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晗在昏迷了兩天之后醒來,柯雅如在小晗旁邊的病房,昏睡了半天便醒了過來。她每天醒來都會過來看看小晗的情況,今天正好就碰見他醒了。
小晗低垂著眼簾,皺著眉頭看了眼扎在手背上的針管,他回頭瞥見走進來的柯雅如,翕動著嘴唇,小聲地喊道,“姨姨。”
小晗很小的時候在外玩耍不小心摔倒,當時也急需輸血,因為他血性特殊,血庫里儲存的血很是稀少,當時給他輸血的人便是柯雅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知道自己的血型很獨特。
他望著柯雅如憔悴的臉頰,在出事之前,他好像記得自己流了很多血。
柯雅如慢吞吞地走到病床邊,拉開椅子,坐在小晗面前,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幾下,輕聲問道,“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謝謝姨姨。”
柯雅如盯著這張和自己也有幾分相似的臉頰,突然認真地盯著小晗幽幽地開口,“小晗,你知道嗎?”
“什么?”小晗睜大眼睛疑惑地盯著柯雅如。
蔣明秀突然推開門打斷柯雅如的話,她激動地看著醒過來的小晗,連忙奔過來小心翼翼地把小晗抱在懷里,一個勁兒地心疼,“乖孫,你可總算是醒了。”
小晗輕輕地拍了下蔣明秀的后背,清咳幾聲,有些難受,“奶奶,你抱得小晗好緊,好難受。”
聞言,蔣明秀瞬間松開手,“你看看奶奶見你醒了,一時太激動沒有控制住,你有沒有感覺什么地方不舒服?”
小晗搖搖頭,探頭往她們身后看了幾眼,爸爸和言姐姐為什么沒有出現呢?
“小晗,你在找什么?”
“爸爸呢?他怎么沒有在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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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集團。
肖助理看著臉色陰郁的陸正霆,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陸總,夏思悅從夏明輝被調查后就一直在背后跟蹤夫人,這次趁機綁走小少爺,是為了報復夫人。”
“而指使人制造車禍的人是夏明輝安排的。”
陸正霆眼神凌厲如雄鷹盯住獵物般,他微瞇起眼,身體前傾,雙手隨意地放在辦公桌上,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有一下沒一下敲打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音,不由得使辦公室里緊張的氣氛變得更為緊張壓抑。
許言抱著熊熊出現在公司大樓前,剛好碰見從外面辦完事回來的李茹,兩個人見面打了個招呼,便一起進了電梯。她的到來讓公司的人感到詫異和驚訝。
李茹盯著許言,以及她抱在懷里沖著她笑嘻嘻的孩子,“前段時間陸總和柯雅如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也不見你來公司露面,現在大家好像都認定柯雅如將會是女主人的時候,你又突然抱著孩子出現,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這里面的事情太復雜了,我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等有時間我再告訴你。”
李茹手上還有工作沒有做完,沒什么閑暇時間可以用來和許言敘舊,電梯緩緩停下,聽見叮鈴一聲,她回頭又逗了一下熊熊,快速地說道,“許言,我還是覺得你和陸總更有夫妻相。” 許言笑了笑,電梯門已經關上,繼續往上。
總裁辦公室。
熊熊是第二次來公司,很顯然他在看見這些熟悉的畫面時高興地忍不住手舞足蹈,一個勁兒地在許言的懷中蹦跶,許言差點被他折騰掉半條命。
陸正霆是聽見了熊熊咿咿呀呀地聲音,所以才會離開走到門口,打開門,熊熊好似和他心有靈犀似的,猝不及防地往前仰,伸出雙手非要讓陸正霆抱。許言一愣,哭笑不得地把兒子遞給他。
兒子天天都跟在我身邊,但現在這個模樣看起來,熊熊似乎只要是看見陸正霆,就會忘記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媽媽的存在,想到與此,許言頓感自己在熊熊面前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
陸正霆抱著歡喜跳躍的兒子走到辦公桌前,熊熊賴在他懷里,看見桌上擺放的紙張眼眸里露出好奇的神色,小手伸長,胡亂地抓住桌上的紙在空中亂晃,站在一旁的肖助理看著為財務部感到了深深地難過。
熊熊拿在手里把玩的紙正是財務部剛交上來的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
陸正霆很寵兒子,但許言在看清兒子手里的東西時還是忍不住出聲,“熊熊,把你手上的紙放下。”
熊熊疑惑地盯著嚴肅的許言,又看了下面無表情的陸正霆,雖然兩個人都好似冰塊臉,但他能感覺到陸正霆是沒有生氣,所以他下意識地往他胸膛一靠,默默地把手中的紙捏在一起,可憐兮兮地望著許言。
見狀,許言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她在熊熊面前一點威嚴都沒有。
許言眼角的余光瞥見站在旁邊悶聲不吭的肖助理,她正疑惑,就聽見陸正霆一邊逗著兒子,一邊淡淡地說道,“把所有收集回來的資料全都交給警方。”
“夏明輝現在正在檢察院接受調查。”
“他今天該出來了。”
的確是如此。檢察院那邊調查出來的證據似乎都被人搶先一步銷毀掉,導致證據不足,或者是缺乏真實性,夏明輝在里面接受了一個月的調查后,最后還是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之前收到牽連的幾個高官現目前依舊還在接收調查。
夏明輝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里,凳子還沒有坐熱,就得到夏思悅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消息,弄清楚了來龍去脈,他整個人差點沒有直接被氣暈在地。
夏家禍事連連,樹倒猢猻散,夏老夫人在這段時間也是受了不少外面人的白眼。她也知道夏思悅昏迷不醒的事,只是沒有夏明輝這般激動。
“悅悅現在情況怎么樣?”
