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繪梔睡得迷迷糊糊,被駱啾啾一個電話吵醒了。
“喂?”
“木木姐,接到通知,計劃有變,明日進組圍讀劇本,這部劇要提前開機。”
木繪梔驚醒,坐起身:“提前?為什么這么突然?”
“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為了趕上明年的暑期檔,這部劇年前要拍完,后期還要制作特效,所以周期會長。”
“你怎么回復的?”
“我還能怎么回復,當然是說好啊,”駱啾啾想了想,“我覺得這也是好事,說明他們對這部劇抱有很大的期望,畢竟你之前那部劇積攢了人氣,口碑也不錯,劇早播也能再吸一撥粉。”
木繪梔抓了抓頭發:“好,我知道了,”頓了頓,“對了,那這次你偶像的演唱會……”
她知道駱啾啾是很想去這場演唱會的,她連當天穿什么衣服去見偶像都決定好了。
“不去了唄,”駱啾啾輕描淡寫一句,“這次沒能見面是為了下次更好的見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也只能這么想了。
“那明天一早我來接你,木木姐。”
“好,明天見。”
木繪梔手握著手機,進組前的小假期也沒了,明天就要劇本圍讀了,她得趕緊好好鉆研一下劇本,不然劇本圍讀會上,鬧了臺詞笑話可不行。
祁珈言聽到動靜,知道她醒了,走進來:“醒了。”
“你在家啊,”她還以為他出去了,“我明天就要準備進組了。”
“這么急?”祁珈言一臉不舍,看她伸腳去勾藏在床底的拖鞋,他蹲下身,將拖鞋從床底抽出來,擺放整齊。
“嗯,”她穿上拖鞋,“對了,這周末我在外地拍戲,就不回徐家吃飯了,你替我說一聲。”
“我也不回去,”祁珈言站起身,輕倚著梳妝臺,“就一頓飯而已,我們不回去,他就不吃飯了?”
“但他最想和你吃一頓飯。”木繪梔一語道破。
他們結婚這兩年來,徐創韜找了各種理由讓他們回家吃飯,但最終他們都沒能一起吃上飯,他知道祁珈言心里對他有恨,所以找他回家吃飯都需要一個理由才會開口。
“我不想和他吃飯,免得說不上一兩句話,就鬧得不愉快,到時他氣壞了身子,我還得背上一個不肖子的罪名。”祁珈言垂下眼眸。
木繪梔也不多說了,她多勸也無益,如果別人總勸她理解她的舅舅,她也一定不會做得比他好。
木繪梔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我要打個電話給柏芫。”
從凌晨到現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我打過了,”祁珈言看向她,“哥說她還沒醒,等她醒了,再回徐家。”
木繪梔捕捉到重要信息:“他們沒回徐家?”
“大嫂醉成那樣,要是這個樣子回徐家,以徐老爺子的性子,能忍得住不說一頓?”祁珈言站起身。
“也是,大哥考慮周到。”
看她認真想事情,祁珈言朝她伸出手:“手給我。”
“干什么?”木繪梔警惕道。
“拉你起來啊。”
“我自己能起來。”
祁珈言忽地牽住她的手:“想牽你的手怎么那么難啊,我都明說了。”
他手一用力,將她輕松拉起來。
他這一使勁,她整個人直接往他懷里撞,她要是不后縮一下脖子,她臉都要撞上他的胸膛了。
“祁珈言。”她被嚇了一跳。
祁珈言笑著,一手攬著她的腰,讓她更貼近他:“我想抱抱你。”
“你馬上要去拍戲了,我又不能去探班,我們要好幾個月不能見面了。”
他們雖然結婚了,但結婚后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間,掰著手指頭數都數得過來,她忙于拍戲,跑宣傳很少回家,而他也因為C.Van的發展,周旋于各色的酒局。
“你先松開。”
“那你親我一下。”祁珈言湊過臉,一臉期待。
“祁珈言,你耍無賴。”
“我不否認。”祁珈言理直氣壯。
“我要去看劇本了。”木繪梔不自覺撒嬌。
祁珈言爽了:“你再說一次。”她撒嬌可真是頭一回,他可不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祁珈言,不要得寸進尺。”
“那你喊我一聲老公,我就松開。”
“祁珈言,你怎么那么多無理要求?”木繪梔試著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
再這么和他僵下去,她可怎么抓緊時間鉆研劇本?
“老公。”木繪梔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
祁珈言的眼忽地一亮,有些興奮:“你平時演戲,臺詞就念成這樣?”
