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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3 章

    繡娘并不意外姜小樓能夠看出來這件事情。
    “好處又不是我許出去的。”
    她不再強作那凄楚可憐的模樣,倒是讓姜小樓看得順眼了一些。
    “那你圖什么呢?”
    姜小樓不解的眼神落到了繡娘的身上。
    繡娘再一次打量著這個她此前其實并不怎么在意的仙魔盟主。
    其實她并沒有把姜小樓看在眼里過,但她也不是針對姜小樓,只是公平對待這一代的人族而已。
    繡娘的眼中放不下任何人,然而人族卻狠狠打了她的臉。
    事到如今,有哪里能說還有什么圖謀剩下來。
    “我亦不明白。”
    繡娘喃喃道。
    她的眼神落到了夏太子的身上。
    而夏太子已經漸漸要沒了聲息。
    “他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姜小樓道,“我不想聽這種東西。”
    她對夏太子的身世以及其成長歷程以及其心理活動沒有任何的興趣。
    “你不會明白。”繡娘破罐破摔一般,也不給姜小樓什么好顏色看。
    “他從出生就是太子,人人寄予厚望。七歲筑基,十歲結丹,百歲即成了三界盟主,天賦無人能及。但那又怎么樣呢,世上還有陛下啊,陛下要他假死,他就只能假死……”
    “……”
    七歲筑基,十歲結丹……三千歲的時候變成了個叉燒。
    姜小樓只能這么理解。
    “你沒有……你沒有見過陛下,所以你不明白。”
    “是。”姜小樓淡淡道,“我七歲的時候是個凡人,十歲的時候還是個凡人。”
    她不愿再說什么了。
    繡娘口中的陛下理所當然是指南帝,而繡娘看起來完全就是被南帝嚇破了膽子的樣子,姜小樓又何必在這里浪費時間。
    可能是因為她還抱著一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不切實際的期望。
    但繡娘顯而易見并不善,姜小樓才不要聽什么這兩個人之間的鴛鴦舊夢。
    “繡娘娘……”
    夏太子最后握住了繡娘蒙著眼睛的布。
    姜小樓握著大錘的手更緊了,而且還有點癢。
    “等等……”
    繡娘道。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
    姜小樓微微一頓。
    “但我不會背叛陛下。”繡娘道,眉宇之間竟然還有幾分清冷之氣。
    “這是交換,給我最后一點時間。”
    她頓了一下,袖中取出來了一樣讓姜小樓也忍不住挑眉的東西。
    那是一架織機。
    瀟月神將滿懷怒氣的聲音傳來,“繡娘!”
    然而姜小樓的聲音雖然沒有蓋過他,卻也很凌厲。
    “東方陛下。”
    “抱歉了。”東方天帝連忙一邊劃水一邊攔住了瀟月神將。
    姜小樓道,“如你所愿。”
    繡娘笑了一笑。
    下一秒,她自戮的同時也了結了夏太子的性命。
    “抱歉。”
    這是繡娘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姜小樓面無表情,只是把繡娘的織機收了下來。
    “仙魔盟主!”東方天帝頓時道,“你說的要在這里圍攻南帝,但南帝究竟在何處?”
    北帝同時也不由豎起了耳朵。
    “你何不問問你對面的神將。”
    瀟月神將微微退了半步,堅定地不語。
    葬海神將和菩鈴神將卻也并不肯說話的樣子。
    只是菩鈴冷冷道,“自身難保之人,也有膽量干涉陛下?”
    姜小樓也冷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大錘砸了出去。
    菩鈴所說的依然是九州之中的妖類,但是姜小樓雖然覺得妖類很麻煩,可若是自身難保,那似乎也并不至于……
    ……
    道門。
    言輕立在眾人之前。
    這本來就是道主的職責,他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那根姜小樓曾經觸碰過的盤龍柱旋轉著從地面浮現出來,言輕一臉痛苦地接了過去。
    道門的太上長老大部分都不在這里,所以只有他能夠有這樣的能力。
    但是……
    “揮舞大棒這種事情總覺得應該是個猴子來做的……”
    那根盤龍柱縮小了一圈,變成了正適合他用的長度和粗細。
    “來吧。”
    道門外面是群妖圍城,妖類背后則是兩名妖皇的身影。
    “妖界……三萬年的傳承啊……”
    言輕悠悠地感嘆了一聲。
    “可誰不是傳道三萬年了呢?”
