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從來沒有與這樣直率,甚至帶著一絲粗野的女子在一起相處過。廚房里,清淺根本不用幫什么忙,只用靜靜的聽素說話就好。
素一身粗布衣裳,說話大大咧咧,可是有些見地卻是不俗。令清淺恍惚覺得,她其實是一位出身尊貴的小姐。可是,她在灶臺上的動作卻是極嫻熟,這種嫻熟是清淺在家中廚房老媽子身上,才能看的到的。
素雖然活潑毛躁,卻并不凡事好奇多問。與清淺交談的內(nèi)容,也只限于廚房花草之事,這令清淺覺得舒服。清淺并不善廚藝洗了菜之后,便幫忙去灶臺下添柴火。她本是穿一條淺色的長裙,外間配一件薄毛衣外套。素看到她無半點猶豫的坐到灶臺下拾柴添火,臉上不由露出微笑。
灶臺旁邊有一扇小窗,清淺略略抬頭便可看到院子里的景況。葡萄架下,何濕衣與舒沉辛相對而坐,石板方桌上棋局正酣。何濕衣坐在葡萄架下,滿架子掛紫。他今天穿一件織錦的長衫,那長衫本就是極淡雅的顏色,陽光燦好,沁的那長衫的表面也泛著鮮亮的彩色。清淺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噗。”灶臺上,素看見清淺這幅樣子,然以為是清淺與何濕衣的小兒女情態(tài),忍不住笑出聲來。
清淺聽到素的笑聲臉上一熱。
“你可別看他們現(xiàn)在這副文縐縐的,以前啦!野著呢!”素利落的從鍋里撈出炒好的青菜:“會切豆腐嗎?”
“會。”清淺剛剛還在想著何濕衣他們怎么野呢?素又拋出一個問題。在家的時候,清淺也會到廚房里看老媽子做菜,動過菜刀。
“濕衣最喜歡水煮豆腐,這最后一道菜,交給你了。”素邊說著,已經(jīng)將圍裙系到了清淺腰上。
“啊……”清淺都來不及說什么,素已經(jīng)一溜煙跑出了廚房。
清淺站在灶臺前茫立了一會兒,仔細(xì)回憶了家里的老媽子做菜的過程。從白瓷碗里拿出豆腐放在案板上。細(xì)嫩的豆腐,拿在手里好似一不小心便會碎掉。清淺定定神,拿起菜刀,微微一笑。
水煮豆腐!
“聽素說你在做菜?”清淺正切的認(rèn)真,冷不丁有聲音傳過來。
抬起頭,何濕衣正站在廚房的門邊。
“我……不會。”看看案板上大小不一的碎豆腐,清淺只覺得耳根紅透。只看一眼何濕衣,便低下頭去,長發(fā)遮住了面龐。
“不要緊,我來教你。”何濕衣走近,接過菜刀。修長的手指按在豆腐上,將豆腐切成一塊一塊的塊狀。
清淺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何濕衣動作熟練的切蔥刨蒜。院子里,素嬉鬧的聲音傳來。小黃狗跑到廚房的門邊,蹲在那里搖著尾巴。一截太陽光,穿過廚房的門檻照進(jìn)屋子的地面上。空氣中,濃濃的菜香飄散。時光流逝如小黃狗搖晃的尾巴,輕輕的,慢慢的……
“把魚倒進(jìn)鍋里。”何濕衣的聲音打斷清淺的思緒。
“哦。”清淺急忙將瓷盤里的魚倒入鍋內(nèi),鍋里的水沸騰,鮮嫩的魚肉倒入鍋中,表皮很快的被燙熟。
清淺看著那層白熟的魚肉,想起父親,心里一股苦澀瞬間涌起。魚湯蒸起的水霧噴在臉上,眼睛似是蒙上了一層水霧,清淺急忙的撇過臉去。
何濕衣正在灶臺下添柴火,余光瞥過,抓著柴火的手有片刻的僵持。只一會兒,又滿臉笑意的抬起頭:“到時間下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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