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文被程千里拉到了他的辦公室。
聽到鎖門聲,陳凱文嚇了一跳,問:“敘舊,不需要鎖門吧?”
“總有些不懂事兒的家伙擾人清靜。哥,坐,我們,九年沒見了吧?昨天碰到的時候,我一開始都沒有認出你來。”說著,程千里倒了兩杯茶,將其中的一杯放在了陳凱文的面前。
“我九年沒有回來了。”陳凱文笑了笑。
“九年前,你這突然出國讀了博,讓我很意外呢,你在北京這邊兒工作得好好的,年薪一百來萬,春風得意呢!”說著,程千里在陳凱文身邊坐了下來。
“突然覺得自己水平不夠呢,就出國深造了一下。”陳凱文說。
“哥,說到‘水平’的話,你說我一個學生物工程的小破孩兒,突然接手了這么大一堆爛攤子,公司元老們的孫子都比我年紀大,我手下的高管們沒有一個年紀比我小的,一個個的,不好管啊!您這專業的,幫幫弟弟吧!”程千里一臉無辜、滿眼可憐地望著身旁的陳凱文。
見程千里貼了過來,陳凱文向后挪了挪身子,說:“你手下要是缺人的話,我可以介紹我學弟給你認識。”
“好啊,哥介紹的,信得過!”程千里笑了。
“你真是長得越來越像你哥了。”陳凱文感嘆道。
“我們長年生活在一起,自然會有些兄弟相。”程千里說。
“他這些年,過得好嗎?”陳凱文問道。
“哥過得好著呢,有媽疼、有姐愛,身邊就沒缺過人,這不,說是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女了,想把人家娶回家。最近,他們在積極調理我嫂子的身體,說要兒女雙全,子孫滿堂。”程千里說。
“真好!”陳凱文說。
“哥,傳說,是真的嗎?”說著,程千里向陳凱文身邊挪了挪。
陳凱文向后挪了挪,問道:“什么傳說?”
“圈子里都傳開了的,你和哥啊!”程千里說。
“我和你哥?我們是好朋友、好哥們!他們在傳我們什么?”陳凱文問。
“傳說,你們交往過,后來,因為你出國導致了分手。”程千里說。
“我們相差了九歲呢!我出國那年,明昊才十七歲!就算我喜歡他,我也不能下手啊!基本的道德我還是有的!”陳凱文有些惱了。
“不止這些呢!還有傳言說你和嫂子是合同婚姻,是為了應付兩邊的父母,而且,你們的孩子是試管嬰兒,找的代孕。”程千里說。
“我老婆的肚子上留著深深的妊娠紋,我們還拍了照片,說等著孩子們大了,找他們要‘賠償’。”說到這里,陳凱文摘下了眼鏡,從茶幾上的紙巾盒里抽出來一張紙巾,擦了擦眼淚。
“哥,這九年,你過得很難吧?”說著,程千里將手搭在了陳凱文的肩膀上。
“父母不在了,老婆和女兒不在了,身邊,就只有一諾那個臭小子了。”陳凱文說。
“我爸他,拋下我,還有他的江山,跑了。我今年才二十四,本應該在實驗室里洗試管的,沒想到,唉!哥,你應該能理解我,我手上這份兒江山,不止兩三個應氏啊!”程千里苦笑道。
陳凱文將眼鏡重新戴上,他拍了拍程千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哥會盡力幫你的,雖然,我們交往不多,但是,明昊的干弟弟,就是我的干弟弟。”
“有哥的這句話,弟弟我就安心了。”說著,程千里一把摟住了陳凱文的脖子。
“千里,千里,別這樣!”陳凱文推了推程千里。
“哥,讓我抱一會兒,求求了!”程千里嗲聲道。
陳凱文嘆了口氣,漲紅了臉。
張美麗從診室里出來,見許明昊一臉落寞地站在走廊里,眼神空洞。
“老公,我針灸完了。”張美麗握住許明昊的手,覺得那雙手,冰涼冰涼的。
“疼嗎?”許明昊的嘴角翹了起來。
“不疼,等我喝了藥,我們就可以回家了。老公,你看起來很疲憊。”張美麗滿眼的心疼。
“這周事情有點兒多,有些累了。”許明昊柔聲道。
“中午我做菜給你吃,下午,我們好好休息一下,哪兒也不去。”張美麗說。
“好!”說著,許明昊將張美麗摟進了懷里。
喝了藥,拎上晚上的那副藥,許明昊帶著自己老婆回了家。
“老公,家里很多食材呢,你想吃什么?”換了拖鞋,張美麗卷著衣袖直奔廚房。
“清淡些吧,喝中藥要忌口的。”許明昊跟了上來。
“老公,不用你幫忙,你快去休息一下!”說著,張美麗將許明昊推出了廚房。
“你是個病人呢,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做飯啊!”許明昊說。
“生不出孩子不影響做飯,你去休息下,你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疲憊。”張美麗說。
“心疼我的同時,也心疼下你自己。”許明昊說。
“心疼你就是在心疼我自己,白天干活兒,晚上你要是說累,我怎么辦啊?”張美麗笑道。
“醫生讓我最近消停點兒,他應該好好地囑咐你才對!”許明昊笑了。
“快去給我躺著!飯好了姐姐喊你。”張美麗指著客廳的沙發說道。
本著“聽老婆話”的原則,許明昊去客廳休息去了,他窩在沙發里,拿起手機,查看消息。
批復了幾個工作上的郵件,許明昊查看起了短信消息,一個陌生號碼的消息讓他心頭一緊。
明昊,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沒想到,你的號碼,一直沒有換。——Kevin
我TM沒事兒換什么手機號碼?這有什么好意外的?有病!
