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尸匠 !
重新貼好符紙,這棺材里面還是靜悄悄的,就催促林子跟我動作起來。
我心里及其沒底,純粹走一步看一步,就答應注意萬一有個風吹草動,先保住自己的安全,走為上策!
我只有跟林子兩個人,還沒商量前后,林子就自動的走到棺材尾。
“能不能我在后面,你往前面。”我皺眉頭跟他商量。
“少謙,我想在后面看著我爸給他送行。”林子語氣凄凄的,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
“可是……”
“就這樣吧,我在后面看著我爸,畢竟這也是他最后一程了。”
即使我并不想把背后交給林子這樣的人,尤其是我幾乎百分百確定他不對勁,身上藏了我不知道的貓膩,可我找不出能夠拒絕的任何立場,無奈點頭同意。
臨抬前,我把一滴自己的舌尖血混著辰砂石的水對著糯米放在了棺蓋頭上,具體有沒有用我不清楚,但這么做了我心里倒是稍稍的安心了不少。
之前還不覺得,這次的感覺格外明顯,尤其是有人走在你背后,我都覺得自己要神經病。
林子比起這口棺材,陌生的感覺猶過而無不及,甚至現在我都還忘不了自己缺血時痛苦的感覺,身上隱隱作痛。
其實我現在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就是沒有串聯起來,有些東西是跟著我來的,比如青碑,陰柴,有些東西又不是,比如林子跟郭叔,還有些像是一早就給我準備好的,比如說書還有刀。
我控制自己的視線盡量不要看向蠟燭那塊,也不抬頭看,就沖著門,一會兒用最快的速度出去,只有出去才能有下一步打算。
先前就說了這屋子給我的感覺不好,要不是陰柴時而似有若無的聲音提醒我,或許真的已經發生了什么不可預料的事情。
我提氣,嘴里喝著“一二一”的號子,,讓林子跟我一塊發力,心里也掂量好了,要是第一次抬不動,就干干脆脆的放棄,也有了合理的解釋,畢竟我力氣本來就不怎么大。
其實我有無數次想趁著林子在這自己離開,但我嘗試過到門口,明明跟外面就是一腳的事兒,但總是邁不過去,這里完全的就像是另一個空間,跟鬼打墻還有所不同。
鬼打墻是迷失,可這里是你能夠看到外面的情況,出不去,我是不知道什么鬼魅有這種神通,一兩次失敗后我索性放棄,估計詭異的現象還是跟那口棺材有關。
還有陰柴的提醒,這也是讓我捉摸不透的一點。
我確定陰柴給我的提示除了我自己以外林子是沒有聽到的,可為什么會建立起意識上的交流,就怕我心里想的萬一陰柴也能知道,那也太變態了。
胡思亂想的檔口林子催促我趕快抬棺,我看著他一會正常,一會分裂的模樣,外人眼里,除了得了癔癥不能有別的解釋了。
頓時我也對林子一家唏噓不已,有因有果,報應總有,郭叔慘死,唯獨剩下的林子,也不知道這次事情結束之后還能不能回到普通的生活了。
即使我現在還不清楚在林子身上發生了什么,但至少除非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要不然哪來的因果報應之說。
“一——二——呵——起!”
“一——二——呵——起!”
“一——二——呵——起——走!”
號三遍,在用力用氣,也是個講究,因為這樣下盤才穩,不至于在最開始頂不住晃晃悠悠的。
許老三說抬棺材是個力氣活還是個細致活,這世道死人生意最難做,一不留神就容易引火上身,普通的棺材沒太多講究,特殊棺最忌諱的出了差錯就是怕遭報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格,尋常人命格到死都不會受到波動,但跟尸體有牽扯的,比如趕尸人就不同了,因為命格最容易受到鬼魅的影響,因此每個工序都要仔仔細細。
我一直擔心這棺會抬不動,最尷尬的就是抬起個縫又落地,那也算是犯了忌諱,但附在龍脊上的手一用力,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在收手已經晚了!
被下套了!我在心里咒罵一句。
這棺,好輕!
