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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微陽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diǎn)多,醒來的時(shí)候一時(shí)間有些恍惚,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時(shí)候,自己究竟在哪兒。
他翻了個(gè)身,才發(fā)現(xiàn)裴罄正在他身邊睡著,看起來像是還沒有醒過來。
猶豫了一下,湛微陽朝裴罄伸出一只手去,想要手指輕輕碰一碰他的鼻尖,又害怕把他碰醒了,于是那根手指最后落在了空中,能夠感覺到裴罄溫?zé)岬暮粑?br/>
突然,裴罄抬起一只手抓住了湛微陽的手,然后緊緊捏住他的手指。
湛微陽嚇了一跳,可是看到裴罄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于是不太確定地問道:“你醒了嗎?”
裴罄閉著眼睛說:“我沒醒。”
湛微陽立即便說道:“你沒醒你怎么跟我說話的?”
裴罄嘴角微微翹了翹,說:“你猜啊。”
湛微陽知道裴罄一定醒了,他想把手掙開來沒能成功,干脆就爬起來一個(gè)翻身坐到了裴罄身上。
裴罄被他壓得輕輕“唔——”一聲,總算是睜開眼睛看著他。
湛微陽說:“這回醒了吧?”
裴罄說道:“被你壓醒的,你越來越重了。”
湛微陽信了后面半句話,說道:“真的嗎?”
裴罄點(diǎn)點(diǎn)頭。
湛微陽伸手摸一摸自己肚子上的肉,感覺到好像是松了一點(diǎn),他想應(yīng)該是放假在家里,天天都吃很多吃胖了,尤其是湛微光喜歡喝奶茶,幾乎每天下午都是一杯奶茶。
他有些發(fā)愁,說:“我不能喝奶茶了。”
裴罄問他:“為什么啊?”
湛微陽說:“要是我越來越胖,你以后就抱不動我。”
裴罄笑了,“你要我抱你做什么?”
湛微陽想了想,想到個(gè)很機(jī)靈的答案,說:“做什么都可以。”說完,他笑嘻嘻地看著裴罄。
裴罄忍不住大笑起來,伸手按著湛微陽后頸將他的頭壓下來,吻住他的嘴唇。
湛微陽覺得這個(gè)吻甜甜的,就是可惜沒有吻太長時(shí)間,他聽到了有人在外面敲門。
裴罄停下來,還算是冷靜地拍了拍湛微陽的后腰,讓他從自己身上下來,同時(shí)大聲問道:“是誰?”
外面?zhèn)鱽碚课⒐獾穆曇簦骸绑栏纾€在睡覺嗎?”
裴罄說:“起來了。”他本來也沒脫衣褲,直接下床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湛微光問道:“湛微陽還在睡覺?”一邊說一邊朝里面看了一眼。
湛微陽還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半張臉,只兩只圓眼睛露在外面看著湛微光。
裴罄說:“也醒了。”
湛微光便說道:“下來喝奶茶嗎?”
“今天還能買到奶茶?”裴罄隨口問道。
湛微光說:“附近都關(guān)門了,我是在超市買的袋裝自己沖,快來吧。”說完,湛微光便先下樓了。
裴罄叫了湛微陽起床,兩個(gè)人一起下樓。
樓下客廳依然很熱鬧,大人們都還圍坐在沙發(fā)周圍聊天,沙發(fā)前面的茶幾上擺滿了糖和瓜子,茶杯里倒?jié)M了熱茶。
湛微光在廚房門口向他們招手。
湛微陽經(jīng)過客廳的時(shí)候看見裴景榮,突然想起了有什么事。
廚房里面熱氣騰騰,天然氣灶臺正燃著爐火,上面的蒸鍋冒著熱氣,電砂鍋也傳來陣陣燉煮的香味,旁邊還有一條炸好的魚,淋上料汁就可以端出去了。
湛岫松這時(shí)正在廚房里面,擺弄新的咖啡機(jī)。
咖啡機(jī)是好幾天前裴罄就下單了,但是差不多兩三天之前才送來的,他們一直沒有用過。
今天下午外賣買不到奶茶了,湛微光才想要自己沖奶茶喝,順便試試新咖啡機(jī)。
羅阿姨還在廚房里忙碌,嫌棄他們在這里礙手礙腳,叫他們把咖啡機(jī)抱出去別的地方弄。
于是湛微光動手把咖啡機(jī)抱去了客廳,拆開了新買的咖啡豆包裝,一邊看說明書一邊研究怎么用。
裴罄問他:“不是沖奶茶嗎?”
