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力道猛然將她扯了過去。
是裴君寞!
他將云傾護住在了身后。同時,一揚手,一眾黑衣人便現身而出!
不過幾下,便制住了發瘋的那人。
持著刀的男人奮力掙扎著,滿臉猙獰,而他身上,還帶著點點的血跡,顯得萬分可怖。
但那扭曲的臉上,卻依然可以看出原本的俊顏。
竟然是……江亦承?
頓時,賓客中驚詫之聲一片。
裴君寞蹙起眉,沉聲道:“帶下去。”
不甘心的江亦承,瞪大了血紅的眼,大罵著:“賤人!你們兩個賤人,是不會有結果的!哈哈,我詛咒你們……”
保鏢們加重了力道,拖走了他,漸漸遠去了。
裴君寞回過頭,垂下眸,正想安撫云傾,沒事了。
一轉身,卻見他的女孩,軟軟地倒了下去。
“云傾!”
裴君寞眸一縮,厲聲叫道。
快速地屈下身,一把抱住了她。
云傾癱倒了那熟悉的溫熱懷中,她艱難地抬起眸,卻發現,眼前是一片恍惚。
“我……”
她虛弱地張了張口,但是,從心臟傳來的、那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卻抽空了她所有力氣。
就像一場笑話。
她沒有死在江亦承的刀下,但是,原主殘弱的身體,卻偏偏在這刻崩潰了。
心一下下地絞痛著,云傾已經快睜不開眼了,卻執著地努力著。
想看他最后一眼,想對他說,對不起。
沒想到,自己竟然,連最后的婚禮,都走不完。
我不能再陪你了。
或許,你以后,也還會遇到給你個家的女孩。
忘了我。
云傾,不過是,一個欺騙你感情的攻略者。
可是,她沒有力氣了。
連最后望他一眼的祈愿,都是奢望。
云傾疼得蜷了起來。
劇痛中,她只感到身子似被平放了下來,裴君寞抱起了自己,一遍一遍,做著人工呼吸。
可是,她知道,沒有用。
因為這具身子,早就是,強弩之末。
可,兩唇相觸的一瞬,明明已經快沒有知覺了。
但,云傾卻似乎嘗到了裴君寞唇上的苦澀。
她閉上了眼,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抬起手,想再碰碰他。
下一秒。
猛烈的劇痛傳來。
云傾身子一顫,一瞬,所有的感官,都被抽空了。
抬到半空的纖手,滑落在男人腰間。
盛裝的美麗女子,躺在她的新郎懷中,停止了呼吸。
圣潔的教堂外,清風拂入。悠揚的樂聲,還在奏響著;宣誓臺前的紅毯上,白紗卻已散落一地。
驀地。
男子凄厲的呼喚再次響起。
“云傾!”
曾經,那個鮮活狡黠的女子,永久閉上了雙眸,再也無法回他。
人群中,一片靜默。
裴君寞死死抱起云傾,一瞬間,塵世的所有畫面,都在他眸中褪去了。
小壞蛋。
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家”?
可是,你連余生的最后一點時光,也不多分給我么?
確認了心臟病到末期,偷偷的吃藥,還自以為瞞過了我。
其實,怎么可能呢?
不過是寵著你,才沒有說破罷了。
所以,我才會那么急著訂下婚期。
為你披上嫁衣,讓你成為裴太太。
可,到最后,你這個小壞蛋,卻連一句“我愿意”,都沒有對我說出口。
裴君寞斂下眸,沉默了半晌。他沒有哭,反而,低低地笑了。
不過,沒關系。
我知道的。
宣誓臺前,俊魅的男子一把抱起了他的新娘,起了身,用此生最溫柔地語氣,在她耳邊道。
“裴太太,我們回家。”
寬蕩的天地間,一片混沌。
倏地,一處空間驀然扭曲。
下一秒,伴著白光,一道曼妙的身影突兀地閃現。
云傾從黑暗中蘇醒過來了過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這奇異的所在。
整個人,又變成了第一世死前凄慘的虛幻模樣,不由苦笑。
倏地。
熟悉的冰冷怪音,再次響起。
“檢測宿主已抵達輪回世界,傳送成功。”
接著,那方如書頁狀的光幕,便在云傾面前徐徐展開。
不過,這一次,她倒沒有再驚訝。
在現代世界中,云傾了解不少。這所謂的系統與“光幕”,想來,便是游戲面板一樣的物事吧。
她輕呼了口氣,快速地瀏覽起了光幕上的字。
姓名:云傾
種族:人族
容貌:89(滿分100)
體能:10(滿分100)
智慧:70(滿分100)
靈魂力/精神力:13((滿分100)
技能:無
道具:無
氣運值:-100000
這次,云傾倒徹底看懂了。不過,唇邊更是苦澀。
下一秒,系統毫無波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原配復仇任務,f級世界‘豪門禁戀’,已完畢。評定:通過。對應贈送1獎勵點,宿主可加屬性。完成率:82%,對應獎勵800積分點,宿主可兌換商城技能。”
機械音中,一道光波同時擴散,涌入了云傾體內。
大量的信息充塞腦中,她也終于弄清了系統的設定標準。
九個級別的世界,從f級到S級,完成任務,可對應得到獎勵點1-7點,加到光幕所示的自身屬性上。
而復仇完成率要過50%才算完成。并且,從50%—100%的完成率,還可對應得積分500-900,可以從系統那兌換各色技能和道具。
不過,云傾頓了下,突然道:“不是,還有個收集氣運的任務么?”
說著,她心下,竟似一痛:“我攻略得,怎么樣?”
系統靜了。
一瞬,那強大的計算功能,都差點癱瘓。宿主沒有按指示選定攻略目標,但所選的攻略人物,又確實氣運達到了頂峰值。
資料庫中,沒有運行程序判定。
是否攻略有效?
“輪回鏡開啟。”
突地,系統下達命令,光幕應聲而變。
云傾的眸狠狠一縮。
她看到,畫面上,那俊魅的男子,低笑著,抱著“葉云傾”的身子,一步步走出教堂,帶她回家;看到他親手為她買棺,沉默著,將她葬下;看到他立在墓前,一日日,愈發消瘦。
終于,還是忍不住。
淚流滿面。
云傾驚愕地抬起虛幻的手,魂體,原來也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