒來的?”
“從你表弟的射擊俱樂部買的。”程千里說。
“周明暉那個家伙從什么時候開始連動物都倒賣了?他真是什么錢都賺啊!”楊墨咋舌。
程千里看向楊墨,說:“他們是養(yǎng)來吃的,美麗心疼露露,就把她買下來了。”
“我大蜜心眼兒就是好!都不應(yīng)該給他錢!什么都吃!小鹿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小鹿!”楊墨提高了音量。
“這里是醫(yī)院,請安靜些。”程千里說。
“你們?nèi)ド鋼艟銟凡苛耍渴裁磿r候的事兒?怎么不叫上你哥哥我呢?”楊墨低聲道。
“為什么要叫上你?多一個人見證我射擊技術(shù)不如我嫂子嗎?”程千里說。
“美麗,她射擊很厲害?”楊墨問。
“是的,和傳說中一樣。”程千里說。
“楊墨,你不要聽千里亂講,他讓著我,我才贏了他的。”張美麗說。
“你們有賭什么嗎?”楊墨問道。
“我把自己輸給了她一天,她不要我,非要把我的工時折現(xiàn)。”程千里說。
“折什么現(xiàn)啊!禍害他一天,讓他知道知道社會的險惡!”楊墨笑道。
“嫂子嚇唬我說要帶我去餐館后廚打一天的下手,后來,她又反悔了。”程千里說。
“美麗,你別光嚇唬孩子啊!你得行動起來啊!帶他去我的餐館!讓他干活兒!”說到使喚程千里,楊墨來了興致。
“你看他的手,比我的手還細(xì)嫩呢,可不能讓它沾水。”張美麗說。
“來,讓哥看看。”說著,楊墨抓過程千里的手,剛要仔細(xì)摸摸,手便被程千里抽回去了。
“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你不用害怕。”楊墨尷尬地笑了笑。
“太好了,我也沒有。”程千里淡淡地說。
“哎!”楊墨用胳膊肘杵了杵程千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現(xiàn)在還是近不得人?”
“我這兒不是正挨著你坐呢嗎?怎么就‘近不得人’了?你這手,不知道摸了多少人,我,嫌它臟。”程千里說。
“我C!小子你敢嫌棄我?看我不弄死你!”說著,楊墨一把摟過程千里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亂摸。
“你,你,你,松開!”程千里的懷里正抱著許露露,楊墨這突然的襲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沒手反抗楊墨的進(jìn)攻,又不好將躲在自己懷里,有些怕生的許露露放到地上,正糾結(jié)著,就見面前的簾子被人掀了起來,緊接著,就是一聲“哎呦!”
“你TMD能不能不要欺負(fù)弟弟?我扎你一身針,這樣好嗎?”張美麗左手拉著自己的上衣,露著自己扎滿針的小腹,出現(xiàn)在了兩人一鹿面前。
“你還真扎啊!”楊墨從自己的手背上拔下來一根針,一臉驚恐地望著氣勢洶洶瞪著自己的張美麗。
“不要欺負(fù)我小叔子!你是我閨蜜也不行!”張美麗對楊墨說。
“好!好!好!你說得對!聽你的!不敢了!”楊墨嘴上說著道歉的話,眼睛,死死盯著張美麗那扎滿針的腰。
程千里將自己的視線移開,說:“你回去躺著吧。”
“你,你快回去吧!你這腰,殺瘋了!”說著,楊墨咽了下口水。
“剛才你還說我的腰上都是肉呢!”張美麗白了楊墨一眼,掀開簾子,回去了。
“那個,這根兒針?”楊墨舉著剛剛被張美麗扎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根針,問道。
“您,把針給我吧!”一名護(hù)士走了過來,從楊墨手里將針接了過去。
楊墨看向程千里,說:“長得好看,是招人稀罕哈!”
