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杰開會結束,帶著孔妮回南方了。據說走之前,被葉名叫出去好好“談了談”,談完都是弓著腰上的火車。</br> “我不急。”葉舒笑道:“我發現只要離了那個家,不見那些煩心的人,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手續的事,等他回家作作他媽,鬧一頓再辦,豈不是更好?”</br> 為了這個,葉舒特意去火車站送了孔杰,再三告訴他,不想離婚,就把母親和妹妹送走,再把欠她的錢要回來,哦,還有姑姑的電視錢。</br> 孔杰也不是當初嘴硬自己是老大,必須養老的時候了,這次他表示,回去試試。</br> “姐姐,那我家的房子就拜托你照看了,還有院子里的葡萄樹、果樹,還有那幾盆花。”花昭說道。</br> 說起那幾盆花,葉舒也很驚訝,還真讓她養活了,看來這真是個種花小能手。</br> “你就放心吧,我保證幫你....”葉舒說到這趕緊改口:“這個我也不敢打包票,我養花也不行的,萬一養死了,你別怪我。”</br> “那我還是拜托大哥吧。”花昭發現葉家唯一對植物殺傷力不大的就是葉名,他家植物不用常更新,偶爾還會開個花。</br> 葉深走了進來,拎著自己的行禮。他的假期還有幾天,正好可以送花昭回去。</br> “快化妝,媽和二嬸要過來了。”葉深說道。</br> 花昭嗖一下鉆進被窩,拿出枕頭底下自制的粉餅,往臉上一頓拍。</br> 這個粉餅沒香味,而且顏色自然,不會露餡,葉舒都要走了一盒。</br> 花昭剛剛躺好,苗蘭芝和劉月桂就帶著一大兜子吃的進來了。</br> “今天這臉色比昨天好多了,年輕人就是好,恢復的快。”劉月桂夸道。</br> 苗蘭芝沒說話,不過兜子里的東西大部分是她做的,雖然不好吃,但是總是份心意。</br> 花昭現在看這個婆婆也順眼許多了,這就是個...老公主,她不跟她一般見識。</br> 花昭朝苗蘭芝虛弱地笑了笑。</br> 甜甜軟軟又蒼白的笑容,一下子就讓人心疼了。</br> 苗蘭芝立刻走過去坐到床邊,拉著她的手:“要不咱就別回去了,派個人把你爺爺接過來,先在家里住幾天,四合院那邊也抓緊修整,要不了幾天就能住進去了,你還病著,千里迢迢的,別折騰了。”</br> 說得花昭都有些不忍心瞞著她了....但是這個時候更不能告訴她真相,不然苗蘭芝能立刻撲過來把那一兜子吃的都揚她臉上.....</br> “我沒事,在火車上也是躺著,我就是想回家....”花昭虛弱道。</br> 苗蘭芝以為是自己之前太過冷淡,傷了她的心,才讓她堅持不留下。</br> 她想道歉,卻一時張不開口。</br> 葉深說道:“該走了,要不然趕不上火車了。”說完立刻叫來一堆醫護,把花昭連人帶床推了出去,推到了救護車上。</br> 現在雖然沒有開通120,但是醫院是有救護車的。</br> 花昭被眾人送上了火車。</br> “一路上你好好照看著她,別讓她碰涼水,別讓她吃冷的。”苗蘭芝跟葉深細細交代道。</br> 眼看火車就要開了,才依依不舍地下車了,然后站在車外扒著車窗繼續叮囑葉深。</br> 葉深也是這一刻終于覺得自己的母親,像個母親了。</br>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緩緩啟動。</br> “媽媽,再見。”他說道。</br> “媽媽,我回家之后給你郵寄好吃的!”花昭朝苗蘭芝笑道。</br> “哎,哎,好的。”看花昭笑得那么甜,一點不像對她有芥蒂,還說要給她郵好吃的,苗蘭芝終于也笑了。</br> 火車駛出去半天,花昭才坐起來,心虛道:“媽媽好像開始喜歡我了,以后要是知道我騙她,她會不會又不喜歡我了?”