我暗暗吃驚,怎么會這么輕,輕到幾乎要感覺不到,如果不是手里握著龍脊,一口大棺材重量連一桶水都不如!這不是我夸大而是我就是這么感覺的。
真的特別的輕,感覺我一只手都能掂量起來,我好歹還在上面撒了層糯米什么的,感覺還沒有那堆東西沉呢。
我正想問問林子,可我沒開口,背后如芒在背,立刻反應過來是林子在盯著我。
這個時候開口說任何話都可能對我不利,我何必自找沒趣。
我嘗試著往前走了幾步,不打招呼林子都很有默契一般的跟著,腳步也聽不見,好比整個空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還有那些詭異的白燭,不經意的扭頭看著一眼,目光卻沒辦法移開。
棺材太輕,我完全用一只手,另一只手我使勁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直到眼睛有點疼,我在看過去,果然不是錯覺……
下意識的我想朝著林子破口大罵,這尼瑪是見鬼的什么東西!
腦海里的記憶一股腦的全都冒出來了,靠,居然在這里又見到了鬼燭,這可是鬼燭!!
通體白色的蠟燭在燃燒一段時間后,不會滴落或者產生燭油,只有火光,火里面會漸漸生出個影子,不會有實體,就跟有人困在蠟燭里面相同。有鬼燭的地方,只存在兩種情況。
一,鬼養鬼燭,此地有鬼。
二,人點鬼燭,此人必死。
算上這次,這可是我第二次見到了吧!怎么這地方有!
如果算上林子,加上我就是有兩個人,要是陰柴沒有提醒我,點了鬼燭,誰會是那個必死之人!林子這小子剛剛就是在騙我!
怪不得陰柴會在最后一根提醒我,因為點燃最后一根鬼燭的人,也會變成鬼燭里面的影子,換句話,這些燭火里面的,就是曾經鮮活的人,這里居然還有這么多根,就最后一根里面是空的。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呵呵他大爺的,甚至就想這個時候撂挑子不干了。這些白燭頓時在我眼里變得尤為可怖,這房子倒是什么蹊蹺,雖說進屋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經歷一遭又是一回事了。
屋外寸草不生,屋內雜草叢生,開窗陽光卻透不進來,一口挑人棺,幾排鬼魅燭,我開始后悔自己的大意,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誰知不過是冰山一角。
那林子的企圖顯而易見!我喘著粗氣,握住龍脊的手捏著死緊,被耍了,耍的團團轉,還差點賠上自己!而陰柴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了,這次清晰到,讓我以為她就在耳朵對著我說話,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旁邊空無一人,他在對我說。
“快出去,不然出不去了!”
“傻**,張炎麟怎么看上你這么個東西當他徒弟。”
語氣難得聽出幾分急躁,我很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卻不方便告訴我只能隱晦的提醒,變沉下心,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集中。
但最先感到難受的又是我的眼睛,沒一會感覺從眼眶流下來的液體就布滿了我的整張臉。我伸手去擦,碰到眼睛時劇烈的疼痛讓我不住的抽氣。
這種情況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自從周禮的事情結束后,居然又出現了,這種生理淚不要命的往下淌,但幸好這疼痛沒有維持多久,漸漸眼眶開始又發熱,這倒是讓我舒服不少,暖烘烘。
“別搓了,在搓就瞎了。”陰柴無奈的說道,我頓了頓最后收手,任憑淚繼續落,雖然淚眼朦朧可倒是不影響我看東西。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是還在走,或者說等我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離開了這個屋子,來到了外面。
周圍的環境熟悉又陌生,等到我仔細打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在自己的村了,而是在隔壁村,現在的位置就是在高粱地后面的那條路上,看樣子是要去后山的樹林!
入眼的高聳的山頭,連綿的樹木,包括天空,飛禽,以及小風吹在臉上的輕柔之感,都在提醒我現在腳下站著的土地,屬于后山,我自己就在樹林的前面!
幾天前就已經來過,甚至在這里發生了不少奇怪的事情,怎么又回到了這里。
肯定是做夢,這次肯定是做夢。肯定是讓我自己醒不過來的夢,我在心里叫了幾聲陰柴,他沒回答我,沒了動靜。
“林子,要去哪兒。”我按捺著頭皮發麻的感覺問他。
他沒回答,無聲的帶著我往前走,然后說好了,可以停下了。
停在樹林的前面,不一樣的是,上次我沒有這么深入,而且也沒有看的清晰,只是感覺原本代表生意盎然的整片綠色散發出的是灰敗的氣息,明明偶有飛禽,也感覺不出他們是活物,跟我上次看到的完全不同啊。
這樹林還有些熟悉。該不會我來過……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念頭出現就在腦子里瘋狂的生長,要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