程千里沒有搭理他。
“美麗手上那塊兒表,是你送的吧?”楊墨問。
程千里沉默。
“陪嫂子看病,幫嫂子養(yǎng)鹿,送嫂子禮物,你對自己嫂子真上心!”楊墨感嘆。
“就你那身體狀況,為自己發(fā)小的老婆鞍前馬后的,有意思嗎?”程千里問。
“我家行醫(yī)百年,一直在做慈善,我又特別有錢,對自己嫂子好點兒,怎么了?”程千里問。
“你家行醫(yī)百年不也沒有治好我嗎?虧得我在你這里花了那么多醫(yī)藥費!我真應(yīng)該找你給我退點兒。”楊墨說。
“讓你表弟把許露露的贖身錢退我點兒!我在網(wǎng)上看一只梅花鹿幼崽也就六七千塊錢,你表弟那俱樂部收了我一萬二。”張美麗說。
“呦!許露露,你花了我好閨蜜一萬二呢啊!”楊墨對許露露說。
“不要跟孩子這么說話!她聽得懂的!”程千里說。
“你要是當(dāng)?shù)耍沁€得了?”楊墨說。
“那就不勞煩您操心了。”程千里說。
“我出去打個電話,周明暉這小子啊,我得教育教育他,怎么能吃小鹿呢!怎么能趁火打劫,哄抬物價呢!”說著,楊墨站起身,走出了診療室。
“我喝個中藥,你們兩個盯著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想搶我的藥呢!”張美麗端著自己的藥,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傻大個兒。
“很苦吧?”楊墨問。
“我說不苦的話,你是不是想嘗嘗?”張美麗看向楊墨。
“我不會跟你搶的,你喝,你喝。”楊墨說。
張美麗先試了試溫度,覺得合適,于是,她掐住自己的鼻子,一口氣,將碗里的中藥干了。
“這一上午,又是針灸,又是喝中藥,只是為了治療貧血?”楊墨問。
“還有婦科疾病。”張美麗說。
“你有婦科疾病?不會是許明昊那廝傳染給你的吧?”楊墨叉著腰,瞪著眼。
“很久以前的外傷,和明昊沒有關(guān)系。”張美麗說。
“他要是欺負(fù)你,你可一定要告訴我,我打不死他!”楊墨眼神發(fā)狠。
“有你什么事兒啊?你只會喊打喊殺。粗魯!”程千里向楊墨投去了一個充滿同情的眼神。
“我們露露呢?”張美麗問程千里。
“我的助理帶她去樓下院子里玩兒去了。”程千里說。
“謝謝你啊!”張美麗說。
“謝什么?”程千里問。
“帶露露來見我啊!”張美麗說。
“露露要是會說話的話,她是要喊我一聲‘叔叔’的。照顧自己侄女,是我這個當(dāng)叔叔的應(yīng)該做的。”程千里溫柔地笑著。
“你也有溫柔的時候啊!”楊墨嗤之以鼻。
“千里本來就是一個溫柔的人,你是不是對我小叔子有什么誤解啊?”張美麗問楊墨。
“你說得對!千里這孩子可好了!對了,我已經(jīng)打電話教育過我那個什么東西都吃、什么錢都賺的表弟了,他說他會好好反省的。”楊墨說。
這時,張美麗聽到了自己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銀行的到賬短信。
“我收到了一筆一萬二的退款。”張美麗看向楊墨,問:“你是讓他們給我退款了嗎?”
“我沒有提錢的事兒,提錢,不就掉咱們身份了嘛!是他們自己要給你退款的。”楊墨說。
“那,這錢,我捐給我婆婆資助的流浪動物收容機構(gòu)吧!”張美麗說。
“你人真好!”楊墨感嘆道。
“代我謝謝你表弟!”張美麗說。
“不用謝他!他能進(jìn)步,還不是因為我這個進(jìn)步表哥帶著他一同進(jìn)步。”楊墨說。
“嘴真貧!對了,我要走了,我去找我爸媽,他們約了我老叔和老嬸一起去北海劃船。”說著,張美麗站了起來。
“別把我落下啊!我要代我發(fā)小盡地主之誼的!”楊墨說。
“我也要去!不親自看著這個流氓我不放心。”程千里說。
“怎么跟你哥我說話呢?”楊墨不滿。
“要不要我跟我嫂子講一講你的豐功偉績啊?”程千里問。
“不要說得好像你跟在美麗身邊,你哥他能放心一樣。”楊墨說。
“要不,你們互相監(jiān)督吧!我老公能放心些。”張美麗笑了。
“我們兩個陪他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玩兒,你哥他會不會氣死?”楊墨看向程千里。
“你先把午餐安排一下吧!楊老板!”程千里提醒道。
“對!不得不服啊,你這腦子就是比你哥我強!”楊墨向程千里豎起了大拇指。
“那我打電話告訴我爸媽一聲。”張美麗說。
“老嬸見到我會很開心的。”程千里笑了。
“為什么?”楊墨問。
“老嬸和我是同行,我們最近在談合作。”程千里一臉得意。
“哼!”楊墨拿出手機,訂午餐的位子。
“讓你家廚子好好干,千萬別在自家人面前砸了招牌。”程千里囑咐道。
“我謝謝你!我家餐廳什么時候出過問題?”楊墨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