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好處就是她不用每天都面對費恩斯的冷臉,有時候還會感受到他的溫柔,雖然她會因此感到難過,但她卻對此甘之如飴。</p>
她的身體一向都和別人不一樣,傷口痊愈的速度會比普通人快一些。出院那天費恩斯沒有出現,只有費萊。</p>
尤然看著費萊,又不由自主地向后眺望,只聽見費萊淡淡地說,“少爺有事情要處理,讓我來帶尤小姐回去。”</p>
果然,費恩斯對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沒有改變。所以她這一身的傷該不是白受罪吧?尤然有些失落地收回視線,“我知道了。”</p>
“嗯,我們走吧。”費萊提起行李箱站在后面,直到尤然邁開腳步。</p>
費氏集團,總裁辦公室。</p>
寧西氣勢洶洶地站立在費恩斯的面前,見他還是一副波瀾不驚地樣子,頓時覺得沒意思,便收回視線,前傾身體,湊到他跟前,盯著他的臉頰,“看你紅光滿面,就知道你沒有受傷。”</p>
費恩斯淡淡地掃了寧西,說,“別鬧。我有正經事找你。”</p>
寧西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想在費恩斯說出正經事之前先行說出他找自己來的目的,頓了頓,眼看費恩斯要開口,他立馬拍了一下桌子,制止他,搶先說道,“你想放消息出去,說受了重傷。”</p>
“嗯。沒錯。”他的確是有這么一個打算。</p>
寧西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笑吟吟地說道,“小意思,這個消息我會放給程煜的。”這個消息別人知不知道沒關系,最主要的是要程煜知道。</p>
“就這么一件事,你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干嘛還要特意把我叫來?”寧西不解地問道。</p>
費恩斯沉思了很久,想到今天就會出院的尤然,忽而搖搖頭,尤然的事還是靜觀其變,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p>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欲言又止的。”寧西沒好氣地瞪了眼把自己叫來又不說重點的人,站直身體,雙手插在褲兜里,轉身時又歪著頭,睥睨一眼,說,“你今天的行為,我會認為你是在逗著我好玩。”</p>
費恩斯懶得理睬寧西,坐在椅子上,雙手微微一動,轉變方向,背對寧西,深不可測的眼眸盯著窗外蔚藍的天空。</p>
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p>
寧西愣了一下,典型地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他默默地呸了一聲,他記住了。以后絕對不會再輕易地來幫他的忙,搞得自己好像是隨喊隨到,很廉價似的。</p>
他氣沖沖地走出辦公室的門,似乎又覺得心里還是不爽,便往后退了幾步,一腳踹在辦公室門邊,哐當一聲,費恩斯還是無動于衷。</p>
他要回去找詹萌尋求安慰!他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了。</p>
在寧西離開沒幾分鐘后,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費恩斯不動聲色地拿起手機,舉在眼面前,是費萊發來的信息。</p>
她現在已經回到別墅了,從費萊口中得知一切都是正常的。</p>
費萊把尤然安全送到家,便留下幾句話,無非還是警告尤然不要輕易地離開這里,尤其是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時,隨時都有可能會遇見危險,所以還是待在費恩斯的庇護下最好。</p>
尤然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第一次沒有反駁。</p>
費萊匯報時,費恩斯都不由得覺得好奇。</p>
“少爺,今晚要過去嗎?”費萊小心翼翼地問道。</p>
自從尤小姐住進別墅里,少爺幾乎就沒有在別墅這邊過夜,每天不管多晚都會回到之前的住處。他之所以會這么問,只是聯想到她為少爺擋刀的畫面,以為他會產生不一樣的感情。</p>
費恩斯微蹙眉頭,和平常不一樣的回答,“待會過去看看。”</p>
費萊吃驚地望著費恩斯,果然少爺表面上看起來還是無動于衷,實則內心還是十分的柔.軟,至少沒有放任尤小姐自生自滅。</p>
費恩斯從公司離開口還是先行到別院,與祁如嫣見了一面,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才離開,再驅車趕往別墅。</p>
不得不說,他來的時間很準時。尤然正扶著樓梯的扶手小心翼翼地下來,幸好受傷的只有一只手,要不然她吃飯都需要人喂了。</p>
她現在是傷員,費恩斯也在家里多安排了兩個傭人,一個負責她的飲食,一個負責她的行動。可是很明顯,后者并不是很待見她。</p>
尤然獨自從二樓走下來,又慢吞吞地走到餐廳,緩緩地坐下來,一邊要避免碰到小腹的傷口,一邊要避免手臂的傷口。</p>
生活如此艱難,偏偏還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p>
