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盡散,那陰鬼王的模樣也終于暴露在兩人的眼中。
身形足足三丈有余,鬼軀猶如鐵塔一般,更接近實體,且生有四臂,青面獠牙,手腕皆鎖有鐵鏈,駭人無比。
只不過如今四臂只余其三,一只手臂齊根而斷,腰腹處也有一血洞,赤紅的鬼眼中充滿了暴虐殺伐。
“轟”的一聲巨響,將兩人的神思拉了回來,那塊房屋大小的巨石砸落在地,崩的四分五裂,剛剛倒是沒看錯,其下的確壓了個人
只不過如今更像是個血葫蘆,生死不知,是誰的杰作自然不用多想。
“寧哥兒快跑哇,這東西是陰鬼王,堪比煉氣士五境凝血的怪物,就算是六境的修道者都不一定打的過”云舒抓著寧遠的頭發,臉都嚇白了。
不用云舒提醒,寧遠已經撒丫子跑路了,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只是個小小的一境煉氣士,堪堪醒氣,遠遠不曾巔峰,而云舒要比他強不少,三境化海的修道者,想要對付這陰鬼王,無異于癡人說夢
于紛飛的碎石中不躲不避,生生撞了過去,此時此刻,耽誤半點兒功夫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只見那陰鬼王血紅的鬼目先是望了一眼于坑中沒了動靜的“血葫蘆”后,瞬間便盯上了跑路的兩人。
揮動著手臂,那陰鐵鏈帶著縷縷殘影,極速抽下,發出“嗚嗚”的破空聲,刺耳至極。
“寧哥兒往左”
此刻的云舒雙手扒著筐沿,望著砸來的陰鐵鏈,倉促的叫了一聲。
寧遠毫不猶豫,于沖刺之中生生改變了行進的方向,骨骼肌肉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只眨眼的功夫,陰鐵鏈砸下,兩人堪堪躲過,大地震動,四散崩飛的碎石宛若炮彈。云舒素手一揮,寒氣流動,于大地之上憑空起了一堵厚重的冰墻,抵住了崩來的碎石。
又將一法印打入寧遠的后背,正是“神行術”讓寧遠的速度足足快了五成有余。
可那陰鬼王明顯沒有罷休的意思,雙腿踏足于古戰場之中,奔襲而來,顯然是余怒未消,殺紅了眼
“回神女宮,那些殘陣足矣鎮殺此鬼”云舒的臉色也有些微白。
要知道于這臨淵之中是沒有靈氣可用的,她為修道者,先天神庭大開,已修至三重化海之境,丹田內自成無邊靈海
所施展的道法所用靈氣皆取自身體中的無邊靈海,可沒有補充靈氣的渠道,便是這無邊靈海也有枯竭之時,沒人知道云舒究竟在這臨淵之下呆了多少個年頭
寧遠呼吸粗重,搖了搖頭道:“時間上來不及,我有辦法就是,抓穩了”
言罷朝著一側的破碎宮殿群沖去,顯然在他還沒深入其中之前,便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陰鬼王雖身形巨大,動作卻絲毫不慢,時不時的抓起房屋大小的巨石朝著兩人投去,暴虐非常。
在云舒的提醒下,寧遠總能安然躲過,一溜煙的鉆入破碎的宮殿群,陰鬼王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悶頭便跟著沖了進去。
大腳丫子踏出,殘壁之上猛然亮起絢爛的靈光,陣紋被激發,劍鳴刺耳,劍光如秋水一般斬下,于陰鬼王的腿上豁出一道尺長的口子。
鬼嘯驚天,眼中暴虐更甚,三只鬼手甩著鐵鏈一頓輪砸,殘破的陣紋道道亮起,盡數被激發而出,轉眼便將陰鬼王斬的鮮血淋漓。
此刻的寧遠已沖出宮殿群,可卻氣喘如牛,陣陣虛弱感傳來,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這還是他第一次死命飛逃。
可卻并未停下腳步,稍微辨別了下方向,狂奔而去
此刻的云舒滿臉的擔憂:“不行的,那處宮殿群的殘陣太古,威能大減,攔不住那陰鬼王的”
顯然陰鬼王也跟著沖了出來,雖渾身是血,卻未曾傷及根本,不過也讓寧遠與之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這讓陰鬼王暴躁更甚,邁開大步,引的大地震動,朝著寧遠二人追去。
隨著寧遠飛逃,腳下的大地逐漸變得濕潤,泥濘起來,泥水呈一種詭異的黑紅之色,散發著一股腐爛腥臭之味,只不過云舒沒時間在意這個了。
她更擔心寧遠因為腳下的泥濘,讓他的速度變得更慢,陰鬼王趁機追了上來
依稀之間,似能看到前方沼澤中有人影存在,隱隱有靈光閃爍,然寧遠卻停了下來,就這么站在沼澤之中,回身望去,一臉的平靜。
云舒可被寧遠此舉嚇了一跳,咋個不跑了找死也沒這么找的吧
破空聲傳來,暴虐非常的陰鬼王見原地一動不動的寧遠,青面獠牙的嘴臉上似泛起一抹獰笑,一腳踏入黑紅的沼澤之中,
這一刻,寧遠也笑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
只見那陰鬼王踏入沼澤的一只腳極速腐爛衰敗,暴虐的鬼眼中生出一種不可名狀的驚恐,任其如何掙扎,也無法將腳拔出。
腿上的血肉不到一個呼吸便爛的只剩骨頭,這陰鬼王也是個狠角色,兩只鬼爪抓住大腿,猛然用力,竟將自己的一條大腿給活撕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仍舊無法改變什么,腐爛仍舊在蔓延,不到十個呼吸的功夫,眼前便只剩一顆拳頭大小的陰珠,安靜的置于泥水之中。
云舒瞪大了美眸,望著眼前驚悚的一幕,狠狠地打了個冷顫,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算是對于臨淵中的詭異有了個更為直觀的認知
又望了望寧遠那踩在泥水之中安然無恙的雙腳,便又掐了掐寧遠的臉頰。
寧遠上前將那鬼王珠撿了起來,臉頰被掐的生疼,不禁皺眉道:“干嘛”
云舒感慨道:“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而已,堪比五境煉氣士的陰鬼王就這么被你坑死了為何你這家伙踩在泥里就沒事兒”
寧遠回了個白眼道:“那你掐我干嘛那大家伙靈智未開,不然怎能讓我引來這里運氣好罷了再掐我就把你丟里,不騙你,粘上一點兒你也要爛沒的”
云舒美眸一瞪道:“把你給能耐壞了,來,你丟一個我看看”
還沒等說完,寧遠背著籮筐一抖,嚇得云舒整個人都縮在了籮筐里,不敢再嘴硬了,惹的寧遠笑出了聲。
“話說,寧哥兒,沼澤里邊兒好像好像有個人”云舒這才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