在心里將陳凱文罵了一頓后,許明昊查看起微信消息,在置頂的“聽姚女士的話”微信群里,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兒了,幾十條未讀消息,打開一看,原來,女士們在探討北京的旅游攻略。
許明昊說了一句:咱們都在北京待了十幾二十年了,旅游攻略還有探討的必要嗎?
許明月說:咱們公司的大客戶邊東曉邊先生要帶著他的女朋友來北京看雪,咱們不得好好招待一下嗎?
許明昊笑了,說:我們的項目出了事兒,他還有心情帶著女朋友來北京看雪?不擔心有關部門懷疑他來找我們串供啊?
許明月發過來一個“打人”的表情,說:我們光明磊落,不怕查!再亂講話,我就讓美麗削你!
許明昊發了一個“認輸”的表情,說:姐姐說得對!是我腦殘亂講話!你們繼續商量,到時候,需要壯勞力的時候喊我。
關掉了群聊的對話框,許明昊翻看起了朋友圈。
程千里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是他和陳凱文的合照,附文:?afaitlongtempsquejenet'aipasvu.
許明昊冷哼了一聲,心想:你們之間有什么感情?都沒見過幾次面吧?
突然,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想著打電話給程千里,但轉念一想,這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誰吃虧呢,再說,都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操什么心!
吃完午飯,將餐桌和廚房收拾完,張美麗得空翻了翻手機,當她看到程千里發在朋友圈的那張照片的時候,她愣住了,想了想,想明白了,明昊認識凱文,所以,明昊的跟屁蟲千里認識凱文是正常的。
幸好自己跟凱文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關系,要不然,尷尬死!
“老婆,陪你老公睡個午覺。”換了身睡衣的許明昊,來客廳撈自己的老婆。
“等我去卸個妝!”說著,張美麗放下手機,去了浴室。
“你這要是洗干凈了,我不吃的話,是不是浪費了你的一番心意?”許明昊追到了浴室。
張美麗剛將洗面奶擠到了自己的手心里,突然,她愣住了,她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許明昊,問:“陳凱文是那個吧?”
“哪個?”許明昊問。
“你知道的!我不是關心你們的事兒,我是擔心他把千里當作你的替代品,畢竟,千里他就是一個小一號的許明昊啊!”張美麗說。
“千里那小子并不是如你看到的那樣天真無邪,你不用擔心他。”許明昊說。
“我知道千里的心眼兒特別多,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做傷害別人的事兒。無論如何,我希望他能開心快樂,不受到傷害。”張美麗說。
“你放心,他已經二十四歲了,在這之前,都沒有人能從他那里騙財騙色,現在,此類事情更不可能會發生。”許明昊說。
“他為我花了不少錢,我這不算是騙財吧?”張美麗問。
“你這樣說的話,老公會心疼的!”許明昊說。
“為什么?”張美麗問。
“你那個前夫沒慣著你也就算了,我也沒有照顧好你,真是罪過啊!我會好好反省的,從現在開始,老公會更加用心地待你,從幫你洗臉開始。”說著,許明昊洗了洗手,然后,將張美麗捧在手心的洗面奶抹到了自己的手心,加了點兒水將它揉開后,抹在了張美麗的臉上。
“千里確實花了不少錢給我。”張美麗說。
“都是小錢兒,他的財力,你想象不到。”許明昊說。
“那怎么沒見他上什么財富榜啊?”張美麗問。
“他把自己買下來的,他不想宣揚這種事兒。”許明昊說。
“還真看不出來他有那么低調,出個門兒,跟著一堆保鏢。”張美麗說。
“他安排了人跟著你,你知道的吧?”許明昊問。
“知道。”張美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