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禮。
    后面是他的號碼。
    她在他的名片上見過。
    他竟然是其中一名死者，長達兩年的時間里唯一的急聯絡人。他們會是什么關系？
    ——“董事長，小心！”
    林深朝她撲過來的時候，耳邊同時刮過“嘭”的一聲巨響。
    這是宋蜜昏過去之前最直觀的記憶。
    至于之后的碰撞壓迫，她的感受是混沌的。
    意識很稀薄，仿佛在游蕩。
    又好像很厚重，仿佛被什么束縛住，捆綁著，讓她掙脫不開。
    然后是喧囂。
    一層一層的。
    遠近不一。
    “宋蜜……”有人在叫她，“宋蜜你醒醒！”
    聲音很熟悉。
    “宋蜜！”
    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這么焦急的叫她，是在叫她嗎？
    為什么聽起來就好像她是他非常重要的寶貝？
    “溫律師？”結果她竟然就看到了他，“怎么……是你？”
    “是我！”
    “你感覺怎么樣？”有那么一刻，溫宴禮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停滯了，不跳了，“哪里不舒服？”
    “你不要睡，看著我，堅持一下！”
    “救護車……快幫忙叫救護車！謝謝！”
    虧他一直自詡冷靜自持，虧他一直以為看透了生死。結果當他看清倒在一地碎玻璃里的人是她，竟然連第一時間撥打急救電話都忘了。
    “宋蜜，你看著我！”
    宋蜜重新睜開眼，“……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是，我在這里。”溫宴禮幾次伸出手卻不敢抱起她，她頭發上都是碎玻璃，旁邊地上還躺著一個人，也是女性。
    現場情形太慘烈，他腳下全是血，分不清是誰的，宋蜜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染透了一大片。
    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一邊脫下衣服蓋在她身上，一邊跟她說話，“早上我本來想去給你送早點。”
    “結果你出院了。”
    “為什么不去拍片……你的腳一點都不疼嗎？”
    宋蜜的意識在漸漸回籠，知道他們出了交通事故，但是他這么緊張的樣子，是因為她快死了嗎？
    怎么她自己好像沒什么感覺？！
    ——莫非是回光返照？
    下意識地，宋蜜朝他伸手，“溫律師，你很害怕嗎？”
    觸手冰涼，寒意瞬間從手掌心一路蔓延到了心里去，溫宴禮按捺著翻涌的情緒，“我怕你疼……”
    聲線有一點點沙啞。
    宋蜜就那么望著他。
    逆著光，卻絲毫不折損他的俊朗非凡，一張臉也顯得越發深邃立體，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頭卻似漲潮的江水一般湍急。
    他很擔心她？
    她的手被他緊緊包裹住，他的掌心熱熱的。
    宋蜜還想再看清楚一點，他卻突然松了手，人也退開了去。
    是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趕到了。
    ……
    宋蜜睡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很快聽到了林助理的聲音，“董事長，您醒了！”
    稍作適應之后，她試著輕輕活動了一下身體，“林深怎么樣？”
    “還在ICU觀察室，目前尚未渡過危險期。”林助理說：“她妹妹已經趕過來了。”
    林助理一邊幫她把病床升高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一邊匯報車禍事故雙方的具體情況。
    不幸中的萬幸，她是四個人當中傷得最輕的，以車輛損壞的情形來看，幾乎可以說是奇跡。
    這一點，之前在救護車上醫生給她做過初步檢查之后，她心里就有數了。
    不過宋蜜知道，她還要感謝一個人。
    要不是林深在危急關頭將她護在了自己身下，她是不是此刻這個全乎模樣，可就說不太準了。
    但她也不會盲目信任一個人，“徹查一下林深的背景。”
    “明白。”說完之后，林助理頓了頓，“董事長，還有一件事，是關于您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