</br>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還是非常想建立一個和諧的婆媳關系的,這樣起碼省得孩子夾在中間為難,被人問奶奶好還是媽媽好?也免得婆婆在孩子面前說她壞話。</br> “沒事的。”葉深坐在她身旁攬著她的肩膀說道:“等孩子出生,她就什么氣都消了。”</br> 這倒非常可能。</br> 花昭摸摸肚子笑了。</br> 一天一夜之后,兩人回到了靠山屯。</br> 一進村就遇到了熟人,馬大嬸。</br> 馬大嬸見到花昭先是一愣,又是一喜:“花啊,你可回來了!你快回家看看去吧!”</br> 花昭一驚,手里的包裹一松,掉到了地上,人就往家里奔去:“我爺爺怎么了?”</br> 剛跑沒兩步就被葉深一把抱住:“別跑,慢點,不差這一會兒了。”</br> 馬大嬸這才看見花昭旁邊的葉深,看到他一身軍裝,還有這帥氣的模樣,就猜到這是花昭的男人。</br> “不是你爺爺,別著急!你爺爺沒事,好著呢。”馬大嬸說道。</br> 花昭松口氣,不是爺爺就好。</br> 不過她的心很快又提起來,這村里現在除了她爺爺,還有她媽和4個弟妹呢。</br> “那是誰?”她緊張地問道。</br> “是你媽。”馬大嬸說道:“那劉家要跟她離婚!這幾天正鬧呢。”</br> 劉向前要離婚?這是好事啊!</br> “我媽受傷了嗎?挨打了嗎?”花昭問道。</br> “沒有。”馬大嬸搖頭:“你媽剛知道的時候不同意,倒是被她男人打了,但是后來村里人知道了,劉家人再來,大家就都過去給你媽撐腰,他就沒敢再打你媽。”</br> “我媽不同意?”花昭有些意外地問道。</br> “是啊。”馬大嬸倒是一臉意外了:“這事她能同意嗎?哪個女人想離婚?”</br> 哦,是了,又忘了是1976年,還是農村,女人寧愿喝藥上吊,都不離婚。</br> “我回家看看。”花昭撿起了行禮。</br> 馬大嬸看著她比離開時候大了很多的肚子,過去拿過了她手里的包。</br> 葉深手里、背上已經無處安放了,不然也不會讓花昭拎。他們兩個買了許多京城特產帶回來。</br> 花昭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家,把行禮放在屋里就出來了,爺爺不在家,估計在不遠處的張桂蘭家。</br> 老遠就能看見張桂蘭家院子里站滿了人,熱鬧的很。</br> 耳邊也有馬大嬸的講述,劉向前不知道是鐵了心要離婚,還是就想要錢,自從她走了,三天兩頭來作,張桂蘭不想離婚也行,就得給他錢,多了沒有,10塊8塊的也行,那也沒有,3塊5塊他也不嫌少。</br> 聽說最近不行了,給錢都不行了,就得離婚,必須的。</br> 花昭擠進人群,就看到張桂蘭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大偉小偉、大勤小勤都站在她身后,一臉緊繃。</br> 之前剛剛讓她養回來的一點活潑氣又沒了。</br> 花昭先在人群里搜索到了爺爺的身影,走過去。</br> 看到爺爺面色依然紅潤的樣子,她終于笑了。</br> 花強一眼就看見了她,頓時眉開眼笑:“我家小花兒回來了!”</br> “爺爺,你還好吧?”花昭問道。</br> “好好。”花強連連點頭。</br> 聽到兩人的對話,大勤小勤大偉小偉驚喜地抬頭,看見花昭,頓時哭了:“姐姐!”</br> “你終于回來了!”</br> 哭得不能自已的張桂蘭被驚醒,抬頭看著花昭,瞬間止住了眼淚。</br> 花昭只看向張桂蘭面前的三人組,劉老太太,劉向前,劉聰。</br> “你們又來干什么?”花昭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