    盤龍柱旋轉著,自言輕手中橫掃了出去,妖皇不退不避,但在這盤龍柱近到身前的時候,才驟然感知到了畏懼!
    “道門退過,也可以退——但你們還不配!”
    ……
    劍宗。
    劍宗掌門立在山門之前,也露出來了一些愁苦的面色。
    但這其實并不是因為山門外面的東西。
    而是劍宗的弟子們。
    “這……這像是什么話啊!”
    劍宗的大陣之內劍氣到處亂飛,戰意昂揚如烈焰。
    林殊掃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就由他們去。”
    掌門心道這中間又沒有鑄劍峰的弟子,林殊當然要很輕巧。
    但是他也沒有要一直阻攔的意思。
    “罷了……”
    劍宗掌門道,“也該讓人見一見我劍宗的劍了。”
    林殊微微訝然。
    然而他的視線始終落在了劍宗外面,而其人卻沒有離開鑄劍峰的意思。
    但是他當然能夠感覺到一劍的氣息。
    劍宗數代都是劍修,雖然窮——但底蘊不是沒有。
    這一劍自劍冢而出,同時又攜著劍閣之內的劍意。
    掌門一脈的所有修士都站到了一起。
    歷代以來掌門一脈并沒有出過劍尊這樣的劍道天才,但是始終把持著劍宗的權柄,以及劍宗最為鋒利的這一劍。
    大陣的屏障瞬息之間消失。
    就是妖皇也有一些訝異,因為劍宗這是完全不設防的姿態——也是全面開戰的姿態!
    但從劍修身上,看不見任何的畏懼和猶豫!
    “劍宗,出劍!”
    劍光劃過山門,徑自取了一名妖皇的頭顱而去!
    ……
    極北之地。
    花熠然手中的霜華劍同樣閃過一道雪亮的弧度。
    霜雪漫天,劍意襲至百里外,讓花熠然身前的積雪都被驅散開來,露出極北之地萬年不畫的寒冰。
    一時之間,極北之地自雪原變成了無邊無際的冰原,反射的光芒令人眼花繚亂。
    又是一只白狐,緊接著是一群白狐,而后是許多渾身潔白的妖類。
    在雪原之上的妖類大多都是這樣的顏色,也只有這樣它們才能夠在雪原上面存活下去。
    那只被花熠然傷了尾巴的白狐赫然也在其列。
    而出來說話的依然也是這只白狐。
    整個雪原的妖類都像是要和花熠然對峙一般,白狐的話音之中卻不免帶出來了幾分驚愕。
    “你……你早就是化神境界了!”
    花熠然輕輕頷首。
    “那你為什么不說?!”白狐怒道。
    花熠然不語。
    這表示他不想說,白狐很明白。
    但正是因為白狐太明白了所以才感到有一些無奈。
    甚至還有一些委屈。
    “我是怎么把你養成這個樣子的……你比那個仙魔盟主可要強多了。”
    花熠然搖了搖頭。
    白狐心里更加氣悶了。
    然而下一刻,花熠然終于主動地開口。
    “不要主動參與進來。不然,你們沒有辦法保命的。”
    “你怎么知道……”
    白狐不甘的話語終于在霜華出鞘之后停了下來。
    “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啊。”
    花熠然點點頭。
    大雪再度落了下來,直到覆蓋整個雪原,而雪原上面的妖類也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而花熠然也仿佛終于了結了自己的任務一般,自雪原南下。
    ……
    九州一片亂象。
    神將與妖類共舞,最凄慘的還是人族。
    因為人族的確不能和這二者相及。
    神將曾經都是投靠了神祇的修士或者天生的神祇,這代表著他們本身的修為素質就很高,而妖類生來就有一些得天獨厚的優勢。
    然而也無法否認的是,九州的主人還是人族。
    花熠然滿身霜雪,霜華劍閃過,取了一輪妖類的頭顱。
    若是白狐在這里大概會被嚇掉下巴,畢竟白狐雖然嘴硬,但也心里明白花熠然在雪原上面的時候,其實很少重傷雪原的妖類。
    但是在這里他卻毫不留情。
    而同樣也在此地,還有人和花熠然可以一聊。
    一道月輪閃了過去,取了另一半妖類的性命,不過這道月輪看起來其實是想橫著擦過一圈,只是沒有料到花熠然在此,所以才只取了一般。
    “劍宗的?”