尤然在拉開椅子時不小心用力過度,扯動了受傷的手臂,瞬間痛得她齜牙咧嘴,整張臉都囧成一團,額頭緊皺,都可以擠死蚊子。</p>
“尤小姐,你怎么不叫人幫你?”從廚房走出來的人乍得看見尤然忍著痛靠在餐桌,立馬走上前搭上手,說道。</p>
尤然咧嘴笑了一下,“沒事,我一個人習慣了。”</p>
“裝怪!”突然從另一邊傳來不屑的聲音。</p>
她沒理睬說話的人,而是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得了空這才抬起頭看著剛才說話的人,年紀不大,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對自己的敵意會這么強烈。</p>
“我們以前認識?”尤然淡淡地問道。</p>
“不認識。”</p>
“那你為什么要說我在裝怪?”</p>
只聽見那人冷哼一聲,更不屑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你長了一張和夫人一樣的臉,你以為你真的可以住在這里?享受我們的服侍?”</p>
服侍?說這話難道不是在昧著良心嗎?她從醫院回到別墅里,原本想著費恩斯是體恤自己才會安排兩個人在這里照顧行動不便的自己,誰知這兩人之中還有一人是專門來氣自己的。</p>
從她出現在這個屋子開始,尤然就感覺到好像有雙眼睛藏匿在黑暗中,偷偷副觀察著她,這下,她想她是明白了,多半都是這個人在暗中觀察吧。</p>
為何敵意會這么明顯?</p>
“你是在嫉妒我這張臉,還是認為我不配留在你們少爺身邊?”尤然面不改色地說道,其實她的心中已經掀起了波浪。</p>
如果是嫉妒她的臉,那么就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對費恩斯也藏著愛慕之心,而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只能說明,以前的尤然在費家人的心中地位還挺重,至少大家都挺喜歡她。</p>
想罷,她幽幽地嘆口氣,這就沒什么辦法了,她以后也不會真正的和費恩斯成為夫妻,她唯一的任務就是得到費恩斯的信任。</p>
“少爺。”剛才說話還咄咄逼人的人此時在看見費恩斯時,態度立馬變得畢恭畢敬。</p>
尤然好笑地看著變臉如變天的人,微微頷首,盯著來到的費恩斯,笑道,“真沒有想到你會來這里看我。”</p>
“我只是來看你還能不能活著。”</p>
“呼——你放心吧,我命大,沒這么容易死。”尤然不計較他說話的態度,只是笑顏如花地看著他,聞到廚房傳來的香味,便盛情邀請,“你應該還沒有吃飯吧,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飯?”</p>
費恩斯深深地掃了尤然一眼,又聽見她說,“你別擔心啊,這飯毒不死你,做飯的人又不是我。”</p>
既然如此,費恩斯也不客氣,反正之前也坐在一起吃過飯。他坐在尤然的對面,吃飯的動作十分的優雅,隱隱中透著一絲漫不經心,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被放慢,窗外黃昏的余暉灑進來,不偏不倚地照在費恩斯的身上。</p>
這一秒,費恩斯如被鍍上一層溫柔的光暈,她竟然有一些看呆了。</p>
感受到旁人的鄙視,她才訕笑地回過神,埋頭扒飯。心跳又開始加速了。</p>
“你今晚會走嗎?”尤然隨口問道,當她反應過來時,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很有深意,尤其是對上費恩斯意味深長的目光,好似在說,她現在是受傷的身體……</p>
麻蛋!她那話不是這個意思!</p>
尤然想解釋,但費恩斯已經吃完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冷不丁地說,“你很希望我留下來?”</p>
如果她沒有看天氣預報,沒有知道今天晚上會有暴雨,她剛才就絕對不會開口說這種話。頓了頓,察覺到費恩斯的目光還沒有從身上挪開,嘴角微微一抽,淡定地說,“這是你的房子,你要留下就留下,我沒有發言權。”</p>
“對自己很有認知。”費恩斯話音一落,便起身,打算離開。</p>
真是絕情。自己還幫他擋刀,結果他倒是跟一個沒事人一樣,來去自由。看來今晚她要一個人度過了。</p>
費恩斯走的干脆,她眼神里帶著深情。一直站在旁邊的傭人見狀,哼了一聲,譏諷地說道,“就你這樣的冒牌貨,我們少爺是不可能喜歡你的,最好死了這條心,更別想取代夫人在少爺心中的地位。”</p>
聞言,尤然抿著嘴微微一笑,抬眸看著她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剛好,我也不喜歡你,所以我們只需要好好相處,就完事了,你最好在心里期待我的身體早點好,這樣你們才可以早點離開這里。”</p>
“你……”</p>
“我并不期待你可以幫我什么,但你也別妨礙我,知道嗎?哦,我順便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取代你們夫人在費恩斯心中的地位,這一點你倒是不用擔心,你以后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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