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夢中夢嗎</br> 眼看著這五條長蛇就要鉆入我身體之中時,從屋子外面響起了一陣不倫不類的聲音。</br> 子曰,道生阿彌陀佛!</br> 以此同時,我只感覺一陣暖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從我的身體之中輕輕的拂過,那五條由功德之力形成的長蛇盡是被吹散了開來,徹底的飄散在了天地之間。</br> 而我也順勢“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沒了任何的力氣了。</br> “什么人?”</br> 見自己的功德之力如此輕易的被化解了,女人滿臉震驚的轉頭朝著窗戶外面看了過去。</br> 知道又有人幫我了,我忍受著滿身的疼痛,一個翻滾就朝著窗戶的方向滾了過去。</br> 也就是我翻滾到窗臺的一瞬間,從窗戶外面翻身落下了一個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將我擋在了身后。</br> 這人蓬頭垢面,穿著一身破爛的道袍,如果再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這道袍是用一件破爛的袈裟改造而成的。</br> 看起來不倫不類,卻又有說不出清道不盡的玄意!</br>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陽明!</br> 我記得我這房間至少有七八米高吧,這王陽明難道會飛步成?</br> 望著擋在我面前的王陽明,我的心里別提有多么的驚訝了。</br> 看到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王陽明,女人眉頭就皺了起來。</br> “子曰,道可道非常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br> 女人聽后,眉頭就皺的更加的緊張了,只聽女人說道:“你覺得說這種亂搭的話,很有文化?”</br> “儒便是儒,道便是道,佛便是佛!”</br> 王陽明擺手說道:“施主,你又錯了,圣人與天地民物同體,儒、佛、老、莊皆我之用,是之謂大道勒!”</br> “佛儒道三者皆通,你到底是什么人?”聽完王陽明的話,女人的臉上開始露出了幾分不安感。</br> “你想我是誰,我便是誰!”王陽明也不回答這女人的問題。</br> 女人感覺自己被耍了,臉上閃過了一陣憤怒之色,沖著王陽明說道:“我想你是個死人,你是不是就是個死人……”</br> 女人說完,雙手再次朝著擋在我面前的瘋道士拍了過來,先是一道璀璨的金光飛來,隨即又是四道不同的光芒跟在那道金色光芒的后面。</br> 也不見王陽明有任何的閃躲,砰的一聲巨響之后,那五道光芒就重重的打在了王陽明的身上。</br> 就在我以為王陽明能夠擋住這五色道德之光的時候,王陽明的身體猛然一震,那完整的身體直接被這五色光芒震的在空中爆炸了開來,血霧和肢體四下飄散。</br> 染紅了整個房間,王陽明身上唯一沒有爆炸開來的,是他的那個腦袋。</br> 王陽明的那個腦袋沒有爆炸開來,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爆炸產生的巨大沖擊力,將王陽明的腦袋高高的炸飛了起來,王陽明那炸飛的腦袋先是彈到了房間的天花板上,緊接著又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在地上滾動了起來。</br> 咚咚咚咚……</br> 王陽明的那顆腦袋像是皮球一樣,在我驚訝的注視下,滾落到了女人的腳下,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望著面前的女人。</br> 這一幕把我給看傻了,王陽明這個圣人,就這個實力?</br> 被五朝共主一巴掌給拍死了?</br> 還是說五朝共主就是這么的厲害?</br> 我和女人的都目光都匯聚在了王陽明的腦袋上,一時間房間暫時的安靜了下來。</br> 過了幾分鐘,看到地上的這腦袋的確沒有了動靜以后,這附身在金妍兒身上的共主魂魄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現在真的是個死人了!”</br> “你想我是個死人,我便是一個死人,沒騙你吧?”就在女人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地上王陽明的那個腦袋冷不丁的睜開了眼睛,望著面前的人說道。</br> 女人看到王陽明這個樣子,知道自己被戲耍了,那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小兒科地東西,那你腦袋也別要了!”</br> 說完,女人雙手再次對準了地上王陽明的腦袋,一陣代表著金德的金光激射而出,重重的打在了王陽明的腦袋上。