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這次的事本就不是你的錯,就連我也被人算計在內,我不過我是將計就計,順便辦我自己的事。”黎覆瞥了一眼邢太道。
“是屬下的錯,識人不明,辜負太子期望,甘愿受罰。”邢太仍是跪地不起。
“我說的話還容不的別人拒絕!”黎覆似是有些不耐,原本放于椅把上的手臂飛快地向左伸去,抓住邢太的衣襟,也不見怎么用力,邢太整個人便站了起來。
到不是因為邢太很輕,而是在太子出手的一瞬間,邢太就已經(jīng)腳下發(fā)力準備向上騰起,只待太子手一接觸便自然而然起來了。
“你還是有趣。”黎覆收回手,難得地笑了一笑。
邢太站起身,不再說話,只是沉默。
“我在這呆不了多久,過兩天就要去別的地方,你要真想贖罪,那就幫我把接下來的差事辦好。”黎覆語氣變的平淡起來。
“殿下吩咐,莫敢不從。”邢太沉聲道。
“其實我覺得青陽家還是挺不錯的,這些年也沒怎么坑過我們黎國的貴人。”黎覆用手遮了遮快要蓋住眼睛的太陽。
“殿下何意?”邢太有些不解。
“你覺得我會真的為了這區(qū)區(qū)幾百口陌刀而千里迢迢敢到這里來?”黎覆反問道。
邢太略一思索,猛然睜大了眼睛,對著黎覆道:“難道陛下真的如檄文所說要平南?”
“那到不至于,時機還未到,不過也不遠了就是。這黎、蜀間的交易于情于理都是不能斷,也不該斷的,我來呢,只是為了讓交易的雙方換人,這樣說你明白了嗎?”黎覆有些好笑的望著邢太道。
“殿下的意思是,我這次還是不能隨殿下一道回去,而是要……”邢太有些沮喪。
“沒錯,不用這么沮喪,都是為黎國效力,在哪不都一樣,你又不是那種貪圖榮華之人,待到日后天下一統(tǒng),你我再共飲杯中酒。”黎覆說到這,伸手拍了拍邢太的肩膀。
“遵命。”邢太一聽到這里,仿佛被打了雞血。
“還有,那個楚高歌,我暫時也沒有什么好的安排,就先留在你帳下磨練磨練,此子心性上佳,底子不弱,你可得給我看好了。”黎覆說完站起身,準備回房。
“可是殿下,楚高歌可是祁岱的……”邢太欲言又止。
“紅珠的妹妹會隨我一道回去,”黎覆略一停頓,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殿下慢走,屬下告退。”邢太微微躬身,目送黎覆回房。
對于祁岱的逃亡,邢太心里其實還是感到有些驚喜的。
“走了就別再回來了,這天下除了黎國,你都可去的。你的親人,你的朋友,我來照顧。”邢太一念即此,突然感到無比的落寞,最終祁岱還是走上了這條與他完全相反的道路。
而此時的祁岱正優(yōu)哉游哉的與美人同行,漫步在原野間,感受著逐漸生疏的異鄉(xiāng)景色。
“你能不能走快點,怎么像是出來郊游的?”許清已經(jīng)不止一次提醒祁岱快些趕路了。
“送個死你也這么著急?殺頭還得吃斷頭飯呢。”祁岱滿不在乎的搪塞道。
“我以前真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樣的人,簡直不可理喻。”許清恨恨地說道。
祁岱表面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心里卻是忍不住的憂傷起來。
“也就最后一段路了,”祁岱似是自言自語。
即使走的再慢,終點仍是會到的。突然一陣香氣撲了過來,祁岱只覺渾身神清氣爽,順著香氣望去,一棵僅有三尺高的樹上,點綴著朵朵白花。
“這是什么花?”祁岱開口問道。
“梔子花。很香對嗎?”許清也看見了,面容不由帶上了一絲微笑。
“恩,很特別的香氣,你也喜歡?”祁岱對著許清眨了眨眼。
“小時候,每當梔子花開的時候,我娘都會摘下許多放在我房內,一屋子都是香氣。”許清似是有些懷念。
“你干什么?”許清突然覺得頭上多了什么東西。
“帶著吧,挺好看的,又香。”祁岱笑瞇瞇地看著許清道。
“你……”許清猶豫半晌,終是沒有將花拿下來。
二人就這樣走著,除了沒有手牽著手,其他與情侶無二。
終于到了,祁岱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著那座高大的城池。
巨鹿城,是蜀國拒北的一座邊關。當然,并不是唯一的通道,另一條路也可以入蜀,只是須繞道南疆,穿過古蠻的勢力范圍也可以達到。不過一來耗時超過三倍不止,南疆的密林,毒瘴也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住的。
終于到了城門前,成列的人們排著隊接受守城兵士的盤查。祁岱發(fā)現(xiàn)一些聰明些的生意人,不論是否夾帶違禁物品,都會遞給兵士小塊碎銀。他們也只求混個臉熟,下次真要有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能講些人情。
祁岱不由會心一笑:“看來這人情世故,到了哪都一樣,并不因國家,地理位置的不同而有絲毫改變。”
“你,過來,干什么的?傻笑什么呢?”一個兵士似是覺察到了祁岱和藹可親的目光,不過在他看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雖然收點碎銀都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但是萬一被人擺到臺面上去說,那他這活也不用干了。
“啊?我?”祁岱一臉茫然。
祁岱看著兵士那嗜人的目光,心中一震,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已經(jīng)讓這兵士甚是難堪了。
“這位兵爺,我這人吧,就是喜歡發(fā)呆,你別往心里去,這點是孝敬您的,行個方便,行個方便。”祁岱將兵士扯到一旁輕聲說道。
“放你的屁,老子是那種人嗎?兄弟們,這人心懷不軌,給我拿下。”兵士大喝一聲。
“這位兵爺,這人是,是我丈夫,小時候得了腦膜炎,平日里都是這般怪異,還望兵爺不要介意。”許清迎上前來,對著兵士行了一禮道。
兵士側頭只見許清緩緩行來,雖是粗布衣衫,卻也掩不住清麗的容顏,頭上插著一朵梔子花,更是清新脫俗,比那妓館里的女人可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可就是這么一個絕色佳麗,竟然是這個傻子,不,這個缺心眼的女人。
“姑娘,你說他是你丈夫?就他這樣,你也能看上?你看我怎么樣?”兵士目光開始是欣賞后來經(jīng)演變成貪戀,目光來回在許清曼妙的身子上游走,若不是身旁還有許多人在看,怕是早就上下其手,將美人拿下,至于祁岱,他的丈夫?那還不是一刀的事,這里是邊關,隨便論他的奸細罪名,他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