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犯錯者反過來要交代, 孔文君已經(jīng)徹底懵了, 他不自覺的看向其他老師,想借些助力, 然而其他人和他一樣都是一副說不出話的表情。
孔文君無語道:“給你個交代?誰給我們交代,都現(xiàn)場抓住人了, 你真會顛倒黑白!”
花銘無所謂道:“其他老師都聽見了,孔老師堅持己見,沒有證據(jù)非要按頭認錯, 任由并幫助自己班級的學(xué)生公報私仇, 這樣的老師在靖博, 我不覺得能教好學(xué)生。”
短短幾句,竟把之前孔文君說他的話全都給砸了回去, 孔文君氣急道:“許老師, 你看看你們八班!”
花銘打斷:“八班,八班, 孔老師一直說八班 , 八班又如何,作為老師你難道歧視八班的學(xué)生?為什么, 因為我們成績不好?”
孔文君被說個正著, 面上無光還氣急敗壞:“你這么理直氣壯,就是因為自己家里條件好, 等到了社會”
花銘再度打斷:“一碼歸一碼,事情對錯和這和家庭條件無關(guān),孔老師強行往家庭上扯, 看來不止是歧視成績差的學(xué)生,還仇富。”
孔文君被說得臉都綠了,反倒是許娉道:“花銘,別說了。”
花銘無畏的閉上嘴,既不追擊也不爭辯,從頭到尾游刃有余,許娉本以為他未必聽自己的話,見他乖乖閉嘴,偷偷松了一口氣,問其他人道:“各位老師覺得怎么辦?。”
聚在這里的老師原本都是來旁聽的,沒打算做主,被問到了互相看看,終于各抒己見。
“就批評教育一下,從輕處理吧。”
“可鬧得全校都知道了,怎么說也不能就這么不了了之。”
……
兩種觀點僵持不下,幾個老師正好達成平衡,孔文君無法相信竟然真有老師被花銘說的打算將事情帶過去,他氣道:“不行,這怎么能行?谷老師?”
谷文斌沒說話,在場就剩下張佑安一個人還沒發(fā)表意見。
張佑安開口道:“不管怎么說,畢竟是咱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沒有造成什么大的傷害,兩個人都好生生地站在這里,只要以后不再犯,也不必非得處理的那么嚴肅,就當給他們一個機會,這次就這么算了吧,他們肯定沒有下次了。”
張佑安的身份是一班的物理老師,卻并不和自己站在一邊,孔文君嘲諷道:“張老師是真這么想,還是不想惹老婆生氣才和稀泥?”
張佑安和許娉同時怔住。
他們兩個人的夫妻關(guān)系不算公開,知道的沒幾個,平時工作也都互相尊重,從來不影響彼此,孔文君這么一說,幾乎和當面罵人差不了多。
張佑安脾氣再好也有些繃不住了,谷文斌急忙揮手,打斷話題道:“康萬里,你過來我問問你。”
康萬里抬起頭,谷文斌盯著他的眼睛問:“你真的沒打架?”
康萬里停了好幾秒,復(fù)雜道:“……沒有。”
谷文斌站起身:“行了。康萬里,花銘,你們倆出去,以后老實點,別以為老師真治不了你,尤其是康萬里,把心思用到學(xué)習(xí)上知不知道!”
康萬里艱難地點點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聽見身邊的花銘笑了一聲。
谷文斌這么說明顯是不打算再追究康萬里和花銘,許娉點點頭,領(lǐng)著兩個學(xué)生出了辦公室,臨走時她看了一眼張佑安,張佑安按下情緒,忍耐下去。
到底只是一句話,不能和孔文君撕破臉,那個一班班主任的位置不是白做的,孔文君資歷地位都比他和許娉要高。
出了辦公室,康萬里滿心復(fù)雜,他討厭自己說了謊被變態(tài)幫忙,又十分恍惚花銘竟然就這么簡單的把事情給對付了過去。
花銘察覺到他的視線,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這樣的笑臉和平時對別人的冷淡態(tài)度反差太多,仔細看還有點刻意賣萌,康萬里一個激靈,頭皮發(fā)麻的感覺又上來了。
康萬里已經(jīng)理解不了這個變態(tài)了,不對,他從來沒理解過。
耽誤了這么久,八班的學(xué)生已經(jīng)在教室里聚齊準備上課,許娉帶他們進教室,班級里哄鬧一片。
花銘和康萬里回來了!
這場面太炸了!
他們倆現(xiàn)在可是學(xué)校皆知的對頭!
徐鳳楊復(fù)王可心詹英才四人更不用說,全部關(guān)切的望過來。
許娉示意全班安靜,冷聲道:“康萬里,花銘,你們倆約架打架,對學(xué)校和其他學(xué)生造成了很多不好的影響,學(xué)校不罰你們,我罰你們。”
許娉沒那么好糊弄,花銘再怎么巧舌如簧,能免于嚴懲,可她作為班主任,卻不能讓康萬里和花銘輕而易舉掀篇兒。
她可以在對外的時候為兩個孩子求情,回到自己班級,必須要讓他們知錯。
許娉問道:“你們兩個認不認罰?”