木繪梔瞪他一眼,咬牙切齒:“老公,”她說完后,臉色一變,“好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吐字清晰,就是情緒不夠到位,”祁珈言接受來自她的一記眼刀,笑著,“但我很滿意,下次再接再厲。”
“還不松開。”
祁珈言聽話松手。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從梳妝臺上抓起一個發圈,隨意將頭發綁起來,露出完美的肩頸線,他看得失了神,喉結上下滾了滾。
木繪梔從抽屜里拿出劇本,準備去客廳,客廳的一方角落,是她最喜歡鉆研劇本的地方。
木繪梔瞄了他一眼,掠過他身邊:“你還站著干什么。”
“降降火。”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
木繪梔沒聽出他話里的深意,只覺得他又在胡言亂語了,就不再理他,徑自去了客廳。
*
徐家,徐創韜手拿著一張偷拍角度的照片,氣得臉通紅,猛咳了幾聲。
紅姨端來一杯茶:“徐總,喝點茶,消消氣。”
“打電話給湛霖,問他到哪兒了?”
紅姨幫他說話:“這會兒路上正堵車呢,徐總,你也別太著急了。”
話音剛落,徐湛霖和柏芫就回來了。
徐創韜一見人回來了,開門見山:“湛霖,你今天凌晨去哪兒了?”說完,將一沓照片直接摔在桌幾上。
照片里,徐湛霖和一位看不見臉的女子正在酒店大堂,從進酒店大堂開始,到前臺和走進電梯,拍了一連串照片,粗略數,都有幾十張。
柏芫咋舌:這是誰偷拍的,這么速度?他們又不是明星,至于這么逮著他們嗎?
她真不想認識照片里的人,她頭發亂成這樣,雖然沒露出正臉,但她的背影看起來虎背熊腰的。
“去開房了。”徐湛霖看了一眼照片,淡淡道。
柏芫忽地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心想:這么直接嗎?
徐創韜臉色一變:“沒什么解釋的嗎?”
“沒必要。”徐湛霖說完,拉著愣神的柏芫直接上樓了。
徐創韜沉下臉,他這兩個兒子,都不讓他省心!
柏芫不時回頭張望樓下的徐創韜:“你不該和爸那么說話的。”
徐湛霖停下步子,微轉過身,冷冷地看著她:“那我是不是該和爸說,他的長媳因為在酒吧醉酒,我沒辦法才去酒店開了房。”
柏芫不說話了。
他忽地開口:“我都不知道,你還愛去酒吧。”
柏芫急了:“我不愛去酒吧。”
“你不用和我解釋什么,這是你的事,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是啊,我還和你解釋什么,”反正,他們很快就要離婚了,“這是我自己的事。”
說完,柏芫就回房間了。
徐湛霖佇在原地,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斂回目光,朝書房走去。
柏芫回了房間,直接癱在沙發里,將徐湛霖的外套脫下放在一旁,拿起一個抱枕抱在懷里。
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喂,媽。”
“你聲音怎么聽起來有氣無力啊?”那頭聲音很嘈雜,她決定直接講重點,“芫芫啊,媽問你個事,湛霖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柏芫眼忽地睜大:“啊?為什么這么問啊?”
“我的小姐妹有一些消息的渠道,聽說拍到了湛霖和一妙齡女子去開房了,你知道這個事嗎?”
柏芫愣了半晌,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她媽媽以為她傷心不知道怎么說,立馬安慰:“芫芫啊,沒事,媽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啊,如果徐湛霖那個臭小子真的在外面有情況,我第一個就不放過他。”
“媽。”
“嗯?”
“你想怎么不放過他?”柏芫問道。
“芫芫,你是不是知道他外面有女人啊?”
“媽,他不會有女人的。”他對她都懶得應付,更何況是別人,他自己親口說過,他覺得她一個人都難招架了。
“為什么?芫芫,我告訴你啊,你不許包庇他。”
柏芫整個人平躺在沙發上,望著吊燈:“媽,你連你自己女兒都不認識了啊,”她吸了一口氣,“你說的那妙齡女子,就是我。”
“啊?”她反應了一會,“是你?”
“對。”
半晌,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忽地變大:“你倆搞刺激啊,還去外面開房,開房就算了,還讓人拍下來了。”
“媽,你小點聲。”她真怕她媽和她的小姐妹此刻就在一起。
“那沒事了,我繼續玩了,”她媽又補上了一句,“你不是搞美妝的嗎,你看看照片里的你,真丑。”
柏芫心態崩了,她真是親媽啊。
柏芫緩了一會,將抱枕放腰后面墊著,撥通木繪梔的電話。
“繪梔,是我,”她撓了撓后脖子,“嗯,我沒事,現在好著呢。”
她猶豫了很久,緩緩問出口:“我,有沒有做奇怪的事,說奇怪的話。”
“你酒品很好,不用擔心。”
柏芫松了一口氣。
“但是,你說離婚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說了離婚嗎?”
“對,到底怎么了?”
柏芫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你們,真的要離婚?”
“可能吧,”柏芫看向放在一旁屬于他的外套,她伸出手,輕拽住衣服的一角,“按照約定的話,離婚期限早就過了很久了。”
她眸光一暗,他們是協議結婚的,在別人眼里,他們是家族聯姻才走在一起,等著看好戲的人,都不看好他們的婚姻。
可她,不想離婚。
他是她滿心滿眼都喜歡的人啊,是從少年時期就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