    花熠然頷首,也沒有像這名修士一樣問出來。
    除了玄月宮也沒有人會用這種攤煎餅一樣的戰術了……
    “那邊歸你!”
    玄月宮修士索性繞了過去,不打算和花熠然搶對手。
    而這也正和花熠然的意思。
    但其實不得不說這也是很古怪的場面——說不準就在幾年前,他們還在仙魔戰場上面生死廝殺過。
    但在此時,所有的修士都默契地站在了同一邊。
    魔域的妖類最少,所以魔域派出了不少修士到修真界之中助陣,和修真界的修士們一同對敵。
    這在仙魔盟成立以來也是有些稀奇的場景。
    但是在此時,面對神將和妖類的時候,卻好像理所當然一般。
    ……
    姜小樓的大錘落到了瀟月的身上。
    “我來助陛下一臂之力!”
    東方天帝當然并不需要——但他又不能大喊著讓姜小樓不要來,這何異于和姜小樓撕破臉?
    “你就是殺了他也不一定能知道南帝在哪里!”
    “先殺再說!”
    姜小樓眉毛都不曾動一下。
    是的,殺了瀟月,甚至殺了在場的所有南帝部下,乃至所有妖類,都未必能夠知道南帝究竟在何處。
    而這件事情在前來須彌山之間她就隱約有一些猜測。南帝又不是被困在須彌山了,難道還會在這里等他們打來不成?
    但是須彌山和南帝的部下必須死,絕不能再容!
    而妖界下場出沒在九州之中也同樣證明了這一點。
    然而就在姜小樓要手刃瀟月,而葬海也同樣有性命之憂的時候,一道清脆的鳴叫聲音也同時傳來!
    “妖皇?”
    姜小樓的表情微微一變。
    她還要再攻向瀟月的時候,數根羽毛攔在了瀟月身前,然后瞬間將瀟月略去!
    姜小樓的眼神落到了那劫走瀟月的妖皇身上。
    應當是一只鳥……但也可能未必。
    而且還有些古怪,因為這是一只長了三足的鳥。
    它渾身的羽毛都赤紅,眼睛是燦爛的金黃色,看起來非常之華貴。不過在姜小樓看來,卻又幾分徒有其表的意味。
    而她也并沒有注意到,東方天帝的神色同時微微一變。
    瀟月本來是東方天帝的敵人,被這只鳥劫走,所以東方天帝面子上過不去,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但是東方天帝的面色也未必是因為這個原因。
    清脆的鳴叫聲音再度響起,而且在場聞者皆有一些暈眩之感。
    東帝微微退了一步——直到一道劍意攔在了他的身前。
    “陛下。”姜小樓頭也不回道,“你左我右,如何?”
    東帝未動。
    其實姜小樓對于他的威脅程度并沒有那么高,在他們上次交戰的時候就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姜小樓這是群毆威脅,而且他又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姜小樓可以放任瀟月被這只三足鳥帶走——但未必能夠放他走!
