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部上下都彌漫著一股陰暗的氣息,如同陷入了黑暗之中,人人自危。
消失許久的德成洛也出現在眾人眼前,安撫著難民們的情緒。
德部分散在外圍的族兵也是全部收了回來,整個部落只有三人不見蹤影,祁岱、高戰、與德天秀。
啊布陪在德天秀身側,一人一虎毫不避諱的走在山路上。勇衛的死徹底點燃了德天秀心中的怒火,勇衛不是不能死,作為男人能死在沙場之上,那是榮耀,可是如此憋屈的死法,怎么說也沒有道理,所以德天秀要去討個說法。
山路再崎嶇,對于阿布和德天秀來說也是如履平地,漸漸地一人一虎越走越快,散發出的氣勢也越來越冷冽,伴著呼嘯的山風傳向遠處。
而那些蜀軍精銳斥候此刻正默默地潛伏在林中某處,一動不動。突然,他們聽到了人的走路聲,聲音越來越近,到最后,德天秀的身影出現在幾人眼中。
“高手,不要輕舉妄動。”一個斥候用極輕的聲音對著另一個斥候說道。
德天秀一人順著山路朝幾個斥候所在走來,阿布不知所蹤。
以德天秀敏銳的觀察力來說,自然是早早地就發現了幾人的蹤跡,換做平常他絕不會向今天這樣,可是這次不同,他必須要將心中的怒火宣泄出去,他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得罪的是誰,不是勇衛也不是他,而是整個德部!
“死吧,”德天秀朝著幾人所在喝道。
幾個斥候陡然心中一緊,臉上神色突然變的緊張起來,雙手也按在了腰間陌刀所在之處。
剛想起身,卻發現身后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聲,響動聲里夾雜著口水滴落的聲音,不似人類所能發出的動靜,倒像是野獸。
的確也只有阿布才能悄無聲息地躲過幾個斥候敏銳的耳朵,來到他們身后。
幾人從聽到德天秀的呼喝聲到抓頭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阿布則是在幾人轉頭的一瞬間發動了攻勢,龐大的虎軀壓了上去,四只厚重的虎掌重重地拍在幾人身上,血盆大口緊隨其后。
這算不上一場偷襲,對于德天秀來說不過是一段小插曲罷了,幾個斥候毫無懸念地死在了阿布的口下。
阿布口中不停傳來細密的咀嚼聲,那是骨頭和肉一起碎裂的聲音,德天秀微微皺眉,喝到:“回來。”阿布頓時極為人性化地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隨即吐掉了口中的人體殘肢。
一人一虎繼續向前走去,猶如地獄歸來的惡鬼。
寧捷此時正獨自咀嚼著口中的肉干,他正在恢復體力。在他的身旁倒下了四個德部族兵,死狀無一例外極為凄慘,沒有一具尸體是完好無損的,而寧捷卻是一點都不感到惡心,口鼻處傳來的尸臭味絲毫未影響到他進食的**,因為他知道,這場爭斗還未完,一方面是因為身體上帶來的不適而拒絕進食,那就會眼中影響到他的體力,從而成為別人手中的尸體。一方面是因為他要讓德部族兵追尋著氣味來到此處,再次成為他的戰利品。
他手中的人命已經很多了,多到按軍功換到的錢他可以在土城最好的妓館留宿一月,可他仍覺得不夠,因為他要照顧那些死去斥候的家屬。
寧捷終于是等到了,德天秀跟在阿布后面,一人一虎飛快地朝著寧捷所在奔來。
野獸的嗅覺是最為敏銳的,那是一種作為捕獵者的本能。
寧捷停下了咀嚼,強行將口中那塊有些發硬的肉干吞入腹中,身子一閃,隱在了一旁的草叢中。
看著地上的尸體,阿布有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德天秀則是面容冰冷。
“滾后面去。”德天秀冷冷的說道。
阿布突然轉頭,朝著德天秀吼了一聲,德天秀大怒,亦是從喉間發出一陣厲吼,阿布不做聲了,搖了搖尾巴,朝著德天秀身后走去,龐大的虎軀看起來有些軟綿綿的感覺。
突然,阿布的鼻子動了兩下,尾巴亦是豎了起來,身子朝著寧捷所在踱去,口中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
德天秀愣了一下,并未阻止阿布的前行,在他看來,不論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在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從阿布身上討到好處。
在武力的較量上,德天秀從未失算過,可惜這次,他錯了,并且錯的很離譜。
在德天秀走過來的一瞬間,寧捷便發現了。寧捷并未用眼去看,僅憑一雙耳朵他就能準確地猜出有幾人到來,可是這次他有些不確定,德天秀的腳步聲他聽地很清楚,可是另一個他并不十分確定。這也不能怪他,誰會想到一個人和一頭老虎待在一起,而不發生矛盾。
但是當阿布吼聲傳出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了明確的判斷,那的確是一頭老虎。
阿布緩緩地邁動著步子,它確定草叢里面有人,它就像一個捕食者緩緩地向著目標靠近,阿布心中也許在想:這次,你總能讓我吃個痛快了吧。
就在阿布爪子要深入草叢的一瞬間,寧捷動了。草叢之中突然現出一道寒光,準確地遞入了阿布的頸部,啊不甚至來不及用虎爪去拍開。
一聲震徹山林的咆哮聲從阿布口中響起,阿布瘋了一般地躥入了草叢之中,他要殺了那個膽敢傷害自己的人類。可是阿布的動作越大,頸部傷口血流地越多,阿布的動作還是沒有以前那樣伶俐。
寧捷跳了出來,像個猴子般的躥到了樹上,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只有殺意。
阿布的吼聲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甚至已經聽不見德天秀的呼喝聲。
“啊……布。”德天秀從嘴里蹦出兩個字,帶著無盡的憤怒。他是真的怒了,這個人膽敢當著自己的面將阿布傷成這樣……
寧捷看著一人一虎面上并沒有絲毫懼色,反而有些挑釁地掃了德天秀一眼。
“很好,就是你殺了我的勇衛?死之前還百般折磨他?”德天秀看著樹上的寧捷道。
“是我,你待如何?”寧捷突然陰笑起來,語中滿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