</br> 轟隆!</br> 金色光芒砸在王陽明的腦袋上,只聽一聲巨響,王陽明的那腦袋再次在空中爆裂了開來,無數的腦將在空中飛舞著。</br> 金光散落以后,便只剩下了一只血淋漓的嘴巴貼在地板上,這血淋漓的嘴巴還在地板上吧唧吧唧著:“你看,你想我的腦袋沒了,我的腦袋不就沒了嗎,這叫什么,這就叫心學!”</br> 我算是開眼了,這王陽明恐怕渾身上下最硬的這個地方,就是這張嘴巴了。</br> “我看你嘴巴到底有多么的硬!”</br> 五朝共主眉頭微微的一挑,再次抬起了手,朝著地上的那張嘴巴砸了下去。</br> 而就在女人抬手之時,那嘴巴忽然亮出了一青一黃兩道光芒,朝著五朝共主的手掌撲了過來。</br> “追蹤術!”</br> 當女人看到空中這忽然多出的一青一黃兩道光芒時,瞳孔不由的放大了起來,她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慌亂的神色。</br> 只見女人抬頭朝我拍來了一道金光,轉身就朝門外遠處逃跑而去了。</br> 咻!</br> 女人跑的快,這冒著青金兩色光芒的陰陽眼追的更快,咻的一下,就在女人即將消失時,重重的打在了女人的臂部上,隨著女人一起消失。</br> 以此同時,女人朝我拍出的金光在空中化成了一根金色的棺材釘,朝著我的胸口狠狠的砸了過來。</br> “啊!”</br> 我發出了一聲慘叫聲,再次從夢中驚醒了過來。</br> 驚醒過來的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之前我一直帶在身邊的那棺材龍釘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在了我的胸口。</br> 是夢中夢?</br> 握著棺材釘子的我,抬起頭朝著床頭看了過去,栩諾的那件白色皮草大衣還掛在床前。</br> 淡淡的月光灑在那皮草大衣上,顯得十分的真實,我抬起頭望向了窗外,窗外布滿著漫天的星光。</br> 今晚的夜色很美,讓我想起了九歲之前的生活,九歲之前,我無憂無慮。</br> 知道這是一場夢境以后,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些都只是一場夢,要是奶奶真和那五朝共主說的一樣的話,我實在是無法面對奶奶了。</br> 我已經沒了任何的瞌睡了,就在外面掛起了人皮燈籠,接診了一夜的亡魂孤鬼。</br> 等到天快亮了以后,我便收起了人皮燈籠,回到了房間,開始整理起被單來。</br> 當我拉把被子折疊好放在一邊的時候,忽然間看到了被單中間,那如梅花花瓣一樣的血跡,接著整個人頓時就傻眼了。</br> 不是夢!</br> 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奶奶封印五朝共主的太陰太陽之法,被我破解了!</br> 金妍兒被我糟蹋了!</br> 想到這里,我心里十分的復雜,很快我又想起了五朝共主和我說過的那些話。</br> 五朝共主和我說,奶奶為了成神,將五朝共主給分解了,讓大風水圈的五個國家互相廝殺,而且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奶奶為了成神,還害了大風水圈的天醫一族!</br> 我原本是不相信五朝共主和我說的這些話的,可是無奈五朝共主說的這些話,和我這些天經歷的事情都一一吻合了!</br> 這一切的一切,如夢魘一般,又一次深深的縈繞在了我的腦海之中,如果不搞清楚奶奶的這些事情的話,恐怕這些凌亂的事情將會成為我的心魔!</br> 奶奶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br> 我難道真的是楚門的世界里的楚門,被奶奶支配了人生?</br> 我要不要相信五朝共主的話。</br> 叮當!</br> 就在我越陷越深的時候,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忽然響了起來,這清脆的鈴鐺聲瞬間將我從深思之中拉了回來。</br> 是侗兒在搖晃尸鈴呼喚我,聽到鈴鐺聲的我,猛然低頭朝著腰間的鈴鐺看了過去,我腰間的鈴鐺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原處,并沒有任何的異常。</br> 就在我細想著是不是我聽錯了的時候,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再次響了起來,這鈴鐺聲是從天花板上響了起來。</br>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朝頭頂看了過去,只見穿著苗族百褶裙的侗兒朝天花吊頂之中釘進了一個棺材釘子,此刻的她正吊在天花吊頂的釘子上。</br> “皮哥,你心不在焉的,再想什么事情呢?”</br> 侗兒看到我望著自己發呆,一言不發的樣子,就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了下面我的那張大床上。