康萬里真的動了手,愿意承擔,他應(yīng)道:“我認。”
花銘勾勾唇角,道:“我沒動手。”
許娉當他死不承認,嚴肅搖頭道:“都是一個班級的同學(xué),有什么矛盾用溝通解決不了,動手是最不可取的手段,你們打一架,問題就解決了嗎?年少氣盛有摩擦我可以理解,但在學(xué)校,必須要好好相處。”
“不是關(guān)系不好要打架嗎?今天就罰你們在門口站兩節(jié)課,手牽著手。”
話音落下,班級里不受控制的響起一串起哄聲。“臥槽!”“太狠了吧。”
徐鳳臉都皺了:“啊啊?手牽手?開什么玩笑?”
讓剛剛打過架的兩個男生手牽手站兩節(jié)課,在任何一個學(xué)生看來都是公開處刑,又丟臉又羞恥。
許娉再度問道:“你們兩個認不認罰?”
康萬里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臉上五顏六色,難看得不得了,大家不知道康萬里的心情,但都覺得康萬里的反應(yīng)在意料之中。
而且,連康萬里都這么難受,那不承認自己動手的花銘應(yīng)該更受不了了。
大家正想著,忽聽花銘開口道:“謝謝老師,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八班學(xué)生:“……”
許娉:“……”
康萬里:“……”
康萬里被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氣傻,花銘大大方方的拉住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自覺到門口罰站。
動作一氣呵成,許娉看花銘那么痛快,險些以為自己做了什么成人之美的大好事,她僵了好幾秒,這才拍黑板道:“大家都肅靜,開始上課。”
八班的學(xué)生不情愿的唉聲嘆氣,慢騰騰拿出課本。
教室外,康萬里和花銘手牽著手站在走廊,不到兩秒,康萬里整條手臂都開始抖了起來。花銘緊緊握住他的手,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從變態(tài)手心里傳來一股黏糊又燙人的熱度。
瘋了,真的是瘋了……
他最討厭花銘了,每天都在叫花銘離他遠一點,可是現(xiàn)在,他竟然在和花銘牽手!
怎么會這樣。
鬧個一個中午,心情上上下下各種起伏,康萬里早已經(jīng)積壓了太多的情緒,他生氣,暴躁,無處發(fā)泄,惶恐,不安,松一口氣,到現(xiàn)在,他和自己最討厭的變態(tài)站在一起,還要被對方拉著手。
康萬里徒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心酸。
到底是個還在念高中的孩子,從小父母寵愛弟弟照顧沒受過委屈,在花銘身邊受了這么多精神沖擊和來來回回的心理折騰,這一刻,康萬里的心理防線終于在安靜中崩塌。
他抖著手臂,眼眶越來越紅,但死咬著嘴唇,不肯讓自己示弱。
花銘斜眼看見他眼睛紅紅的,還有些濕潤,心弦被撩撥,聲音有些嘶啞:“哭什么?”
康萬里道:“我沒哭。”
花銘道:“為什么哭?”
康萬里道:“說了我沒哭。”
因為許娉在上課,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低,花銘聽著康萬里明明生氣卻還不得不壓到細小的聲線,心癢難耐。
他覺得自己是真迷上康萬里了,現(xiàn)在連康萬里的聲音都開始受不了。
花銘道:“我不是沒打你么?你也不用受罰,你還擔心什么,尚輝?”
康萬里本不想說話,可他聽見花銘的聲音就煩,什么尚輝,尚輝算個屁!“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花銘道:“那你還生什么氣?”
生什么氣,當然是生你的氣!
全都怪花銘,偷偷畫他的畫,還對他的畫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虧他還以為他們倆算是半個朋友!
他才是被變態(tài)氣的最難過的那一個!還有,他還看見花銘和小風(fēng)說話……
想到這個,康萬里忍著淚道:“你和小風(fēng)說什么了?”
花銘對‘小風(fēng)’這個稱呼極為敏感,當下連康萬里手上的光滑觸感都放到一邊。“今天中午那個男生?他叫小風(fēng)?你們很親密?”
康萬里聽見變態(tài)說康千風(fēng)的名字就害怕,他警告道:“不許你提他。”
花銘更不想提他,可不問不行,“他全名叫什么?他在哪里讀書?他多大?他住哪兒?他和你什么關(guān)系?”
五連問,個個都在調(diào)查小風(fēng),康萬里有些害怕,這個變態(tài)竟然真的看上小風(fēng)了。
康萬里急道:“你別做夢,想都別想,小風(fēng)才不會看上你這種人,他可是直男,比我還直,你這個變態(tài)一輩子都別想染指。”
花銘似乎有些不解:“染指?”
康萬里恨恨道:“是啊,你個變態(tài)!”
花銘頓了好幾秒,終于明白了兩個人話里的差別,他忽然露出笑容,貼著康萬里耳邊道:“你誤會了,我對他沒興趣,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變態(tài)。”
康萬里一怔:“真的?”
花銘:“嗯。”
康萬里有些高興,過了一秒,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瞪著花銘,嘴唇顫抖,眼淚差一點就要掉下來。
全世界男人那么多,花銘這輩子卻只對他一個人變態(tài)。
……那他到底是有多倒霉!!
作者有話要說: 經(jīng)大家的建議,以后不加更了,改成穩(wěn)定日更,不管風(fēng)吹雨阻,定時每天23:00更新,以保證字數(shù)。
嗯,果然這才是鴿子精應(yīng)有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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