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樹林古怪</br> 是申淑儀的聲音!</br> 聽到聲音的我,轉頭朝著右手邊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子,走到了我的面前。</br> 和所有的薩滿教徒一樣,申淑儀也穿上了一件薩滿神裙,和別人又不一樣的是,申淑儀的這件神裙是用天然的鹿皮做成的,在鹿皮的上面,又縫合各種栩栩如生的爬蟲的形象。</br> 申淑儀的裙擺擺動起來,那些爬蟲就像是復活了一般,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br> 而更加凸顯申淑儀身份的不只是這一件神衣,而是申淑儀腦袋上戴著的一頂鹿角神冒,那神帽上的鹿角又長又多,鹿角分了九道鹿叉,顯得十分的雄偉神秘。</br> 我來大草原的時候,做過一點點功課,薩滿教以帽子上鹿角的角叉來區分等級,越是高級的法師,頭上鹿角的叉就越多。</br> 申淑儀的頭上的鹿角有九道角叉,也是在場我見到的所有人之中,角叉最多的。</br>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申淑儀戴著的鬼臉面具上,和那特殊的神帽一樣,申淑儀戴著的巫師面具也十分的有意思。</br> 和其他的人戴著的猙獰鬼臉巫師面具不同,申淑儀戴著一張五彩斑斕的面具,面具上用各種鮮艷的色彩勾勒出了一張無奈的人臉。</br> “申……”</br> 看到申淑儀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正準備開口,申淑儀用力的咳嗽了一聲,說道:“阿雷多,叫我圣女!”</br> “阿雷多?”</br> 我啥時候叫阿雷多了?</br> “阿雷多,你忘記你的職責了嗎,你是圣女的神圣護衛!”申淑儀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br> 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按照那茍木占的骨鏡預言,我已經死了,顯然,現在申淑儀給我賦予了一個新的身份,叫做阿雷多。</br> “阿雷多,薩滿大典要開始了,我們走吧。”</br> 說完,申淑儀邁步朝著前面走了過去,我迅速的跟在了申淑儀的身邊,一瞬間,那鑼鼓喧天的聲音和鈴鐺聲再次響徹在了整個蒙古包上空。</br> 我跟在申淑儀的身邊,一邊朝前走著,一邊觀察著這些跳大神的薩滿人。</br> 雖然這些人平日里常年在外面,但是跳起大神來,那動作一點都不生疏。</br> 而且我還發現,這成百上千個人左跳右舞起來,雖然看起來雜亂無序,但是要是放開視覺來看的話,就能夠發現,這些人跳舞其實是有重心的。</br> 所有的薩滿教徒都圍成了一個大圓,而圓的中心不是別人,正是申淑儀。</br> 隨著隊伍不斷朝前推進,從草原帳篷之中出來的薩滿教徒也越來越多,我們的隊伍也開始變得龐大了起來。</br> 很快,我們的隊伍就走出了營區,一路朝大草原東邊的方向走去。</br> “奇怪,茍木占他們呢,怎么沒看到?”</br> 我們一行人走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茫茫的草原上,并不見茍木占他們的身影。</br> “古薩滿族的規矩比我們多,他們早就去薩滿神林舉行各種古老的儀式去了。”</br> “原來是這樣,還有多久才到薩滿神林啊?”</br> “沒多久,翻過前面的那個山頭,就到了!”申淑儀指著遠處的一座大山山坡,說道。</br> “大家都停下來!”由于離那山坡還有一大段的距離,申淑儀就把那些跳大神的人喊停了下來,說道:“加快速度吧!”</br> 我原本以為,翻過草原的山坡以后,還會是一大片無盡的草原,但是讓我感到無比震驚的是,在山坡的另外一邊,沒有草原,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原始樹林。</br> 茫茫草原和巨大的樹林交界處沒有任何的過度,放眼望去,蔚為壯觀。</br> “大興安嶺,沒見過?”看我愣在了原地,申淑儀提醒道:“圣女的神圣護衛,別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br> “我能說,這是我二十多年來,去過最遠的地方嗎?”我咽了咽水,開口說道。</br> 申淑儀看我這個樣子,也是無奈了,只能是低聲的說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原始森林的巍峨闊遠。”</br> 很快,我就跟著申淑儀的腳步,走進了這和大草原一樣遼闊的原始樹林之中。</br> 和南方的大山不同,這片原始樹林的地勢十分的平躺,樹林里面全都是高大的喬木。</br> 人站在這樹林,顯得無比的渺小。</br> 我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孩一樣,一雙眼睛在樹林之中左右掃視著,北方的樹木我并不熟悉,不過那高大而又翠綠的白樺和通紅的紅松我并不陌生。</br> 大嶺之中紅綠相間,有著一種詩情畫意一般的美。</br> 和左顧右盼的我不一樣,薩滿教的這些人早已經習慣了大興安嶺這詩情畫意的美景,他們一個個全都莽頭朝前走著。</br> “這是什么東西?”</br> 而我的好奇,很快就在樹林之中有了新的發現,我看到前面的白樺上面,多出了很多粘稠的半固體。</br> 而且越是往前,那粘稠的半固體就越多!</br> 我疑惑的走到了附近的一根樹干前,仔細的盯著那半固體的東西看著。</br> “申……圣,圣女,你看這些樹木上的東西!”</br> 我停了下來,喊住了申淑儀,想讓她來看看這樹木上的古怪。</br> 誰知道申淑儀卻是不以為然的說道:“樹脂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br> “樹脂嗎?”</br> 樹脂我見過,比這東西要粘稠多了,這樹上的東西恐怕不是樹脂那么簡單!</br> 想到這里,我用手指頭沾了一點這半固體的玩意,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嗅,一股淡淡的甜味就充斥在了我的鼻尖。</br> 我輕輕的舔了一下手指頭處的半固態液體,一股蜜甜味瞬間就充斥在我的味蕾。</br> 是蜜,樹木上的這些東西是蜜!</br> “圣女,這樹上的東西好像不是樹脂……”</br> 申淑儀停了下拉,面具之下的一雙眼睛充滿了不耐煩的說道:“我比你更懂大興安嶺,不是樹脂還能是什么,你不要再說了,跟著我走就是了!”</br> “圣女,我是你圣神的護衛,護衛的直覺告訴我,這里有古怪,總之,我們還是先撤出去的好。”</br> “哈哈哈哈!”</br> 看到我如此的謹慎,周邊的幾個蒙古大汗捧腹大笑了起來,都在嘲諷我膽小。</br> “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蒙古人性格豪爽,他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笑你膽小。”申淑儀替那幾個蒙古大漢解釋道。</br> 我也十分的無奈,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們東北的樹脂真有意思,竟然是甜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