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冷睨著夏思悅有些蒼白的臉,“我一直都知道,只不過……”頓了頓,她似笑非笑地盯著夏思悅,嘴角揚起一抹壞笑,補充道,“穆承風這人,大概也就只有你會看上。”
穆承風是和她同級,在大學里,穆承風的口碑就沒有好過,花心是出了名,那個時候她一心想著從夏家搬出來和學業,根本就無法顧及其他的事,更別說感情這方面。
她能知道這件事,的確也是屬于機緣巧合,有時不得不相信緣分這種事。穆承風想找自己的信息,偏偏找到了夏思悅,于是就有了后面發生的一切。
穆承風最先看上的人是夏言,這件事一直都在夏思悅眼中的刺,這也是為什么她和穆承風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是不會讓兩個人碰面。
“夏言,你太囂張了!”
“囂張?這不就是你所說的,我背地里的一套嗎?我現在真實的展現在你面前,你不是應該歡呼跳躍嗎?”
“你……”
夏言淺淺地笑了笑,嘴角微彎,看得夏思悅是越發的氣憤。見狀,夏言愣了一下,只不過是抬起手準備把前額的頭發撩到耳后,沒想到夏思悅會條件反射地伸手來擋。
夏言笑了,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夏思悅長著大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都是一樣的愚不可及。
推開夏思悅擋在前面的手,不知道夏明輝是擔心夏言不來還是怎么著,突然打來電話,夏言從包里拿出手機時被夏思悅看見,誰知,她會忽然伸手來搶,幸好她早有防備。
夏言側身躲過,接起電話,說了自己現在的位置,夏言簡單地把夏思悅為難她的事情告訴夏明輝,然后再把手機遞給夏思悅,隨后,便看見夏思悅望著自己憤恨的眼神,不以為然地沖著她一笑。
在門口糾纏了許久,夏言終于進了屋里,不出她所料的夏老夫人正杵著拐杖從樓上走下來,盯著自己的眼神有些犀利,只不過她都習慣了,自然也就產生了免疫力。
“你還知道回來?”夏老夫人一直對夏言沒能幫夏家這事耿耿于懷,同時還把夏家所面臨的事情都歸結在她身上,對她自然是不會有好臉色。
夏言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夏老夫人,一段時間沒見面,夏老夫人的精神還是和以前那樣硬朗,對自己的態度還和以前一樣沒好臉色。
想罷,她直言道,“是父親叫我回來。”
“是啊,你還知道你有個父親?夏氏出事的是有你在哪里?你妹妹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甚至你還親手來對付你妹妹,你啊,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就是養條狗,都會對我汪汪叫幾聲。”
夏老夫人,我尊重你是長輩,所以我也不和你吵,當初夏思悅是想要掐死我,難道你還要對一個想要殺死你的人手下留情嗎?至于你說夏氏出事,我的確選擇了袖手旁觀,但是在我離開家的那天,我就說過,我該還的都還完了。”
“哼,強詞奪理。”
“夏老夫人,我們到底是誰在強詞奪理,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是有衡量的,如果你非要仗著自己是長輩來倚老賣老,那我無話可說。”夏言話音一落,又默默地補充了一句,“反正這都是你慣常的做法。”
“你,你簡直就是要氣死我!”夏老夫人被夏言的話著實氣得不輕,夏思悅推掉了下午的約會呆在家里,就是要看看夏言來這里的目的,見奶奶來臉色鐵青,她立馬走上前安慰。
和夏言的冷漠形成鮮明的對比。
夏思悅一邊扶著老夫人,一邊趾高氣昂地沖著夏言說道,“有你這么跟奶奶說話的人嗎?奶奶說的沒錯,你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就等著看你被陸正霆拋棄的那天哭著回來的樣子!”