</br> 很快,她也看到了床單上那紅色的鮮血。</br> 只見這十八歲的侗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瞳孔跟著收縮了一下,她的一張青澀的臉蛋湊到了我的面前:“皮哥,你……流鼻血了?”</br> 短短的幾秒鐘,我腦海里已經想了幾十個說辭,聽到侗兒問我是不是流鼻血了的時候,我心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最近火氣旺,最近火氣旺!”</br> “朱栩諾一晚上沒在,你就火氣旺了?”</br> “不說這個了,侗兒!”</br> 我滿腦子都是五朝共主和我說的奶奶的事情,于是我抬起頭看著侗兒,問道:“侗兒我問你,如果哪天有人告訴你,你的爺爺不是個好人,你會怎么辦?”</br> “我爺爺不是個好人?”侗兒臉上的疑惑之色就更加的濃了,只聽侗兒說道:“這還用別人告訴我嗎,我的爺爺本來就不是個好人啊?”</br> “你見過哪個好人挖人祖墳的嗎?”</br> 我愣了一下,侗兒說地好像十分的有道理,我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的反駁。</br> “你問這個干嘛?”</br> 見我不說話了,侗兒繼續說道:“如果有人說我爺爺是好人的話,那個不是蠢就是壞,我肯定要抽他大嘴巴子!”</br> 我苦笑了一聲,就把昨晚做的夢告訴給了侗兒,然后問侗兒,如果這個夢是真的話,我該怎么辦,如何面對我的奶奶?</br> 侗兒卻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有什么好糾結的,我出生就只有爺爺一個親人,你看爺爺是個壞人,我就跟著爺爺做一個壞人,要是爺爺突然哪天不想當壞人了,我就跟著她當一個好人!”</br> “誰讓我是爺爺最親的人呢,我如果不相信爺爺,還有誰相信爺爺,對不對?”</br> “哪怕你爺爺把你當一顆棋子?”</br> “別說爺爺把我當一顆棋子了,就算是爺爺把我當做僵尸來培養,我也認,誰讓他是我的爺爺呢,你說是不是!”</br> 誰讓他是我的爺爺!</br> 聽到侗兒的這話,我忽然恍然大悟了起來!</br> 對,這世間哪里有那么多對錯,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那便是對的!</br> 不管奶奶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我都選擇相信奶奶就可以了,哪怕奶奶把我當做一顆棋子,一顆棄子,我也認!</br> 想通了這點,我心里頓時變得舒服了很多。</br> “對了,皮哥,這個字怎么認的啊,最近我在識字,這個字很陌生啊!”說著,侗兒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張,紙張上是一個女字,不過在女字中間有一個點。</br> 看到這字,我臉一紅,連忙將紙條搶了過來,說道:“這字用不上,你不用學!”</br> “哦,是你不認識吧,回頭我去問問高老師!”侗兒說完,一雙清澈的眼神之中多出了幾分懇求之色的看著我,說道:“皮哥,這些天你有事沒事,你要是沒事的話,陪我去找找我的那六小尸童唄!”</br> 雖然六小尸童的小六已經不在了,但是侗兒還是堅持叫六小尸童。</br> “我知道六小尸童在哪里!”</br> “真的?”侗兒興奮的都要破音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六小尸童在哪里,帶我去找她們吧。”</br> 如果我告訴侗兒六小尸童被云霄子給抓了的話,恐怕以侗兒的性格,非得現在就殺到九尸門去不可。</br> “侗兒,你信不信我?”看著侗兒滿臉興奮的樣子,我開口問道。</br> “當然信,就像是相信我爺爺一樣相信你!”</br> 聽到侗兒說就像是相信骷髏老主一樣相信我,我心里頓時無比的感動。</br> “好,你這幾天就跟在我的身邊,我幫你把六小尸童給找到,對了,天師府的張家金他認識你嗎?”</br> “我只在小時候和天師府的人打過照面,女大十八變,我覺得他們應該不認識我!”</br> “可以,我帶你去找張家金,你在這里找幾件衣服換上。”我將高良良給侗兒的那袋衣服丟了過去,讓侗兒自己挑幾件穿上。</br> “哦!”</br> 侗兒“哦”了一聲,就開始脫起衣服來,我連忙按住了侗兒的手:“你干嘛?”</br> “脫衣服啊,你不是讓我換衣服嗎?”</br> “你不避嫌的嗎,起碼等我出去了再脫衣服啊!”</br> “你又不是嫌人!”</br> 我覺得和侗兒有些交談不下去了,就連忙的出了房間,說道:“你不避嫌,我避嫌好吧!”</br> 說完,我就出了房間,大概過了四五分鐘后,披著烏黑長發,穿著一身清純少女服的侗兒走了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