傭人回答,“不太樂觀,小姐已經昏迷三天了。”
夏明輝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直接命令司機開車到醫院,在汽車行駛到半路的時候,他又突然接到楊金寬的電話,立馬讓司機改道,朝著楊金寬說的地方開去。
這里視線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荒草。
夏明輝下車后站在荒草之中,看見不遠處樹下的汽車,便走過去。他一靠近,車門突然打開。
“上車。”楊金寬冷聲道。
“你找我什么事?” “你剛才是想去什么哪里?”
“醫院。”
楊金寬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夏明輝,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收到消息,陸正霆已經把他手里關于你的所有證據都交給警察了。”
“你說什么?”
“你現在去醫院就是自投羅網,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哪兩個選擇?”夏明輝瞅著氣定神閑地楊金寬,快速地問道。
“一,把夏氏交給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這次的事情……”
聞言,夏明輝眉頭瞬間擰起,“二呢?”
“我現在把你送到陸正霆的面前,以你對他哥做的事情,相信……”
“你為什么想要夏氏?夏氏現在只是一個空盒子。”財務上漏洞百出,虧損嚴重,公司股票隨時都有可能下跌。
夏明輝不知道楊金寬的最終目的,最后在兩個選擇中他果斷地選擇了前者。楊金寬立馬安排人讓他安全地離開江城,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任九一直都有安排人專門盯著夏明輝的一舉一動。就在萬事俱備,夏明輝離開江城的前一天,江城的警方在機場將夏明輝逮捕。
這一天,正好是許言父親死去的日子。她和陸正霆帶著熊熊墓園給許光掃墓,她站在墓碑前,發現自己怎么都哭不出淚來,她把花放下,頓了頓,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面,她腦袋瞬間如炸開般巨疼。
陸正霆緊張地將許言攬在懷里,臉色凝重地問道,“言言,你怎么了?”
“又來了。”許言搖著頭,額頭上冒著細細密密的冷汗,“又是這個大火的畫面,好真實,我頭好疼。”
見許言疼的難受,陸正霆連忙摟著許言離開墓園,趕往醫院。
在車上,許言只有一個感覺,她的頭真的快要爆炸了。她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抱住,咬緊牙關,希望可以減少疼痛感,但很顯然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
到了醫院,院長連忙安排人給她做了全面檢查,做完檢查,許言虛弱得仿佛去了半條命,她身體過于虛弱, 得留院觀察一晚,有些檢查報告也要隔天才能拿到。
許言折騰了許久,早就累癱,加上實在是疼得難以忍受,醫生便給她注射了止疼針,痛感漸漸消失,睡意倒是漸漸地襲來。
許言的病房就在小晗病房的下面一樓。陸正霆見許言還沒有轉醒的跡象,便抱著熊熊去樓上看小晗,他來到病房的時候,蔣明秀剛好提著陳媽熬得營養湯,她正在盛給小晗。
“熊熊。”小晗看見熊熊,瞬間坐起來,顯得十分的高興。
陸正霆把熊熊輕輕地放在小晗的身邊,小晗沒忍住直接給了熊熊一個熱情的熊抱,“熊熊,我是哥哥。”
“咯咯……”熊熊現在除了會咿咿呀呀就只會喊媽咪,巴巴,以及咯咯,還全都發音不標準。
蔣明秀淡淡地看了眼熊熊,瞬間想起許言,對著孩子自然也沒了好感,她把碗放下,盯著陸正霆,“正霆,經過這次的事情,你還沒看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對小晗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