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空氣里有種令人窒息的危險在流淌著。
顧澤愷寬厚的大掌攥的極緊,狠勁全都曝露在手背青筋暴起的根根分明處,隱忍的唇角有片刻的抽搐,似乎是在強忍著震驚的情緒。
他就在林盛夏再平靜不過的眼神當中接過那份人工流產(chǎn)同意書,上面再清晰不過力透紙背的林盛夏三個字映入到他幽深的瞳孔內(nèi),不過瞬間便令他的眸光顫動起來。
可就算是在此時,顧澤愷卻依舊保持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沉默。
不過就是薄薄的一張紙,便決定了小黃豆的生死,有時現(xiàn)代科技就是如此的冰冷無情。
燈光通明的光將顧澤愷剛毅深邃的臉頰映的更為冷硬,高大欣長的身形佇立在林盛夏的面前,他沉默而又安靜的輕撫著那張人工流產(chǎn)同意書,隨后移動腳步向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纖瘦的身形隨著他的動作緩緩轉(zhuǎn)身,冷淡的眸子凝視著他似被打擊的背影,透著憤怒與落寞的情緒。
雕花的餐廳木質(zhì)門板被他推開,皎潔月光透過寬大落地玻璃窗傾灑了進來,落在顧澤愷健碩高大的身影上,將他印在地上的影子無限的拉長。
紅酒的香氛在空氣里傳遞開來,林盛夏只見顧澤愷單手拿著人工流產(chǎn)同意書,另只手緊握著盛滿了紅酒的高腳杯,晶瑩剔透杯身內(nèi)的酒顫動著。
“顧太太,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一貫低沉的嗓音響起,岑冷唇角勾起薄笑。
林盛夏的表情真的很冷靜,姣美臉龐之上甚至帶著冷冷的淺笑,卻終于在顧澤愷希冀的視線中開口回答。
“開玩笑?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么?”
林盛夏背脊挺得筆直著,糖糖此時在林宅被老管家照顧著,她希望能夠速戰(zhàn)速決,糖糖獨自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下待著,肯定會害怕的。
聞言,顧澤愷大掌狠勁握緊,薄薄高腳杯順時間因著巨大的壓力在男人寬厚的大掌中崩裂開來,發(fā)出最凄冷的聲響,碎片被顧澤愷收緊攥在手心里。
紅酒伴隨著鮮紅的血順著手指徐徐的流下,滴滴淌落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的聲響在清楚不過的回蕩在兩個人的耳邊,血腥味漸漸的彌漫,在鼻腔中-共鳴。
“就在你將蘇暖送去醫(yī)院的時候,我也去到醫(yī)院將小黃豆流掉了。”林盛夏清冷的笑著,仿佛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那滿不在乎的表情,終于還是將顧澤愷惹惱!
“你怎么可以說的這么輕松!”顧澤愷陡然間提高了音量,粗魯?shù)挠弥蕽M鮮血的大掌緊握住了林盛夏纖細的手臂,緊緊的,像是要融進她身體內(nèi)部似的!
“這個孩子,我本就覺得是累贅,本就不想要,是你求我讓小黃豆留下來的,我答應了你,卻沒承諾要留到什么時候!”
林盛夏卻并不畏懼顧澤愷迅猛的粗暴,像是早就遇見這樣的情景一般。
“林盛夏!”顧澤愷的嘶吼聲宛如困獸般,大掌用力的一扯將她整個人都帶入到懷里,兩個人的臉靠的極近,甚至都已經(jīng)到了面貼面的距離。
“看著我的眼睛,你告訴我,小黃豆哪里去了!”顧澤愷只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胸膛的每次起伏都帶著血液逆流般的怒火,就連說出的每個字都透著寒霜。
林盛夏如他所愿的抬起頭來,長長而又濃密的睫毛扇動著,她的瞳孔是漆黑的,宛如寒潭水般的沉靜。
她沉默的凝視著顧澤愷的臉,這張俊美的臉龐深深的印刻在心里已經(jīng)這么多年,想要將他連根拔起太難,除非是將心口處的軟肉給活生生的剜掉。
淡色唇角勾著譏諷的淺笑,冷冷的瞧著他。
“我說過了,我做了流產(chǎn)手術,小黃豆已經(jīng)不存在了。”林盛夏的眼神太過于沉冷,無悲無喜的,不過是凝了他短短一眼,卻讓顧澤愷輕易的感覺到什么叫做寒入心骨!
