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的情報并沒讓許顯純等得太久,要不是李淮和范建鬧出來的這一出實在是太過突然,錦衣衛外藩司也不會趕在倭國使者都到了廈門才有所行動。
大致捋清了事情的脈絡,朱由校拿著許顯純遞上來的奏章一時間也是有點苦笑不得。
不知是李淮和范建的命太好,還是德川秀中太過膽小和謹慎,總之現在是幕府主動遣使求和,那么這條件也就由得朱由校來開。
“嘿嘿!李淮和范建這兩個家伙還真會歪打誤撞,幕府的水陸大軍愣是一個也沒碰見,現在倒好,鄭愛卿和袁師的大軍都開到了半路,你們說說,這接下來,該怎么處置?”
熊文燦沉吟了一陣,見屋內沒人回答皇帝的問話,這才離座施禮道:“陛下,依臣所見,這打還是要打!談也還是要談,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唔?愛卿有何高見?”
先掃視一圈屋內同僚,熊文燦這才正色道:“屋中諸公,大多是我閩浙官員,不少人還曾任職水師,這倭寇是個什么性子,熊某也不需多說!”
“自我大明立國起,南倭之禍便延綿未絕,縱是戚帥、俞帥,也僅被動御之。當今天子圣明,我大明水師攜威壓四海之勢炮擊倭人王都,此戰雖漲我大明軍威,卻未傷及倭人筋骨。其遣使而來,更多是為探我大明底細,縱使與其修盟止戈,假以時日,亦難免其再生不軌,為我大明萬世計,臣請陛下暫息憫人之心,以登萊、福建二師嚴懲倭寇,一則彰我大明天威,二可使倭人不敢西顧,到那時再行城下之盟,其若任我宰割,則罷兵還師,其若不認,縱毀其苗裔,我大明亦可萬世無憂……”
哎呦喂!
朱由校還真沒想到,熊文燦這位老兄還真和自己胃口;拋開大明現在有沒有能力滅亡小日本,就沖他這股子不亡倭國不死心的勁頭,就算抬,朱由校也得把他抬進內閣才是。
皇帝沒有表態,座下另一福建官員卻是起身勸道:“陛下,臣以為熊大人所言大謬,倭國離我大明遠隔海路,其國民生性兇頑且不習圣教,縱使大明滅其宗廟,如此大的一塊飛地當如何治理?臣以為,莫如見好就收,一可保存我水師戰力,二可使兩國止戈修好;再以圣人之道教化之,則百十年后,其必為我大明外藩,如此才為上策!”
得,又一位大談圣人之道的家伙!
深知皇帝心意的李永貞和方正化看著這位侃侃而談的官員皆是露出了一絲同情之色,以皇爺的心思,估計這位老兄的位子也就現在這樣了,不出什么錯的話還能落個告老善終,要是再不開眼搞什么幺蛾子出來,估計也得個提前罷官都算是好的了。
屋內官員的意見大致也就分成這兩派,朱由校也看明白了,支持熊文燦的,大多是近一年來新提拔上來的年輕官員,這些人渴望建功,也有一股子整肅山河的銳氣。M.??Qúbu.net
而支持現在就罷兵講和的官員雖然各有理由,但無非就是擔心一旦戰敗剛安定沒多久的閩浙二省又會遭受倭禍,這嘴上雖說是擔心百姓,可字里行間還是擔心自家那點從海貿撈取的既得利益。
“愚蠢!”
心里暗罵一句,朱由校斜眼看了王體乾一眼,心領神會的司禮監稟筆馬上緩緩撤到了帷幕后面,不用說,凡是沒支持熊文燦的官員立刻就會出現在廠衛的黑名單上。
這些官員沒想到的是,因為自己一番“忠君為國”的表現,朱由校竟已經動了清洗沿海數省官員的心思。
大明現在需要的不是權衡利弊和維護各家平衡的官僚,尤其是作為大航海時代前哨的沿海各省,更應該以銳意進取和敢為天下先的精神去開拓四海。
年輕怎么了?沒有執政經歷怎么了?會犯錯又怎么了?