湛微光說:“喝杯鴛鴦嘛。”
湛微陽站在旁邊看他們,又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看一眼裴景榮,突然想起來究竟是什么事情了,他心急地拉了一下裴罄的衣服。
裴罄正在幫湛微光操作咖啡機(jī),對湛微陽說道:“陽陽,等我一會兒。”
湛微陽只好耐心等著他。
等到咖啡終于煮好,整個(gè)房間里都是咖啡的香味,湛岫松興沖沖地去把充好的奶茶倒進(jìn)幾個(gè)杯子里,然后往里面加咖啡。
湛微光先試了試咖啡的味道,對裴罄說:“不錯(cuò)。”
裴罄不想喝奶茶,只要了一杯黑咖啡,淺淺抿一口,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轉(zhuǎn)過身看見湛微陽正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說道:“你少喝一點(diǎn),當(dāng)心晚上睡不著。”
湛微光在旁邊說:“今晚無所謂,睡不著我們可以打牌。”
“你想打通宵?”裴罄問他。
湛微光笑了笑說道:“可以啊。”十多歲的男生正是精力旺盛的時(shí)候。
湛微陽的那杯鴛鴦加了糖和奶,他喝起來覺得味道剛好,喝完一杯還讓湛岫松又給他倒了一杯。
等再喝完時(shí),裴罄伸手接過他的杯子,說:“別喝了,晚上真睡不著了。”
湛微陽小聲對他說:“我等會兒可以喝點(diǎn)酒。”
“喝點(diǎn)酒可以抵消咖啡的效果?”裴罄問道。
湛微陽詫異道:“難道喝了酒不是會想睡覺?”每次他爸喝了酒都睡得又快又沉。
裴罄搖搖頭,“我覺得不行。”至少他喝了酒不會有很困的感覺,反而是一種異常的興奮。
湛微陽又想起他要說的事,神情凝重地看著裴罄問他:“罄哥,你是不是要走?”
裴罄被他問得愣了一下,反問道:“你為什么覺得我要走?”
湛微陽說:“我聽到你和你爸爸說話了。”
裴罄沒有立即回答,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覺得并不適合和湛微陽聊這些,于是說道:“我晚點(diǎn)告訴你。”說完,他反倒是問湛微陽:“你還聽到些什么?”
“嗯?”湛微陽有些不明白。
裴罄想知道湛微陽有沒有聽到他和湛雪晴那些話,他并不是太想讓湛微陽知道那些,不過是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的煩惱。
在裴罄的眼里,湛微陽太單純太純凈,就是該讓他好好保護(hù)起來,不要受到一點(diǎn)傷害。
裴罄說:“你就聽到我和我爸說話了?”
湛微陽點(diǎn)點(diǎn)頭,“后來我就睡著了。”
“那沒什么,”裴罄道。
雖然剛才裴罄已經(jīng)說了晚點(diǎn)告訴他,但湛微陽還是很擔(dān)心,忍不住再問了一遍:“你會走嗎?”
裴罄說:“就算我走也是暫時(shí)的,很快會回來的,別怕。”
他已經(jīng)有打算初三那天就跟裴景榮他們先回去一趟,而且就算那時(shí)候不回去,開學(xué)了他也要回去。暫時(shí)的分開不可避免,他需要做的是安撫好湛微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