顧澤愷身子一晃,驀然的松開了禁錮著林盛夏的手,連連后退著像全身的氣力都被林盛夏的那句話抽走了般,最終跌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fā)之上。
“其實,我早就應該做這樣的決定了。在蘇暖五年后死而復生時,我就不應該貪戀這個本不屬于我的家所帶來的溫暖,可我不甘心……五年前因著不甘心嫁給了你,五年后因著不甘心一次次的給你機會,最終落得傷人傷己的結(jié)果。”林盛夏安靜的坐在顧澤愷對面的位置,就像是平日里他們吃完晚飯安靜的霸占一邊沙發(fā)看著電視時的模樣。
顧澤愷的周身猛然間一顫,林盛夏的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攥緊了他的心臟,疼的他無法呼吸。
“顧澤愷,其實當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將眼睛看不見的你帶了出來逃進樹林里,你被下了藥,死死的纏著我不松手,明知道那樣是不對的,我卻還是任由你……”
隨后,那俊美的臉龐卻勾起了古怪的笑意,森然冰冷著。
林盛夏淺淺的聲音落進了顧澤愷的耳中,可此時被憤怒占據(jù)了頭腦的男人眼神里卻漸漸的躍起了嘲諷的情緒。
人在憤怒時便是如此,從不好好的聽聽旁人所言,被怒火燃盡了理智,只憑著情緒做事。
“然后呢?你在告訴我,你在深山里照顧了我三天?我知你心里對蘇暖的存在不滿,可你竟真的能夠說出這樣的謊話來?蘇暖早就在醫(yī)院里對我說,你今天問了她好多當年的細節(jié),還說如果救命恩人這個角色能夠讓我青睞有加的話,你也要當!沒想到,驕傲如林盛夏,為了得到我的愛竟然也使出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林盛夏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可片刻間卻又釋懷了。
他不信她也好,他們之間五年夫妻,終究還是不曾有過任何的信任,夫妻之間本應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著,可他們這五年來卻像是跟人家唱反調(diào)似的,就連有樣學樣都不會。
在婚姻這門課程里,她與顧澤愷,其實都只修到了零分!
“是啊!你就當我之前開玩笑好了,見蘇暖被你疼寵呵護,我的心里也忍不住的生出嗔癡來,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無所謂的笑了笑,林盛夏所幸站起身來,不想在多言。
她要的,不過是將心底積壓已久的真相說出來,至于顧澤愷信或是不信,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差別。
傳聞有一毒物名為見血封喉,樹汁劇毒,由傷口進入人體內(nèi)會引起中毒,心臟麻痹血液凝固,最終在短時間內(nèi)致人死亡。
可在林盛夏的眼中看來,情愛之毒卻比見血封喉更為兇烈,紅塵一夢之中,情能見血,愛能封喉。
“站住!”顧澤愷見林盛夏想要離開,烈豹般的矯健身形快速移動到她的面前,擋住林盛夏的去路。
“你在流掉小黃豆的時候可有一絲猶豫?”顧澤愷終究還是不相信林盛夏做出了這般殘忍的事情,明明他們一家四口前幾日還一起照過相的,可為何轉(zhuǎn)眼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許是沒有想到顧澤愷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林盛夏沉默了很長時間,她的眼神卻落在了顧澤愷的脖頸之上,細細的紅繩掛在那上面,那是自己曾經(jīng)送給他的玉佛。
那時候自己的心里縱然對他有千般的怨氣萬般的無奈,卻也從來都不希望他會出事。
只是林盛夏此時卻后悔了,若是顧澤愷當時死在邊境,不……若是顧澤愷死在當日的樹林內(nèi),或許殘留在她腦海中的形象,將是最完美的。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于恍惚,又好長時間沒給他一個回答,顧澤愷的手指深深陷入到她嬌嫩的皮肉當中,越發(fā)的收緊了起來。
因著疼痛,林盛夏終于回過神來。
“哦,沒什么好猶豫的,打了麻醉針之后一會兒就沒有感覺了。”林盛夏將手冷淡至極的從顧澤愷手心里抽了出來,將話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好似玩兒似的。
林盛夏卻不知道這話卻讓顧澤愷已經(jīng)到了唇邊的聲音泯滅了下去,他想要說,他們兩個人還年輕,就算是小黃豆沒了,他們以后還會有很多的孩子。
可林盛夏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令他連裝出來的冷靜都無法維持!