    更何況他就是現在走了也無用,這只三足鳥都冒出來了,整個九州可能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塊凈土剩了下來。
    所以東帝選擇反方向倒退了半步。
    他眼神從斜處略過,北帝正在應付葬海和菩鈴。
    還有這只鳥,以及那些妖皇們。
    東帝心中不免都有了幾分感慨,說實在的,這完全就是在亂殺!
    但是這場面卻是南帝一手促成,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怕了。
    東帝手中一閃而過,又是陳舊的神器。
    這次是一個簡陋但是氣息并不弱的彈弓。
    他拉開了彈弓,而姜小樓已經從另外一側迎上,大錘翻轉,就要擊落到那赤紅色的羽翼之中!
    然而不論是東帝的彈弓還是大錘,竟然都雙雙落空了!
    那只三足鳥尖利地鳴叫了一聲,身上閃過明艷的火花之后,翼展竟然徹底張開,長達數百里,遮天蔽日一般!
    然而事實上,這還是因為在九州之中,所以這只鳥才收斂了一二!
    姜小樓眉頭微皺,心知這場面一出九州就又要生亂——然而亂象起來之后,又哪里是能夠停下來的。
    所以她也沒有什么辦法。
    姜小樓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那赤紅色的火焰之中的妖皇的身影,東帝悄悄退了半步,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這只三足鳥和別的異種自然也有其相似之處,以它的身形,要徹底消滅是一件消磨時間的活計,再加上東方天帝可未必會愿意認真出力。
    又是在拖延時間。
    姜小樓緊緊皺眉,尋找著要如何給這只三足鳥致命一擊的機會。縱然一時之間要不了它的性命,但也要讓它無法在九州之中再度囂張。
    但就在此時,另一聲鳴叫自仙魔界遠遠傳來。
    同樣是遮天蔽日的羽翼,前者如在火焰之中一般耀眼,后者卻仿佛乘著云氣,同時御風御水。
    但一時之間很難看出來二者之間的差距,只不過若一定要對比,那自仙魔界飛來的身影可要比這只妖皇更龐大,也更為神秘一些!
    姜小樓未生歡喜,然而猶有一些憂慮罷了。
    這些天生異種之間的交流并不是他們能夠看明白的,但是荊三飛來的方向很明顯,而動作也很明顯。
    兩只羽翼相互交接,就是交戰之中泄出的風都足以讓山巒動搖,須彌山之外,佛門本來也沒有剩下什么人,到了這個時候,更是山崩地裂,樹木紛紛倒塌,只露出枯黃的樹根。
    而羽翼也紛紛揚揚落了下來,眾人所見之中,還是那赤色的羽翼更多,已經有修士在趁亂收集了——當然了,這些赤色的羽翼的確是上好的材料,他們勤儉一點也是應該的。
    眾人之中,只有目力極好者才能夠看清楚他們交戰的細節。
    因為同為異獸,所以交戰的場面也帶著獸性,還有一些血腥,和修士們的想象截然不同!
    但最為凄慘的那個,當然還是被這兩只鳥夾在中間的瀟月了!
    三足鳥原本也不是一心想要拯救瀟月,不過是要攔著姜小樓的舉動,同時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攪一攪渾水。
    然而荊三卻并不是這樣的用意。
    那三足鳥妖皇借著自己身軀龐大強行掠走了瀟月,荊三就要讓他把瀟月留了下來!
    瀟月的慘叫聲音在空中回旋著,不出幾個呼吸之后,他就從空中落了下來,正對著姜小樓的方向,而此時,他已經渾身粉碎,在那交戰的余波之中幾乎要被碾碎!
