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走廊拐角處,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只聽,一人大聲喝道:
“在醫(yī)院里,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
聽到這聲音,幾名實習醫(yī)生,頓時眸光一縮,身子微顫:“啊?院長來了?”
“院長?”
李小山也是眉頭一皺,他都打算帶唐瑗直接離開醫(yī)院了,沒想到最后關頭卻又節(jié)外生枝。
“這家醫(yī)院的馬院長來頭不小,是醫(yī)學界的泰斗,經(jīng)常有燕京的大人物親自來這里請他看病!不能得罪啊!”
怕李小山和馬濤起沖突,一旁的唐運小聲勸誡道。
頓了頓,他擔憂地看了李小山一眼,吞吞吐吐地道:
“還有,還有……”
“還有什么?”李小山眉頭一皺,瞪了唐運一眼。
“還有……他是梁朝生的老師,據(jù)說這梁朝生最得馬老喜愛!”
“那又怎么樣?”
李小山撇撇嘴,心里則想著,管他泰斗不泰斗的,這老東西要是敢護犢子,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二人話說間,一個童顏鶴發(fā),穿著白大褂的老人,匆匆趕到。
在老人身后跟著一群同樣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后面還有十幾名保安。
顯然這里的動靜,已經(jīng)驚動了不少人。
“嗯?怎么回事?不知道這里是VIP病房,不能吵鬧嗎?”
馬濤眉頭緊鎖,不悅地掃了眼那幾名實習醫(yī)生一眼,大聲呵斥道。
“老師,老師……”
就在這時,角落里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
幾名實習醫(yī)生一聽,壞了,梁博士還是一團球呢。
也顧不得院長在眼前,幾人手忙腳亂,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梁朝生復原成“人形”。
要說李小山的手法,也真夠刁鉆,他能恰到好處的將手和胳膊連在一起,而且掰成弧形。
此刻的梁朝生,因為身體和各處墻壁碰撞,早已是鼻青臉腫,頭發(fā)凌亂。
特別是他嘴唇上面的人中部位,因為多次被掐,腫成一個山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超級豬頭。
“你是?”
馬濤皺眉看著被眾人抬到自己面前的這個無法形容的奇怪生物體,疑惑地問道。
“老師,我是朝生啊!”
梁朝生痛哭流涕,甩開眾人的攙扶,跪抱著馬濤的大腿,哀嚎道:
“老師,朝生差點見不到您了!啊啊啊啊……”
“朝生,你是朝生!”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馬濤也終于確定這就是他最鐘愛的學生梁朝生。
“這是怎么回事?”
馬濤眸中閃爍著濃濃怒火,狠狠地掃了那幾名實習醫(yī)生一眼。
他最鐘愛的學生,卻在自己的醫(yī)院,被人打成豬頭,傳出去他馬濤的老臉往哪兒放?
感受到院長的怒火,幾名實習醫(yī)生低下頭,嘴巴蠕動著,卻沒有一人敢發(fā)言。
馬院長的護犢子,在整個醫(yī)學界都是有名的。
曾經(jīng)他教的一名學生,被一個年長的醫(yī)生欺負,馬院長親自赤膊上陣,不顧自己泰斗的名頭,和那個醫(yī)生干了一架。
此后,凡是在醫(yī)院里碰到馬院長和馬院長的學生,大家都是繞道走。
一看馬濤這樣子,梁朝生心中大喜,知道老師要為自己出頭了。
瞟了眼馬濤身后跟著的一群醫(yī)生,和十幾名保安,梁朝生信心大震。
他娘.的,小農(nóng)民,你死定了!
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梁朝生一股溜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李小山,尖叫道:
“老師,是他,就是這個小農(nóng)民欺負我的!”
被人欺負對任何男人來說,不亞于被人罵做陽痿一般的侮辱。
可此時在梁朝生口中,卻如打了勝仗一般的炫耀。
要說這梁朝生也是極其陰險,他知道,自己老師最不聽得自己的學生被欺負。
對于馬老來說,他的學生被人欺負,就是他的老臉被人踩。
果然――
馬濤聞言,一張老臉瞬間陰云密布,脖子微縮,整個身體微微成弓形,宛如一匹即將出手的老狼。
“在我的醫(yī)院,欺負我的學生,小子,你犯了我的馬濤的大忌!”
冷冷地撂下一句狠話,馬濤把自己的白大褂脫下,然后扔給梁朝生。
梁朝生喜滋滋地接過,頓時眉開眼笑。
“我草,老院長要親自動手了!”
一眾醫(yī)生,還有那十幾名保安見狀,也紛紛捋起袖子。
他們知道,老院長一脫白大褂,就是要動手的前兆。
幾十年了,這是老習慣。
可真要打起架來,哪能讓老院長親自動手,一般都是他們把人架起來,再請老院長象征性地扇兩耳光。
在眾人的注視下,馬濤動了。
他走一步,他身后的那群醫(yī)生和保安,便緊跟一步。
這副情景,如同鬼子進村一般。
“待會兒要真動起手來,你帶著蕭苒和唐瑗先走!我隨后趕到!”
李小山見狀,朝著身旁的唐運小聲吩咐了一句。
他可不想讓二女見到那種鮮血淋漓的場面。
“好,我明白!”
唐運點點頭。
緊接著,他眉頭一皺,幾分擔憂地道:
“要不,我跟馬院長解釋一下,然后您再跟梁醫(yī)生道個歉……”
唐運是滇南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李小山不知道,可他很清楚,這個馬濤的能量有多大。
雙方要真是嗆起來,就算李小山有真本領,也會小麻煩不斷。
“你說什么呢?人家都打上門了,你讓我去道歉?
再說,我現(xiàn)在要是向梁朝生道歉,不正坐實了他誣陷我和唐瑗的事實了嗎?
就算我不在乎,你妹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以后還怎么見人?”
李小山搖搖頭,當即拒絕。
他可不是那種輕易認慫的人。
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孰強孰弱,打過再說!
“好吧!”
見李小山態(tài)度堅決,唐運知道再勸也沒用。
于是,他便把李小山的意思,悄悄和蕭苒和唐瑗講了一下。
蕭苒和唐瑗自然不愿意,可她們也知道,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會讓李小山分心。
于是,二人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往電梯走去。
一時之間,走廊里陰云密布,氣壓低沉。
眨眼間――
滿目怒容的馬濤,就走到了李小山身前。
“老師打他,打他!”
一旁的梁朝生,一臉期待,在心里無聲吶喊。
他知道,只要這一巴掌打下去,這梁子就算結上了。
“你就是打傷我徒弟的那個小農(nóng)……農(nóng)……”
馬濤細細打量著李小山,沉聲問道。
可他話還沒說完――
忽然,眉頭一挑,先是有些狐疑,緊接著是詫異,然后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馬濤迅速掏出手機,撥弄了幾下,又看了看李小山,神情突然激動起來,上前,一把握住李小山打手,顫聲道:
“神……醫(yī),真的是神醫(y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