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兩斷山,只是這里更加靠近蜀國邊境,關于中云鎮的一切眼前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從枯草堆里醒轉過來的祁岱靠著山中的草藥簡單的止住了血,并且尋到一條小溪將衣物與身上的血跡洗干。
祁岱坐在溪邊,雙腳泡在水中,四周寂靜無聲。祁岱神色間透出一股哀傷,他不知道他四叔、楚高歌已經一眾女子的下場會是什么,所以他很煩。
突然,一陣微弱的人聲傳了過來,言辭含糊不清,渾然聽不出什么。祁岱陡然機警起來,迅速將身子沒入水中,雙眼隔著溪水朝著四周搜尋著。
過了好一會,祁岱才將身子從水中探了出來,并沒有他以為的官兵追捕,可那微弱的聲音仍在持續,只是愈來愈小。
思索片刻,祁岱還是追著聲音向著溪對面游了過去。剛到岸,祁岱確定了聲音是從一堆水草之中發出,于是撥開眼前的水草,一處山洞顯現出來。
祁岱剛前腳剛踏入洞內,便感覺身后一陣勁風撲來。毫不猶豫地向前一滾,堪堪躲了過去,一把匕首此刻正斜插在祁岱兩腿之間,差一點就命中要害。
祁岱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抬頭環顧四周。洞內光線比較陰暗,所以祁岱只能模糊的感覺到前方有一團陰影躺在地上,看不清具體容貌,此刻隔近了才發覺這聲音的主人是個女子。
“管你是誰,老子好心救你,你竟然想殺我。先給你兩巴掌再說。”祁岱心中一冷,向著女子走了過去。
女子背對著洞口,身子蜷縮成一團,口中呢喃聲仿佛在說:“冷,冷,水,水……”祁岱一把將女子翻了過來,剛準備開口質問,卻被眼前之人給嚇住了。
許清就這樣出現在了祁岱的面前,頭發與血污粘在臉上,身上衣服多處被刀劍劃破,滿身是傷。可祁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祁岱心中一疼,溫柔地將許清的頭放在腿上,輕輕地將那些未曾凝固在臉上的發絲撥開,然后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在她身上。一抹額頭,滾燙地嚇人。祁岱趕緊從旁邊搬了塊石頭墊在許清的腦后。猶豫沒有盛水之物,祁岱忍著痛來回不停地往返于山洞與小溪之間,用嘴一小口一小口地給許清喂。
沒有少女的芬芳,有的只是濃重的血腥氣。祁岱心中毫無半分褻瀆之意,腦中所想全是附近地形有什么地方可能有治傷寒的藥物……
三日以來,祁岱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守著許清,或許是上天垂憐,又或許是趙氏教導有方,在祁岱終于支撐不住一頭倒在地上兩個時辰之后,許清醒了過來。
許清剛一醒來,全身便像螞蟻撓般難受。視線剛一移動,許清便發現竟然有一人倒在自己身旁,手迅速伸向腰間,想要去拔匕首,拔了半天卻發現空空如也,這才想到自己在昏迷之前,在山洞入口處布了一個陷阱。
許清臉上的警惕不由少了幾分,試探著用手去探祁岱的脈搏,卻發現強健有力,應該只是睡著了。許清臉上突然現出一股戾氣:陷阱居然沒殺死你,若是你醒了,以我如今的實力就連三歲孩童都打不過,又怎能奈何的了你。
就在許清剛準備痛下殺手之時,卻發現眼前之人側臉有些似曾相識,砍向祁岱頸脖之間的手刀不由遲了一瞬。就是這一瞬,祁岱醒了,一把抓住許清的手,眼中沒有絲毫責備,反倒有些淡淡的驚喜。
“你醒了,”祁岱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許清道。
“怎么……是你?”許清有些驚訝。
“怎么不能是我,雖然你傷還沒好,起碼以后你能自己出去喝水了。”祁岱眼中透出一絲狡黠。
許清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祁岱,不由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雙唇,神色憤怒地瞪著祁岱。
“別這么憤怒了,我只是先收點利息,相比你做的事,我已經算是好人了。我去洗個澡,順便打兩只野雞回來,今天終于不用做飯了。”祁岱松開抓著許清的手,轉身向洞外走去。
“你……呸,誰要給你做飯。”許清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祁岱愣了一下,一想到許清昏睡只是口中所念的那三個字,撇了撇嘴,繼續向外走去。
聽著外面“撲通”地落水聲,許清臉上涌起一絲紅暈,他可從來沒和一個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哪怕是傅君行。如今卻是被祁岱……
一想到傅君行,許清的神色不由黯淡下來,就憑她所做的事還真是殺了她都不過分,祁岱說的收點利息,那就收點利息吧。
“喏,一只公雞,一只母雞,一只兔子,你把兔子和一只公雞烤熟,我把母雞和這些藥材燉湯,你的傷能好的快點。”祁岱看著靠在石壁上的許清說道。
許清并不答話,微微點了點頭,便開始拾洞內的枯木,準備生火。
祁岱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許清竟然同意了,不由翻了個白眼:“女人翻臉還真比翻書還快。”
許清心中一震,抿了抿嘴,強行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來,不去理會。
很快,許清便將兔子和雞烤熟了,陣陣香氣彌漫在山洞之內。
“哇,看不出來,大總管你這活不賴啊。”祁岱深深地嗅了一口。
“等等我,我這還有一陣,要等這藥力完全融入湯中才算成了。”祁岱繼續道。
許清看了看祁岱,眼中閃過一絲凄苦:“你過來。”
祁岱有些莫名其妙,還是走到了許清身旁道:“怎么了?”
“我對不起你們,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我這身子仍是完璧之身,便給了你吧。來,歡好之后,我們再無干系。”許清說著便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眼中隱隱泛著淚光。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抵消了?你當我沒見過女人?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你要讓你后悔一生。”祁岱其實早就原諒她了,他多少也能猜到她的身份,只是此刻聽見許清的言語竟是出奇地憤怒起來。
“那你還要如何?”許清雖不著寸縷,聲音卻是冷地令人發寒。
“不如何,吃飯。”祁岱在許清脫衣的一瞬間已經將身子背了過去,雖然轉的極快,可仍是有一抹白膩在眼前一閃而逝。
許清神色古怪地盯著祁岱的背影,似是要看穿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別看了,小爺知道自己生的俊俏,就連背影也是這般迷人,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光著身子看我,我很不自在,我也很為難啊。”祁岱聞了聞石塊里燉著地雞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