“所以是樓下送你來的男人陪你一起去做的手術?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在和我沒離婚之前另結(jié)新歡?”這幾近侮辱性的話語令林盛夏清楚的看到了顧澤愷眼神里的滔天怒濤,她的靈魂似乎與肉體分離了開來,其實明明是痛的,但卻又不是那么的痛。
林盛夏這般倔強的女人,心里再難受,卻也不過就是抿了抿唇淺笑出聲,黛眉間暈染著淡淡的情緒。
顧澤愷原本是能夠看懂的,可此時的他太憤怒了,小黃豆就這么沒了,在他的殷切期盼中,在他準備向她坦露心意之前,林盛夏就這么輕描淡寫的告訴她。
小黃豆被她流掉了?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林盛夏本是想要承認下來,她本就是同男人一起去做的手術,可她坦坦蕩蕩的,沒存任何齷齪的心思。
可最終,她也不過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聲音里透著疲憊的開口。
“顧澤愷,我人生當中,最美好的時光都給了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可你看看我,滿身傷痕,容顏老去,我嫁給你的時候明明以為有一輩子的時間,可為什么,一輩子,那么短?”
“若你還有良心的話……在出口侮辱我之前,放手吧!”
那是那晚林盛夏與顧澤愷說的最后一句話,她離開之后,原本茫茫的夜色漸漸被烏云籠罩了起來,淅淅瀝瀝的,竟然就這樣下起了雨。
顧澤愷快步的走到寬大落地玻璃窗前,他的手撩起一邊的窗簾,望著一撐傘男人從駕駛座的位置上出現(xiàn),如同幽魂般的林盛夏似是沒了知覺,只是沉默的任由對方幫忙撐著傘,坐進了車里。
唰……的一聲。
窗簾被猛烈的力道用力的扇闔上,緊接著在偌大的客廳當中,上演了一場瘋狂無比的打砸。
只見顧澤愷瘋狂的將桌子上的一切掃羅一地,霹靂乓啷的聲響回蕩在耳旁,他瘋了似的撞開這兩天背著林盛夏重新翻修過的嬰兒房,里面堆滿他滿心歡喜買來的嬰兒用品,此時看來,更像是個笑話!
這一切,坐在車內(nèi)的林盛夏是不知道的,她甚至直到此時也不知道顧澤愷今晚是準備要對她表達愛意的,盡管她可能也不需要了,可若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多少是遺憾的。
有時候感情的事就是這般的微妙,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能夠在蕓蕓眾生之中相識相戀,是怎樣的運氣與福氣,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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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皓軒從未見到過對他這般好的蘇暖,她將好吃的東西推到自己的面前,用著希冀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自己。
仿佛從前的厭惡都不復存在似的,這令年紀只有五歲的蘇皓軒眼眶熱的難受。
是蘇云玉將蘇皓軒帶來的,而此時蘇云玉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走出了病房,徒留下這對母子單獨留在這里。
蘇暖虛弱的身體倚靠著床沿,纖細的手指顫抖著剝開香蕉皮將香蕉遞給軒軒,這般從未有過的榮寵讓蘇皓軒一時之間還不能夠接受。
“軒軒,媽媽這輩子就只能有你一個孩子了,以前是媽媽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暖的手落在蘇皓軒的頭頂,幾乎是下意識的這個五歲的男孩顫抖了下,雖然只是一瞬間,卻還是令蘇暖有些不滿。
“媽媽,我以后會掙很多很多的錢,照顧你到老的!”蘇皓軒一邊吃著香蕉,一邊鄭重其事的開口,烏黑眼球內(nèi)的認真有瞬間令蘇暖心頭一熱,卻稍縱即逝。
“軒軒真乖。”蘇暖有下沒下的輕撫著蘇皓軒的頭,眉宇見的情緒卻并不是那么的認真。
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就算是想要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在自己還有軒軒這根獨苗,以后就算是老了也不怕沒有人送終。
“軒軒,你與糖糖是同班對不對?平日里關系好么?”蘇暖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琥珀色的眼瞳卻是有神的,像是要探尋什么。
蘇皓軒吃著香蕉的動作驀然的停頓了下來,懵懵懂懂的抬頭看著蘇暖的臉,不知道她這樣問是介意自己與糖糖關系好還是不好。
或許因為他陰郁的性子,班里沒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除了糖糖之外。
每天她都會多帶一份便當給吃不飽肚子的自己,咧著嘴笑的模樣在他看起來實在蠢極了,可也……蠢的可愛。
蘇皓軒想到這里,多少的沒有了食欲,他只要一想到之前自己吃的那些便當都是害自己媽媽受傷的女人做出來的,心里多少的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只是若沒有那些便當幫助自己度過難捱的早晨,恐怕現(xiàn)在他也不會這么有力氣,就連外婆都說自己最近胖了好多。
可蘇暖除卻那句話之外也沒有在提到過糖糖的話題,她沉默的看著蘇皓軒的側(cè)臉,以后的歲月里她要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了,以前她只覺得她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孩子,并不是自己與顧澤愷的孩子,可現(xiàn)如今,她卻反倒慶幸了起來。
自己與唐淮南之間還有這層牽扯,不論如何孩子都是羈絆,就算是現(xiàn)在唐淮南與那個市長千金結(jié)了婚,可除卻背景來說,那個姜橘生自己也是見過面的,與林盛夏卻是截然相反的性格,最容易拿捏得住的那種女人,就算是被欺負到頭上也不會有任何還擊余地的。
蘇暖蒼白的臉上帶著輕柔的笑,而當腦海里林盛夏三個字浮現(xiàn)出來的瞬間,她立刻想到了自己失去的子宮,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她還那么的年輕……
以后卻是再也不能夠有自己的孩子了!
