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說話的人是去而復還的費恩斯,他猶豫了一下才伸出右手放在許言面前,示意她把手放在上面。
許言傻傻地盯著這個手掌紋路十分清晰的手,費恩斯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愣著發呆,想也不想地抓住她的手,剛準備彎腰,費萊突然向前邁了一步,一板一眼地對著費恩斯說道,“少爺,還是我來吧。”
費恩斯不悅地瞪著費萊,心里忽然升起一絲異樣,有點甜,他下意識地捏了一下許言的手,頓時感覺很有彈性,還軟綿綿的,觸感使他感到很舒服。費萊的話再次響起,他立馬冷聲道,“不用。”
他不愿意讓別的人碰這個軟綿綿的手。
許言很不爽,是超級不爽。她又不是扣扣糖,這個男人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抓住她的手還敢像捏軟糖一樣的捏她,她皺著眉, 用力地甩開費恩斯的手,慍怒道,“先生,我看你打扮穿著也不是一個登徒浪子,怎么老是做下流的事?”
費萊臉一黑,不假思索地伸手揪住許言的手一擰,要不是費恩斯出手快,許言的手就該骨折了。
“費萊,誰準你動手的?”
“少爺,她罵你。”
費恩斯轉身目不轉睛地盯著許言,不明所以地問道,“你為什么要罵我是登徒浪子?”
經過剛才費萊的事情,許言對此產生了陰影,她小心翼翼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尋思措辭,“是這樣的,我剛才并沒有罵你是登徒浪子,我只是簡單地做了一個比喻。”
“所以你是那我和登徒浪子做了比喻?”費恩斯認真地問道。
許言猛地眨著眼,只想仰天長嘯,她命苦!這個男人到底是什么地方來的奇葩?完全聽不懂她的話還不停地追問,求解釋,她哪里來這么多解釋說不完?
許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回頭望著費恩斯,“你可以讓你的人把我的朋友放了嗎?”
費恩斯很冷酷也很無情,“他剛才要傷害我。”
“這是因為你的人抓住了我……哎,我應該怎么稱呼你呢?”許言覺得自己的頭痛已經被治愈了。
“恩斯。”
“少爺。”
許言淡淡地睨了眼震驚的費萊,猶猶豫豫地喊道,“恩斯先生,剛才都是誤會,如果我的朋友有什么地方冒犯您了,我代替他給你道歉,您看可以嗎?”
“我叫恩斯,不是叫恩斯先生。”
許言頭疼,很無奈地再次說道,“恩斯,可以了嗎?”
“恩,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他又不是你的丈夫,你為什么要替他做錯的事情道歉?”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許言抓狂,想罵人,想揍人。
許言很想質問,但在瞥見旁邊虎視眈眈的費萊,頓時好漢不吃眼前虧,打算使用迂回戰術。葉云琛的雙手都被人抓住,束縛在背后,使勁兒地掙扎換來的只是更加難堪。
陸正霆仿佛是從天而降。咖啡店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他走在前面,一身黑色風衣迎面走來,好似走路帶風,許言臉上瞬間眼揚起一抹欣喜。 陸正霆大步流星地走到許言面前,他的身高和費恩斯的相差不多,兩個氣場相差不多的男人面對面的站著,視線里倒影著彼此的模樣,同樣都是五官深邃,臉部輪廓分明,但陸正霆卻少了一份混血。
這個氣氛……很詭異。
葉云琛被人架著無力反抗,陸正霆和費恩斯倆倆相望,在用眼神進行深沉的交流,許言身為一個他們之間唯一的女人卻被晾在旁邊,像個旁觀者,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徐蘇和寧南,除卻葉云琛,她竟然暗暗覺得很養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許言越發覺得壓抑,養眼這種悠閑的說辭現在根本不適合。她抬手掩住嘴角,清咳幾聲,主動伸手挽上陸正霆的胳膊,小鳥依人般地靠在他的身邊,“恩斯先生,我的愛人來了,所以就不需要你再送我回去了。”
“還有,可以麻煩您的人放了我的朋友嗎?”