    而緊接著,半空中張開了一道水幕之后,荊三和那只三足鳥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是……”
    “他們去了無盡虛空之中。”
    姜小樓平靜道,而且非常肯定。
    九州不是合適的戰場,而荊三也沒有把握能夠徹底把那個三足鳥留下,所以他拖著那三足鳥到了無盡虛空之中。
    那里既有場地,而且又有時間,一時半會,那三足鳥不會再有任何的機會出現在這里了。
    荊三的實力足以自保,和那只三足鳥的糾纏之中也足以見得他是要勝過那只三足鳥的,無盡虛空他也不是不熟悉,所以姜小樓并沒有那么多的憂慮。
    而就算有,也不會是因為荊三。
    然而時局還是在她的目視之中一點點脫出了姜小樓的掌控。
    自從妖界降臨之后,九州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置身事外的人或者事。
    就連神祇也被迫參與了進來。
    妖界的攻擊不分敵我,東方天帝和北方天帝的手下同樣也逃不過,而他們想沾染人族,同樣還差得遠。
    這場面對于誰而言都不是最好的。
    但也足以得見姜小樓的選擇還算明智。
    因為若是沒有她提前破開那一道劍意的屏障,沒有任何人知道妖界會選在何日降臨——在神祇和人族兩敗俱傷之后再出現,就是最好的那個選擇。
    再加上夏太子。
    從前詐死遁世的修真界領袖歸來,而且在危局時刻……
    事情會如何發展可想而知。
    但更悲哀的還有另外一點。
    夏太子和整個人族的立場并非是在反面,但是他一心推廣的東西卻并不是這個樣子。
    如果真的按照夏太子一切順利的那個推測來看,修者戰死,神祇敗退,余下寥寥的修者和凡人。
    大夏重歸皇朝,夏太子稱皇,妖界光明正大進入到九州之中,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修者會對此表示他們的不悅。
    而后再過數年,九州之中最多的,其實不會是妖類,也不會是人族。
    而是壽命很長,修行資質不見得很好,但是卻也很難為神祇所蠱惑的半妖。
    姜小樓暗自想到,卻覺得這中間不對勁的地方更多了。
    可是她又不是南帝,要強行理解南帝確實是有一些艱難。
    南帝現在所有的舉動都像是被姜小樓逼迫出來的一般。
    先是把夏太子和須彌山明晃晃暴露出來,繡娘這些人變成了純粹的棄子,繡娘也明白了這一點,才會那么絕望,緊接著借著畫師暴露了妖類的存在。
    當然這中間還有夏太子的傾情奉獻,才讓繡娘亂了陣腳。
    但姜小樓懷疑,其實繡娘并不是因為夏太子才會這樣,而是她早就有這種打算。至于其中緣由……
    姜小樓懷疑自己可能是和東方天帝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面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猜測。
    不外乎是因愛生恨——戀愛腦是病。
    夏太子也是這樣。
    姜小樓默默想著。
    妖類就這樣被繡娘暴露出來,九州完全就是雞飛狗跳,然而南帝和妖界當真就這樣倉促嗎?
    他們難道并不明白,這樣會讓北帝和東帝的立場也開始有一些傾向嗎?
    除非南帝沒有把這兩個多年的同盟放在眼里,而他的目標或許要遠比所有人想象和猜測的要更加深遠!
    東帝收回了他的彈弓。
    不知為何,他下意識看向了姜小樓。
    “現在該怎么辦?”
    “殺妖。”
    姜小樓給出來了一個很標準的答案。
    妖界就是公敵,而且妖界不惜一切。
    “陛下跑那么遠做什么?”
    姜小樓疑惑道。
    東帝主動問她問題,卻又彈跳一般遠去,實在是令人費解。
    她卻不知道東帝也有一些心有余悸一般。
    不知為何,他始終對于姜小樓報以滿滿的警惕感——而另一側的北帝,竟然在東帝吸引了注意力之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東帝眼疾手快撈走了瀟月的尸身。
    “盟主說得是!”
    竟然也跑了!
    “盟主。”
    仙魔盟的修士終于圍了過來。
    “收拾一下,我們也撤。”
    姜小樓道,視線已經回落到了仙魔界之上。
    “先去殺妖。”
    即使明知道這是拖延之策,而且妖根本就不惜命,姜小樓也不得不做了這樣的命令。
    而她自己卻不能如此。
    她終于主動將天外樓收回。
    “應龍……還沒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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