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蜜眸底勾起一個旋兒,興趣缺缺道:“那還得看是什么事,七小姐還是多想想自己的寶貝兒子,多喚醒一下內心的母愛,也好時刻提醒自己,謹言慎行,千萬別……”
“他們搞定了周管家!”孩子果然是母親的心頭肉,一提到兒子,沈茹茗就沉不住氣了,“你也知道周管家在沈家和四海集團一幫老臣子們心中的分量,連周管家都肯站出來反對你了,宋蜜,你覺得,你還有多大的勝算?”
——周管家?
這一點,倒是的確出乎宋蜜的意料。
周管家是沈老爺子的心腹,也是老爺子一輩子最信任的人,那天在靈堂,主持大局的也是周管家。
他有什么理由這個時候站出來反對她?
一時間,宋蜜還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但是她半點兒也不顯,仍舊是一派高高在上的語氣,“看來七小姐也沒多疼你那寶貝兒子,說來說去都是同一件事。”
“四海集團董事長的位置我坐不坐得穩,不勞七小姐費心,不如七小姐還是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后面半句話,宋蜜肅冷了語氣,毫不含糊地向她施壓,“你們之間牽頭的人,是誰?”
沈茹茗就知道這個核心問題是繞不過去的,反正她對她那一幫所謂的兄弟姐妹也沒什么情分,不過,她還是要給自己多買一份保險的,“宋蜜,我要是連這個都說了,錦州城還能呆得下去嗎?”
“上次我要五千萬你不肯給,八百萬總不算獅子大開口吧?”這是她的底線,她是一分都不會再退讓的!
瑞瑞是她的命,既然宋蜜連瑞瑞都盯上了,她惹不起,躲得起!
沈延業沈茹薇他們要爭要斗,就讓他們斗個至死方休,只要有了這筆錢,她帶著瑞瑞去國外生活,一樣可以過安穩日子。
宋蜜在心底哂笑一聲,這都不算獅子大開口,怎么才算?
一張嘴就是八百萬,等她打發走他們兄弟姐妹十二人,少說也得一個億,真以為四海集團是一間印鈔廠嗎?
“三百萬,等你上了飛機,我會直接匯到你瑞士銀行賬戶?!边@也是宋蜜的底線,就這三百萬,還得先從她自己口袋里墊出來。
四海集團偌大一間上市公司,任何資金往來都得名目手續齊全,豈是她一句話說出去就能算數的?!
何況了,她坐上董事長這個位置才多久?就算她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還需要假以時日!
手機那頭,沈茹茗還想討價還價,宋蜜的態度更冷了,“如果我是你,我會見好就收,馬上訂機票,叫傭人連夜收拾行李,走得越快越好!”
“你應該也不想讓你兒子明天一到學校,就被老師和同學們異樣的眼光包圍吧!要不要我提醒你,蘇澤瑞的親生父親……”
“你住口!”沈茹茗氣怒交加得渾身一哆嗦,那個男人是個禽獸,但,瑞瑞是無辜的!
只要她還活著,她就絕不會讓瑞瑞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什么人,“只要你肯答應我,永遠不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我……我走,我會帶著我兒子走得遠遠的!”
“三百萬就三百萬,一個子兒都不許再少了!”說著,她惡狠狠地警告道,“宋蜜,你欺人太甚可以!”
“但,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敢出爾反爾,我沈茹茗一定綁著炸/彈來找你,跟你一起,不得好死!”
說完沈茹茗就把電話掛斷了。
緊接著又發來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三個字:三和詩。
不過宋蜜一眼就看懂了。
三,指的是沈家三少爺,沈延業。
詩,自然指的是唐黎詩了。
意料之中,因為要對付她的,來來去去總歸就是沈家這幫人。
但是宋蜜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懷疑。
因為以她掌握的這兩個人之間不倫關系的實證,一出手就能把他們毀個徹底。
巧不巧的,還真就是這兩個人一起牽的頭嗎?
莫名的,她隱約有一種有人在借刀殺人的感覺,借她的手,一次性除掉沈延業和唐黎詩兩個人。
會是誰?
——沈茹薇?
不過沈茹薇沒有兒子,難道是要掃清所有障礙,給自己的老公鋪路嗎?
但是據她所知,沈茹薇跟丈夫的關系一向不好,且不說她老公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材料,還常年在外面養著小三小四,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
若真如此的話,這個沈茹薇還真是……令她刮目相看呢!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葉昭,“宋小姐,已經大致摸清楚夏媛具體在楓林苑哪個單元了?!?br/>
宋蜜倒是不擔心夏媛,她更擔心喬衛衛。
喬家也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往上數三代,家族里可是出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的。
一旦驚動了喬家人,那可就牽扯太大了。
思緒一斂,宋蜜很快問:“擒賊先擒王,你直接去找魏九,說到底他們也是求財?!?br/>
葉昭也是這個意思,“好!”
剛掛斷電話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宋蜜下意識地看表,馬上就六點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準時。
說六點左右回來,就不會食言。
令她意外的是,他還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裴邱陽查到喬衛衛被藏在什么地方了?!?br/>
聞言,宋蜜實實在在地松了半口氣,“在哪里?”
溫宴禮卻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眉峰隱蹙著看了她一會兒,“你應該很快就會接到攤牌電話?!?br/>
宋蜜的疑問寫在臉上。
“派過去的人,打草驚蛇了?!钡亲屗櫭嫉牟皇沁@個,而是擔心她坐不住。
醫生交代了至少要臥床一周。
但是現在看來,她恐怕連三天都不能堅持。
還有一件事,今天中午有個叫喬豫東的男人去了魅色,一開口就說要找他們老板。
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喬衛衛的家里人。
好在那個叫陳宇的服務生機靈,也沒聲張,只說老板臨時跟朋友一起去了外地。
陳宇還從男人的衣著氣度判斷,說對方看不去不像是個普通的有錢人。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宋蜜正在想有沒有辦法補一張喬衛衛在用的手機卡,如果喬家人聯系喬衛衛,她還可以假裝著糊弄一下。
現在也只有希望喬豫東不要起什么疑心,也不要在錦州多逗留,“是喬衛衛的哥哥?!?br/>
溫宴禮頓時深看了她一眼。
他在帝都出生,讀書,考學,成長生活了整整二十年,雖然隔了好幾屆,但是喬豫東這個名字,他聽過的次數并不少,“你跟喬衛衛的關系要好到什么程度?”
他只見過兩次她們相處。
從個性上來說,她們一個冷若秋霜,一個熱鬧聒噪,不像是能玩到一起的樣子。
他還記得,那次的招商洽談會上,那個西方男人跟朋友侃侃而談她在沃世頓商學院的光輝歷史。
喬衛衛,客觀來說,不太具備跟她做同學的資質。
以她的性子,不會輕易跟什么人交心,端看她對喬衛衛的態度,是典型的外冷內熱,
冷是常態。
“熱”——是因為什么?
他對此好奇。
“認識她有大半年了?!彼蚊鄄恢腥诵闹兴?,只說,“我之前在南非救過她一命?!?br/>
后面這句話的信息量絕不算小。
不過對溫宴禮來說,從昨天見過她拔槍開始,關于她,往后他再聽到看到什么,大概都不會覺得驚訝了。
男人一雙深不見底的長眸中并無可見波瀾,俊挺面容上也是一貫的水波不興,很快的,他淡淡應了聲,“嗯?!?br/>
這個反應,宋蜜心下是滿意的。
“我去做飯?!北阍谒D身往外走的時候,宋蜜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