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老還真是風趣。”祁岱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別裝了,你個小兔崽子,跟我走吧,你現在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知道嗎?”薛霸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著祁岱說道。
“我知道,龍開疆一直都在。”祁岱沉聲道。
“不錯嘛,難怪王老頭會收你做弟子,可是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你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嗎?”薛霸道有些不屑。
“我只是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祁岱看了一眼仍是沒有反應的許清,終于說出了實話。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帶她一起走?”薛霸道微微側頭。
“我到是想,可是……”祁岱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可是她是蜀國人,還是蜀國皇帝的暗侍,她知道的內幕比一般蜀國官員知道的還多,你覺得就算她愿意,蜀國皇帝會放過她?”薛霸道步步緊逼道。
祁岱低下了頭,臉色蒼白。
“跟我走吧,相信我,蜀國皇室是不會輕易殺她的,她又沒犯什么不可饒恕的罪過,頂多是受些皮肉之苦,畢竟培養她這樣一個人,是需要耗費許多財力的。”薛霸道說完便想去拉祁岱。
祁岱一下閃開道:“薛長老,我現在還不想走,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謝謝你的好意,也代我謝謝王長老。”
薛霸道耳朵輕微動了動,神色一變道:“好吧,那我就不勉強你了。”話音剛落,左腿發力狠狠地抽向祁岱腰身,祁岱大驚,身子向左平移,脖頸卻正好撞在了薛霸道早已準備好的手刀之上。
祁岱昏了過去,此時房門外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促。薛霸道不再遲疑,扛著祁岱,從窗口越了下去,隱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躺在床上的許清,雖然動彈不得,可卻并未陷入昏睡,一雙美目中泛起絲絲漣漪。門毫無征兆地開了,龍開疆神色狐疑地將整個房間掃視一遍。最后,重重地“哼”了一聲。
祁岱醒來之時,已經躺在了一處溫暖舒適的臥室之內。整個屋子顯的古香古色,各式家具上無不雕刻或是鏤空著繁復無比的圖案,卻又不使人感到絲毫雜亂,有的僅僅是入微,精致。
揉了揉仍是有些發酸的脖子,祁岱坐了起來,床下是一雙早已備好的鞋子。
祁岱剛剛穿好衣物,準備出門看看,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模樣算不得好看,身形卻有些魁梧的女人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對著祁岱說道:“醒了?隨我來吧,有人在等你。”
祁岱點了點頭,跟在女人后面。
一路上祁岱不得不感嘆這南方人的豪氣與闊綽,不論是園中各色花卉,亦或是亭臺閣樓,甚至是占地面積都不是中云鎮那小園子可比的。
穿過了兩個庭院后,終于到了一處房舍前,女子伸手朝內一指,轉身走開了。
祁岱目送女子走遠后,這才推門而入。
薛霸道正坐在一個紅木制成的圓桌旁吃著早點,左右站著兩個侍女,比起先前為祁岱領路那位可是天壤之別。
“老弟,來來來,先吃點東西。”薛霸道對著祁岱笑了笑。
祁岱微微點頭,他確實有些餓了。
薛霸道早早的吃完,兩個侍女分左右一人邊輕輕地幫他按著肩膀。薛霸道此時仿佛換了一個人,完全不似當日。
待到祁岱吃完,薛霸道這才開口道:“老弟啊,你說人這一輩子圖個什么?”
“快活?”祁岱看著享受至極的薛霸道說道。
“快活?做土匪?開賭坊?還是追女人?”薛霸道嗤笑一聲。
“人生在世,哪來那么多的自在快活,及時行樂,不與人爭才是至理。”薛霸道接著說道。
“可是我身上背負著未竟之事,做不到前輩說的。”祁岱想了想回道。
“哈哈,說的好,我就知道王老頭那番言辭不管用,做人就要有血有肉,有情有義。不求逍遙天地,只求快活一生。”薛霸道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個侍女則是退了下去。
“現在,我們可以說一說更有意思的事了。”薛霸道顯得興致頗高。
“你已入了我合昆會門下,那便是我合昆會的人,我合昆會在天下各地皆有生意,你可有想做之事?”薛霸道問道。
“名利對我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現在,我只想找我到三叔。”祁岱目光清澈,不死作偽。
“……沒有別的選擇了?”薛霸道臉上閃過一絲凝重。
“我只愿,也只能做我該做的。若是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保全,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祁岱反問道。
“你三叔名叫徐鋒,兩個月前,你將他派來此處找人?”薛霸道問道。
“是的,”祁岱并未點名要找何人。
“我們其實也查過,可是就只查到這么點東西,一些線索都斷在了你去的那間客棧。”薛霸道看了一眼祁岱道。
祁岱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以合昆會在這世間的勢力竟都搜尋不到,那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不過你也不用過于擔心,下面沒有,不代表上面也沒有。我動用了另外的關系去查探。”薛霸道意味深長地說道。
“多謝,只是我又一事不明。”祁岱開口問道。
“說來聽聽。”薛霸道眉頭挑了挑。
“為何你們要幫我?以我如今的處境,完全沒有了利用的價值。”祁岱終于是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到也不是完全沒有,王老頭認為,以你的才干來說,絕不止于此。所以先前才讓我試探你的心智是否堅硬如鐵。現在,結果很好,我們需要你這種人,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要好,他日你一旦得勢,再想來接近于你,那花費的代價可就更高了。”薛霸道笑呵呵地道。
“不管如何,這份情我記下了。”祁岱起身鄭重地行了一禮。
“聽說你練的是自然拳?”薛霸道似是隨口問道。
“……是的,”祁岱略一沉吟,說了出來。
“那就好,我這輩子唯一看得起的就是這套拳法,完全無章可循,道法自然。交起手來叫人完全摸不著頭腦。”薛霸道笑了笑道。
“前輩可能誤解了,我并未達到前輩所說的高深境界,不過是粗通皮毛。”祁岱面色有些潮紅。
“怎么?不肯指教?”薛霸道似是動怒。
“不敢,前輩說什么就是什么。”祁岱有些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