“我想,你是看不見了。”
“老夫人,老爺讓大小姐現在去書房。”
傭人突然說話打破了氤氳在他們周圍的詭異氣氛,夏言淡淡地看了眼說話的傭人,只見傭人對她微微一笑,夏言回之笑容。
在她印象里,這個傭人是整個夏家里唯一一個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人,從開始到現在。
夏言如看陌生人般的眼神看了眼兩人,現在對著他們,連笑容都覺得奢侈,她直接轉身上了樓。夏家的樓梯是旋轉型,所以走到上面,她的視線稍微往下看,就會看見他們還在站在樓梯口。
來到書房,夏言在門口曲著手指敲了敲門,聽見里面傳來夏明輝的聲音,她才進去。
夏明輝的書房平時是不準她們進來的,她以前那會也對這個書房沒有任何的興趣,當然現在依然沒有興趣,她漫不經心地走到書桌前面,夏明輝就坐在黑色皮椅上,臉色凝重地望著自己。
“父親,你在電話里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夏言開門見山,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
“言言,其實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你,只是在蘭芝離世之前,她千嚀叮萬囑咐,讓我不要告訴你,畢竟這些事你知道越少,就會活得越開心。”夏明輝說的很慢,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夏言先是一愣,尋思著他的話,隨即立馬回道,“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夏明輝抬眸望著夏言,一只手摩擦著另一只手上的扳指,欲言又止,停頓了數秒才緩慢地開口道,“十幾年前,我和許光出資共同開了這家公司,許光很有能力,不到五年就把公司的規模越擴越大。”
夏言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后來我們分別成家,有了各自的家庭,直到你六歲那年,蘭芝抱怨許光平時工作太忙,所以許光就想著抽點時間來陪蘭芝和你,就在這個時候,陸尉源也就是陸正霆的父親突然出現表示想要收購公司,可是你父親沒有答應。”
“那后來呢?”
“我們拒絕了他的要求,萬萬沒想到會因此引起這么多事。”夏明輝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似乎很難受,仿佛是很不想提起以前的事。
見狀,夏言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后來,沒隔多久,許光就突然死了。”
“突然死了?為什么要說突然?”夏言問道。
“其實許光出事的時候,你是在他身邊的,只不過當時的你實在是太小了,被嚇著后醒來就忘記了這件事了。”
“我記得我爸爸是死于車禍。”
“不是車禍,是倉庫突然起火,他當時正在倉庫驗貨。”夏明輝語氣極慢地說道,說完后,看見夏言的臉色驟然一變,低垂的眼眸里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又故意的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現在在告訴我?”
“蘭芝并不希望你活得不快樂,尤其是在病房里看見你和陸正霆同時出現的時候。”
夏明輝這樣一說,夏言的腦海里瞬間就想起了她帶著陸正霆第一次出現在病房時,蕭蘭芝看見陸正霆時的表情,是詫異,還帶著不可置信,甚至后來,蕭蘭芝也從側面問過自己和他的關系。
“父親,你的意思是陸正霆的爸爸是害死我爸爸的兇手?”
夏明輝很肯定地嗯了一聲,沒有否認。
聞言,夏言無力地靠在書桌邊上,不敢相信地盯著夏明輝,“事情真的是這樣嗎?你,有沒有什么證據證明?”
“言言,這種事我還能信口雌黃嗎?當然是有了證據才會選擇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夏明輝欲言又止地望了眼怔愣著的夏言。
“如果不是因為什么?”
“如果不是因為陸正霆試圖想要把把罪名按在我身上,或許我會選擇隱瞞你一輩子,聽蘭芝的話,讓你快樂無憂的生活。”
“快樂無憂?媽媽……”夏言小聲地呢喃著,她接過夏明輝遞給自己的一個被包裝嚴實的信封袋,顫抖著雙手打開后,無比仔細地看著那一摞資料,在看見許光的尸體的那一瞬,夏言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炸了。
臉色蒼白得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絲心疼,夏言強打著精神一一地看完,蓄在眼眶里的眼淚差一點就要奪眶而出,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嘴唇被咬破,嘗到一絲血腥的味道,她才回過神。
見狀,夏明輝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夏言的身邊,伸出手放在夏言的肩上輕輕地拍了幾下,“言言,夏家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邊。”
夏言壓抑著想要嚎哭的心情,低著頭沒有看夏明輝一眼,她喑啞的聲音嗯了一聲,帶著微弱的哭腔說道,“我想把這資料帶走,可以嗎?”
“當然可以。”
夏明輝留夏言在家里吃飯,夏言婉言拒絕,她現在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更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么?
她走出書房心不在焉地站在樓梯口,一直留在家里等著夏言出來的夏思悅在看見她的時候立馬迎面走了上去,“夏言。”
“滾。”
“你叫我滾?”夏思悅怒道。
“這里除了你,你還看見其他人了嗎?”夏言無比冷漠地望著她說道,她現在什么話都不想說,什么人都不相信搭理。
“敢叫我滾?”
夏思悅睜大了眼睛瞪著夏言,趁著她不注意,想起她剛才來時在門口對自己說的話,便不由自主地伸手從背后推了一把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