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邊二小姐被突然而止的陌生清雋男子呵斥,一時間又羞又惱。竟迫的說不出話來。
“你是什么人,管我們的閑事?!闭驹谛〗闩赃叺难诀呖葱〗銊萑?,忙站了出來。
“這位長官息怒……”那趙姓管事知道何濕衣他們在店中定了許多首飾,自知不能得罪金主,自然是極力息事寧人。
“賣給潘小姐。”兩邊正劍拔弩張,一個蒼老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店鋪后的紗簾被掀起,一個一臉花白胡子、敦實的胖老頭走了出來,手里正端著一個托盤,托盤內(nèi)盛的正是為清淺他們改制的鐲子。
“東家。”伙計看到老人,仿佛看到救星。
原來,這便是‘恒滿珠光’的老板。想必,已是站在簾后聽了許久。清淺沒想到“恒滿珠光”的老板竟是這樣一個耿直的老人。“這……”趙管事訕訕的看向邊二小姐,一時為難。
“哼!”那丫鬟雖很是不服氣,可是看這邊人多,連店鋪東家都開了口,珠釵是不能得不到了。將原本攥在手里的珠釵摔到伙計手里。
“我們走。”許是邊二小姐也覺的這樣呆下去,并沒什么意思。領(lǐng)著丫鬟好不甘心的出了門去。
“誒誒,邊二小姐我們店里還有……”趙管事還猶不甘心,想要出口挽留。又似乎礙于眾人在場,不敢太過張揚。
柜前伙計將釵子交予潘小姐,潘小姐拿了釵走到何濕衣和清淺近前,微一福禮;“jian妾謝過二位?!?br/>
“小姐嚴(yán)重了?!鼻鍦\急忙過去相扶。
那潘小姐與清淺他們略略說了些感謝的話,便拿了釵告辭離去。
清淺經(jīng)過剛剛一事,對‘恒滿珠光’看法大大改變。收了改制好的手鐲,不免與店東家多聊了幾句,幾番對答下來,更覺這老頭為人正氣,心里越發(fā)覺得此行不虛。
出了‘恒滿珠光’,兩人循著惠聚路緩緩而行。
“我剛剛的行事,是不是把你嚇到了?”何濕衣自那位‘潘小姐’走后,便一直緘默不語,這會兒突然出聲。
“有點兒?!痹谇鍦\看來,何濕衣的舉動確實很出人意表。
何濕衣聽到清淺的話,轉(zhuǎn)過頭,只淡淡一笑。
“不過,我也是看不慣那丫鬟的樣子。就算那位潘小姐是青樓女子又怎樣?青樓女子并不見得低人一等……”清淺看何濕衣情緒低沉,有心寬解。
“嗯。”
“那位邊二小姐也是過份……”
“嗯?!?br/>
何濕衣走在清淺的近旁,回應(yīng)著女子善意細(xì)碎的言語。
喧鬧的街道上,電車緩緩而過。有追趕電車的年輕男子,等不及電車停下,縱身一躍而上,看見何濕衣他們在看他,回以莞爾一笑。多么肆意不羈的臉龐!回想起來,二十八年的歲月,甚少做過什么肆意的事。年歲愈長愈懂的謀定而后動的道理,他一向冷靜自制,能將情緒控制的很好。
對于經(jīng)歷過的種種過往,今天發(fā)生的只不過是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墒?,因為那樣相仿的身份,最后,他還是失控了。
珞珈路齊宅
年代久遠(yuǎn)的珞珈路,比之惠聚路繁華之外多了一份嘈雜。僅僅可容一輛汽車通過的青石板路,老式店鋪參差林立,不若惠聚路的新式洋派。酒軒茶肆的掛飾或長或短,散布在街頭巷尾。店鋪外,有小商小販挑的大籮筐擺放于前。里面是自家的瓜果蔬菜,拿來或賣或換。店鋪里的伙計覺得小販們的貨籃遮住了自家的門面,便會出來轟人,小商販于是不斷的說著好話,陪著笑臉……。不長的街市顯得是寸土寸金。
盡管如此,在街市偏南的十字路口,還是有一條長長泊油路,可容一輛汽車馳騁而過。斜cha街面,朝著里面延伸,轉(zhuǎn)過上坡街角,看不清前方究竟。
齊家住的是老式大宅。
雕梁畫棟,亭榭欄桿自然不在話下。聽說這宅邸還是齊家曾祖輩時興建,宅院的牌匾由一位親王賜予。
齊家世代書香,齊茂森的父輩棄文從商,生意卻是平平。到了齊茂森當(dāng)家,便與軍部搭線做生意。不過兩三年時間,謠傳齊家已經(jīng)有了萬貫家財,富可敵國之資。只可惜齊家主事天生體弱,英年早逝。只留下一獨子,弱妻幼弟支撐家業(yè)。
齊家行事低調(diào),又與軍部關(guān)系千絲萬縷,在錦遠(yuǎn)不免帶有一絲神秘色彩。
有好事者,閑來無事便編排捏造了很多關(guān)于齊家的奇聞軼事。如;齊家主母與軍部高官相好。為討好軍部,齊家小姐還未及笄便嫁與軍部高參為妾云云。好在齊家一向與人為善,主母處事也很強硬。這些只不過是無聊者茶余飯后的閑篇,并為實質(zhì)的影響到齊家。雖然主事去世了十幾年,齊家但卻依舊富貴如常。
七月流火,太陽光雖是亮燦,天氣卻已不若前段日子那般炎熱。已近正午,這個時辰,宅子里的夫人小姐都在午睡。下人們也各自找了歇息的去處,齊宅里上下一片寂靜。
一抹紫衣穿過掩映的花木,過了長廊便徑直朝著轉(zhuǎn)角后門而去。
素手摸上門扉,輕輕去推。小門“咯吱”一響,被推開了一個大大的豁口。然后,便是紋絲未開。
“小小姐,您怎么在這里?”傭人老何無意間經(jīng)過,看到自家小姐竟冒著大太陽,站在角門處。
“何叔,這門不是一向不關(guān)。今天卻為什么給鎖起來了?”齊雅站在門邊,顯出隨意的樣子,眼睛卻是注意著老何的反應(yīng)。
“哦!門房的鑰匙不在我這里,小姐您可以從正門出去???”老何已經(jīng)走到了齊雅近前,一臉不解。小姐為何正門不走,卻要從角門。
“咦?以前不都是您管的鑰匙嗎?”齊雅看著老何猶自不信。
“前幾日,大少爺說后街雜亂,命人將后院的幾處偏門,連同角門都鎖上,鑰匙也要去了?!惫芗乙埠茉尞?,平白無故的,大少爺要這后院的門鑰匙做什么用?
“您這里沒有備用的嗎?”齊雅心里已經(jīng)了然,但還是存著那么一絲希望。
“哦,管家那里也許會有,您等一下?!崩虾尾灰捎兴?,急忙去了前面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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