費恩斯死細細地打量著陸正霆,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他聽見許言的話,朝著費萊做了一個手勢,扣住葉云琛的人終于松手。
陸正霆長臂一揮,將許言攬入懷中,費恩斯看許言的眼神是他平日里看許言的眼神,他十分清楚這種眼神代表什么。他霸道的動作使費恩斯很不悅,不過他并不在意,他所做的只是在告訴他,許言是他的女人。
費恩斯面無表情地指了指陸正霆放在許言腰上的手,“你把手放開。”
許言一愣,在陸正霆開口之前,主動握住陸正霆的手,隨后抬眸盯著費恩斯,“恩斯先生,他就是我的丈夫。”
聞言,費恩斯沉默半響,再次面無表情地說道,“哦,我知道了。”
難纏,很難纏。許言不知道這個恩斯想要干什么,她扯了一下陸正霆的手,趕緊離開才是上上策,“陸正霆,我們走吧。”
費恩斯沒有攔著許言,也不準費萊去攔,許言跟著陸正霆離開,葉云琛再不緊不慢地跟上,三人之中,只有他無法理直氣壯地讓許言跟他走,面對陸正霆,他身份地位和她都存在差異,而面對費恩斯,氣場就已經被比了下去。
費恩斯站在原地發呆,費萊想了又想,向前邁了一步,小聲地說道,“少爺,你是不是喜歡許小姐?”
“恩?”
“是不是特別不想許小姐離開你的視線?”
“恩。”
“那我現在就帶人去把她帶回來。”
“回來!”
“少爺。”
費萊磨皮擦癢地站在一邊,正等著費恩斯發號施令,趁著許言他們還沒有走遠可以立馬去把她帶回來,帶到少爺面前。
許言挽著陸正霆的胳膊快速地往外走,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眼角的余光瞥見身后跟上來的葉云琛,她只是想上前跟他說聲抱歉,結果陸正霆直接拖著她上車,連招呼都不準打,一上車后直接命令司機開車。
獨留葉云琛一個人站在傍晚的冷風中瑟瑟發抖。過了天黑,路燈已經開始逐一在江城的大街小巷亮起。滿城的霓虹燈彩使得陷入了初冬的江城依舊還保留著一絲秋末的溫暖,只是無法避免寒風所帶來的冷意。
他的冷,大概和江城的冷有所不同。
葉云琛所感受到的冷意是來自這個世界,來自許言,來自他的心底。他怔愣地望著消失在車海里的汽車,面無表情地轉身走進了人群。
費萊還等著費恩斯下命令。費恩斯來這里只不過是一時興起,但遇見許言,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許言回到家里想上樓去看看兒子,陸正霆卻突然把她的手甩開,冷冷地望著許言問道,“你為什么去見葉云琛?”
“朋友見面,并沒有什么不妥的。”
“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朋友?什么朋友?”
面對陸正霆突如其來的發怒和質問,許言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很好笑,她瞇著眼,眼睛微彎,猶如月牙,“陸正霆,你為什么老是吃葉云琛的醋?我跟他真的不可能發生什么。”
如果真會發生什么,那她又何必等到現在?
許言的話并沒有讓陸正霆感到滿意,不過吃醋兩個字是深深地刺激到陸正霆,他傲嬌又冷峻地反駁,“吃醋?你想多了。”
“好吧。”許言像是哄小孩一樣說道,頓了頓,又開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嗎?我怎么聞到空氣里都是一股濃濃的醋味?難道你介意的不是葉云琛,而是恩斯?”
“恩斯?”陸正霆可沒有忘記這個纏著許言的男人,剛才在車上,許言就把遇見恩斯的所有事都巨細無遺地告訴陸正霆。
想罷,陸正霆抬頭低眸掃著許言,眼前這女人長相不夠驚艷,也算不上絕世美女,怎么就這么招人?他不由得開始思考,要不要把許言關在家里,專職帶孩子。
這只是陸正霆的想法,但如果誰敢說許言不好,他準能捏死。
許言撒嬌地抓住陸正霆的手,她站在下面幾個臺階,陸正霆在的位置比她高,她撇著嘴,抓住他的手晃來晃去,笑瞇瞇地嬌嗔道,“陸正霆……”
陸正霆受不了許言對他撒嬌,更受不了許言這樣嬌媚羞澀的眼神,他頓時火氣上涌,忍不住罵道cao,他要禁欲!這突然涌來的電流讓他的表情有了微微的變化。
許言一心在撒嬌,沒有注意到陸正霆的表情,他不動聲色地撥開許言的手,沉沉地說道,“我沒吃醋!”
“好吧,好吧,你沒吃醋,剛才都是我的錯覺,嗯?”
男人的威嚴不能丟。陸正霆為了壓制內心翻涌不停地情欲,他面無波瀾地轉身繼續上樓直徑走向書房。
許言呆呆地看著落空的手,揚聲道,“陸正霆,你什么意思啊?”
陸正霆沒有回答。許言認為是陸正霆在跟自己生氣,自己花了大功夫都沒有哄好,她也郁悶,頓時氣呼呼地回了房間,不想回房間那就別回來,她在房間走來走去,越想越氣,于是直接一點,把房間反鎖。
而陸正霆,只把自己剛才的行徑認為是落荒而逃。
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地差不多,能讓他親自處理的事情也是少之又少,偏偏在這時候他閑下來時被通知要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