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上尉你猜?我現(xiàn)在穿的衣服是什么顏色?”門內(nèi)的女子,仿若突然變了心智的頑童,竟然問出這樣一句離題千里的話。
“白色。”何濕衣跟著她的節(jié)奏。
“啊!你看到了嗎?怎么會一猜就中。”清淺夸張的叫道。
“我還知道是里衣呢!笨丫頭。”何濕衣嘴角掛笑,因為擔(dān)心自己尷尬,努力裝作開心的樣子,是怎樣善解人意的女子。
“何濕衣你真是聰明,能遇上你,我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呢?”收拾完桌子,清淺干脆蹲坐在門邊。
“那我上輩子定是造了什么孽,怎會攤上你這么個笨丫頭。”何濕衣轉(zhuǎn)過身來,背靠門框。
抬頭看去,夜空是茫茫無盡頭的黑。此刻,誰也不知道,面含微笑的年輕軍尉在想些什么。
“何上尉,以后你有什么為難的事,都可以與我講!”
“好。”
“何上尉,我并不在乎你的出身,你也不要在意?”
“好。”
“何濕衣?‘細雨濕衣看不見’你的名字是這樣來的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何濕衣看到這首詩,是在從軍之后。
“濕衣……濕衣”記憶中,母親總是這樣叫他的名字,輕緩中帶著幽幽的嘆息,常常長久的看著他愣神。他一直不曾知道,母親為什么要為她取這樣一個古怪的名字。后來,離了家更是沒了機會詢問。當(dāng)在從軍的時候看見這句詩時,不是不驚痛。印象里,母親并沒讀很多書。可是,卻為他取了這樣一個名。他至今無從知曉,母親為他取這個名是不是出處這句詩。
“你的母親是一個好人。我喜歡她。”
“恩,我知道。嚴(yán)清淺,以后叫你清淺吧?”
“好啊!”
“清淺。”
“嗯……”門內(nèi)的女子分明快要睡著的腔調(diào)。
何濕衣推開門,一身白衣的清淺蜷縮在門邊,儼然已經(jīng)睡著。何濕衣蹲下身子,微笑的看向清淺的睡顏,白皙的小臉上兩團淡淡的紅暈,頭發(fā)還未全干,凌亂的散在懷中,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撲入鼻尖。
這樣的清淺令何濕衣想到起蘭花。還記得那次與她在咖啡廳里。陽光靜好,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專注的看著窗前的蘭花。頭微微仰著,長發(fā)垂在胸前,如一副裝幀精美的油彩畫兒。十年未見,她已長成了與料想中全然不同的女子。
何濕衣小心的抱起清淺,想要將她送到床上。呵!看似小小的一個人兒,倒也是不輕啊!
何濕衣從嚴(yán)家出來時,天色已晚。謝絕了嚴(yán)家司機的驅(qū)車相送,踏著月色緩緩朝著城南的沿湖公園而去。
許久不曾有人踏足的沿湖酒家二樓,此刻,兩位翩翩公子倚樓而坐。
“你新婚燕爾,倒是舍得出來?”人前一向清冷,不茍言笑的何濕衣不止是可以對著嚴(yán)清淺面色和潤。他一身戎裝,倚靠在欄桿上,手里端著一杯酒,神情閑散。看向?qū)γ娴哪凶樱C戲道。
“不是我來便是小雅,你選誰?”對面與何濕衣并排而立,華服錦衣的男子正是齊霍。他不理會何濕衣的調(diào)侃,食指摩挲著酒杯的杯沿,也不去喝,豐神俊逸的臉上神色凝重。
“小雅的事,我會跟她解釋。只是……”何濕衣聽到齊雅的名字,臉上一黯。
“我知道,時機未到。不過也不要讓小雅等太久,你知道她的性子。”齊霍了然的拍拍何濕衣的肩膀。
“你待嚴(yán)小姐特別,我自然是了解。只是,也不必定要與她訂婚。這畢竟于你……”齊霍隱隱為齊雅感到憂心。
自己這個妹妹對好友的心思他是全然的看在眼里,濕衣于齊雅也并不是全然的沒有情意。他本以為再過幾年等齊雅的年齡再長一些,兩個人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私心里,他是樂見齊雅與濕衣能夠結(jié)合的。畢竟,不管對何濕衣自己,還是齊家,都是絕好的姻緣。
可是,看著濕衣為嚴(yán)清淺思慮的種種,事態(tài)在脫離著預(yù)想,他有些擔(dān)憂。
“你可曾還記得二十年前傳聞中的軍火公案?”何濕衣打斷齊霍,喝盡杯中余酒。
“難道竟是跟嚴(yán)家有關(guān)?”齊霍微微皺眉。
“雖然還不清楚具體下落,不過,跟嚴(yán)業(yè)正相關(guān)。”何濕衣緊握欄桿,神情專注的盯著湖面一偶。
齊霍本欲再問,可看何濕衣如此神情,以他處事之風(fēng),想來必定確鑿。便作罷,只輕言囑咐;“你凡事小心。”
“嗯。”何濕衣的側(cè)臉掩映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二十年前,錦遠附近的惠山曾傳出震天轟響,整個山體微微顫動,靠南的半邊山體頃刻倒塌,有傳言說是火藥爆炸。可是,當(dāng)時大戰(zhàn)剛歇,軍火嚴(yán)戒。怎還會有人擁有如此之多的火藥,一時間眾說紛紜。
有最早發(fā)現(xiàn)的人前去查看,現(xiàn)場一片混亂,所有事物早已面目全非,只找到一些鐵皮殘片。軍部介入聲稱是演練失誤所致,才漸漸消弭了這場紛亂。
其實,二十年前軍部并未將調(diào)查如實公布。軍部機密檔案記載;待到軍部調(diào)查人員抵達,經(jīng)過詳細勘察和挖掘,發(fā)現(xiàn)惠山山體內(nèi)已被挖掘成一座倉庫。里面除了一些廢棄的木箱,現(xiàn)場勘察的人員在倉庫內(nèi)沒有找到任何東西。但是,如果真如外界傳聞,轟響是火藥所致,那么倉庫內(nèi)所存放的必定是軍火。將整個倉庫裝滿彈藥,其威力絕非僅僅毀掉半邊山體。
機緣巧合,何濕衣與齊霍在涿臺的時候,都曾見過那份未曾公布于眾的機密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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