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為強？
    如今姜芃姬占據(jù)奉邑郡全境，手中有兩萬精心訓(xùn)練的兵卒，等明年開春便能橫掃丸州，將整個丸州納入名下。到時候直接奏折一封，強迫東慶皇室封其為丸州州牧，亦無不可。
    若此時為了將勁敵掐滅在萌芽之時，派遣重兵橫跨半個北方去打黃嵩，明年便拿不下丸州。
    但是……任由黃嵩在南方北方交界處做大，他們也不爽。
    風(fēng)瑾道，“此事還是與主公商議為好。”
    到底是任由一個勁敵成長起來，還是先顧著自己發(fā)展壯大？
    這個問題對于姜芃姬來說，閉著眼睛用腳趾頭都能選對。
    “那么著急做什么？”她笑著道，“程靖這人我聽說過，淵鏡先生的關(guān)門四徒之一。來歷挺大，可是你們別忘了，咱們家子孝也是淵鏡先生的徒弟啊。黃嵩得到程靖輔佐又如何，還能日天不成？我也在瑯琊書院求學(xué)過幾年，對程靖這人有一定了解。他？不足為懼！”
    聽到諸如“日天日地”之類的話，風(fēng)瑾和徐軻一臉正經(jīng)，聽不懂，很污的豐真卻是秒懂。
    “程靖若是無才無能，如何能被淵鏡先生看重？”
    豐真聽到姜芃姬說程靖“不足為懼”，不由得蹙了蹙眉，對這個通過衛(wèi)慈認識的好友，豐真一直挺欣賞的，對程靖也報以了高度的肯定，姜芃姬輕視的態(tài)度令他有些不悅。
    “我不是說程靖無才無能，而是說他和黃嵩搭檔，怕是互相拖后腿。”姜芃姬道，“黃嵩這人我認識，程靖這人也從瑯琊書院諸多學(xué)子口中了解過一些。他們在一起能共患難，未必能共享福。程靖這人比懷瑜龜毛多了，他不僅以君子標準衡量自身，也喜歡以此標準衡量旁人。黃嵩這人么，大節(jié)無過，小錯滿身……嘖嘖……這兩人性格不合適，除非有一個退讓改正。”
    姜芃姬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繼續(xù)道，“簡單來說，程靖這個性格需要一個有包容性的主公，不介意他的些許指摘，黃嵩則需要無視他那些小毛病的下屬，不然的話，簡直是一場災(zāi)難。”
    當(dāng)然，凡事都有蜜月期，黃嵩和程靖此時還處于濃情蜜意的狀態(tài)，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哪兒都覺得滿意。黃嵩目前勢小，自然會謹慎收斂，程靖也會一心輔佐，全力相助。
    不過，等黃嵩實力強大了，他身邊人手眾多的時候，程靖這些規(guī)勸也許會很礙眼。
    說完，她總結(jié)一番，“我們顧好自己的事情就行，站穩(wěn)腳跟遠比什么事情重要。”
    豐真道，“任由黃嵩做大，必然是主公頭號勁敵。”
    姜芃姬嗤笑一聲，“我的勁敵？他再修煉個十年八載也沒資格。縱然能與我分庭抗禮，他也一樣贏不了我。若是顧著這么一個勁敵而忽略了更加重要的事情，那才是本末顛倒。”
    按照姜芃姬最初的計劃，她的戰(zhàn)場在北疆和東慶北方，南方那塊地方她暫時無暇顧及。
    “沒有黃松也會有綠嵩或者黑嵩，強大自身才能無所畏懼。”
    所以，姜芃姬依舊堅持自己的主見，明年開春收復(fù)丸州！
    只要占據(jù)了丸州，加上附近的崇州以及暗中掌控在柳佘手里的滸郡，三地串聯(lián)成一片，到時候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人有人，要兵有兵，再加強對騎兵的克制，未必不能贏過北疆。
    贏了北疆有什么好處？
    不僅有豐富的礦藏、無數(shù)金銀珠寶、廣闊的地域和商業(yè)區(qū)域，還有無數(shù)馬場和精銳的戰(zhàn)馬。
    東慶境內(nèi)的馬場集中在滄州，拿不下滄州或者得不到滄州孟氏的支持，騎兵根本不成氣候。
    如果能蠶食北疆，有了馬場和精銳的戰(zhàn)馬，還愁騎兵組建不起來？
    有了騎兵，再扭頭攻打東慶境內(nèi)的勢力，幾乎易如反掌。
    豐真眼神認真地看著姜芃姬，內(nèi)心感慨，此子心性堅定，不為外物所動，卻有明主之相。
    “這個冬日，還是要辛苦你們了。開春之后備戰(zhàn)丸州，諸位沒什么意見吧？”
    風(fēng)瑾和徐軻臉色巨變，似乎想起去年冬日被加班支配的恐懼。
    唯獨不了解情況的豐真笑著應(yīng)道，“主公所托，豈敢推辭。只是，主公莫要忘了先前約定。”
    吃喝玩樂的報銷大腿，一定要抱好，這可是以后的飯票啊。
    姜芃姬同樣回以輕笑，“自然，允諾子實的事情，我怎么會忘記。”
    徐軻對風(fēng)瑾使了個眼色，詢問情況。
    主公和豐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PY勾當(dāng)？
    風(fēng)瑾暗中嘆息，嘀咕著說了，徐軻險些沒笑岔氣。
    “主公講的話，如何能當(dāng)真？”徐軻一邊笑一面吐槽，“主公常常將這些話掛在嘴邊，殊不知政務(wù)廳永遠忙碌，一年到頭只忙一陣子，一陣子便是一年……哪有時間讓他吃喝玩樂？”
    風(fēng)瑾道，“可不是？一年到頭，唯有過年前后有七日休沐，可這七日，食肆、賭坊、青樓、南院……家家閉戶，準備著過年與家人相聚。店都關(guān)了，不知道他要上哪里享樂。唉，又是一個被主公糊弄的，不知他何時能知道真相……怕是不會太遲。”
    兩人相視一笑，看到彼此眼中的幸災(zāi)樂禍。
    成安縣，衛(wèi)慈也收到程靖歸順黃嵩的消息，對此他只能感慨一句命運。
    楊思這人眼光老辣，對黃嵩和程靖的評價與姜芃姬說言沒有多大出入。
    衛(wèi)慈沉默以對。
    楊思道，“你與程靖乃是同門師兄弟，以后打起來，怕是難做。”
    衛(wèi)慈不甚在意地道，“要說難做，還能比得過懷瑜和風(fēng)玨這對親兄弟？”
    不只是風(fēng)瑾和風(fēng)玨，這倆兄弟的大兄可是輔佐了另一人，分明是三兄弟彼此扎心才對。
    “那你怎么一副難過的表情？”
    衛(wèi)慈未曾對答。
    他如何回答？
    難道告訴楊思，他沉默以對，僅僅是因為前世的程靖也是效力黃嵩手下？
    程靖在黃嵩勢力最巔峰的時候被囚，因為君臣意見相左，矛盾愈發(fā)尖銳。多年矛盾爆發(fā)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最后程靖被囚，關(guān)了兩年多，等黃嵩兵敗自盡，程靖聽聞消息，最后自戕牢獄。
    他修書一封給程靖，試圖招攬對方，奈何程靖還是去了黃嵩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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