如是的想著,蘇暖的視線落在剛剛掛上電話推門進來的蘇云玉身上,陡然間的令后者腳底心一陣陣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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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踏入到林宅的時候已經(jīng)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凝視著坐在沙發(fā)上啃著西瓜的糖糖,在見到她回來的瞬間蹦起來,小臉因著感冒通紅通紅的。
“媽媽,我想回家,我想爸爸了!”聰明的糖糖敏感的透過林盛夏今日的動作感到不對勁,媽媽今天和手帕怪叔叔坐在車內(nèi)的時候,氣氛真的好奇怪!
林盛夏還來不及說什么,只覺得胃部一陣的翻攪,她蒼白著臉向著洗手間的位置沖了去,疲憊連著整天沒吃飯的胃終于難受的抗議了起來。
打開水龍頭將干嘔出的東西沖下去,用著涼水撲了撲蒼白的臉頰,素白的小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稍顯憔悴。
拿著毛巾擦干凈臉。
仿佛突然之間回到了手術室門被打開的那個瞬間,呼嘯的風將她的發(fā)全然的向后吹過,林盛夏就那樣看著麻藥注射師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小黃豆什么錯都沒有!有錯的是大人!她不能夠因為大人的錯誤而懲罰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纖細的手指輕撫在薄薄的肚皮上,可細嫩的指腹剛一接觸到皮膚便覺察到?jīng)鲆猓质⑾牡氖种副鶝霰鶝龅模袷墙Y(jié)了霜似的……
在唇邊呵了一口氣,有水滴卻意外的落在手心里面。
林盛夏怔怔的站在遠處,原本是想要撫摸小黃豆的手指轉(zhuǎn)而以著極為輕柔的姿態(tài)落在了臉上,沿著光潔的下巴緩緩向上撫摸著,明明已經(jīng)拿毛巾擦干凈的水漬,此時竟打濕了臉頰。
她轉(zhuǎn)而望向鏡子里面的自己,過于蒼白的臉上不知何時被奪眶而出的淚水打濕,身體竟冷的打起了顫。
原來,自己并不像是外表那般的云淡風輕。
原來,她還是會痛會難過的,可林盛夏的心里卻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她將人工流產(chǎn)同意書交給顧澤愷的那瞬間,她與他之間是再也沒有可能的了。
緩緩的,林盛夏蹲在地上,低聲的啜泣起來,門外糖糖因著擔心不停的拍著門,越是如此林盛夏卻哭的越是無聲。
洗手間內(nèi),白潔的瓷磚涼涼的,林盛夏削瘦的身形顫抖著,若她像是尋常女子那般放肆的痛哭,或許心里的壓抑會多少消弭了些,可她終究還是那個性子別扭的林盛夏。
片刻之后,林盛夏洗了把臉,終于出了洗手間的門。
瑞瑞的鼻涕一直留著,因著感冒嗓子都有些啞了,不過才五歲,卻懂得如何心疼媽媽。
“媽媽,你哭了么?”年幼的糖糖還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用著短短的小手扯著林盛夏的裙角,拼命的昂高了頭看著她的臉,心里頭說不出來的心疼媽媽。
林盛夏慢慢的蹲在糖糖的面前,她沉默的看著女兒大大的眼睛,因著感冒鼻涕一抽一抽的小鼻子,鼻頭就像是個小紅蘿卜。
“媽媽我給你唱歌聽好不好?”說完這話也不管林盛夏有沒有回應,就著感冒后沙啞的嗓音就開始唱了起來。
“世上只有媽媽好……”林盛夏沉默的擁著女兒小小的身體,這便是她心里最后一根的稻草,她沉默的撫摸著糖糖的背脊,心里卻在思索著如何能夠爭取到糖糖的撫養(yǎng)權。
“媽媽,我唱的好聽么?”糖糖自她懷中抬起頭來,干凈的眼睛里帶著滿滿的關心。
“糖糖唱歌最好聽了!我們糖糖是最棒的孩子!”林盛夏的聲音清淺動人,似最美妙的音符。
“那媽媽我們什么時候才回家?我想爸爸了……”糖糖的話瞬間令林盛夏嘴角的笑凝滯了下。
“糖糖,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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