只要這些年輕官員肯學善學,只要他們能秉承公心為民,只要他們能為大明的崛起披荊斬棘,他們犯下的那點錯,自己這個皇帝就替他們兜著了。
“好了!是戰是和,朕自有決斷!”
“傳旨!閩浙二省各衛所、水師、備倭軍,全部進入戰備狀態,水師、錦衣衛嚴密監視倭國動向,各行倭商會亦要適時匯報倭國異動,告訴他們,敢有里通外國者,夷九族!”
“告訴袁師和鄭芝龍,原定計劃不變,但要給倭人打疼,打得叫他們一提大明就瑟瑟發抖!再從國子監和太學里給朕刊刻出一批宣揚尊皇忠君的典籍出來,朕有大用!”
最后一句話看似跟前面的布置根本不挨著,但朱由校可是知道后世朱之瑜東渡后其宣揚的尊王思想對整個日本產生多么深遠的影響。
朱之瑜和其弟子們形成的水戶學派,其經世致用和儒家的“尊王攘夷”思想與日本神道教所主張的天皇至尊無二思想在幾百年后逐漸發酵。
既然尊王中的“王”指的是天皇,“正統”也天皇,那么幕府將軍的地位又怎能凌駕皇權之上?
當然朱由校可沒那么好心去幫著日本天皇去重新奪取統治權,“尊王”的思想一旦生根發芽,對幕府將軍的傷害之大絕對無法估計。
而現在的德川幕府雖然還沒有在家光的手下完成統治的蛻變,但其對倭國的控制也絕非幕府末期那樣軟弱無力。
朱由校要的就是倭國的皇道派和幕府互相內耗下去,這樣大明只需維持一個不破不立,倭國起碼幾十年內都沒心思去琢磨什么富國強兵。
還有就是德川家光,朱由校雖然對這位日本最強官三代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正是在他統治時期為搭建起了德川幕府的老中、若年寄、奉行、大目付、鎖國等管理制度。
也正因德川家光出色的才干,德川幕府的統治在三幕府時期可以說是最穩定的。
再加上在繼位之時能說出“余出世即為將軍。……有不服者,即刻返國開始準備作戰。”的征夷大將軍在繼位后不僅強力鎮壓了幕府時期最為暴烈的農民起義,更是在海戰中使威震一時的葡萄牙都不敢直視其鋒。
這樣的人,朱由校又怎會放任其踏踏實實的統治倭國。
而叫朱由校感到慶幸的是,現在不僅德川秀中起碼還有五六年好蹦跶,家光那位深得父母寵愛的弟弟德川忠長也活的十分滋潤。而這一切,對德川家光來說都是能夠威脅其統治的不穩定因素,也是值得大明拿來大做文章的現成材料。
屏退了眾臣,朱由校可懶得去給他們統一思想,總之這里皇帝最大,安排下去好好辦事一切都好,哪個敢虛與委蛇直接錦衣衛上門就是。
“方卿!從花營、秘營各選十個心思縝密、左右逢源、善于揣測人心的家伙出來;三個月的時間,叫他們都能熟練說上一口倭語,哪個完不成,直接咔嚓了就是!”
“是!”
老方才不會去問皇帝為什么下了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左右學倭語的不是自己,就叫花營的那些娘們和秘營那幾個滑頭自己頭疼去吧!
“還有那個甲賀忍者,這群人朕并不信任他們,叫你西廠控制的商隊從倭國各地買來一批天賦極佳的男女幼童,先丟給秘營那幾個老怪物好好洗洗腦,剩下的,朕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全都給我打進甲賀內部!還有,那個伊賀也別放過,能收買的就收買,收買不了的就叫他們消失……”
“是!”
老方見識過倭國忍者的鬼魅手段,他也一直覺得這群神叨叨的家伙絕不似看起來那么老實,可皇帝要謀劃倭國,留著這群家伙也不過是利用罷了。
又想了一下,朱由校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回頭看了老方一眼,這才嘿嘿一笑道:“甲賀的忍者不是想把那個望月良子送給朕充作護衛嗎?告訴他們,這事,朕允了!”
身子一滯,方正化還是輕聲應了一聲,見皇帝沒什么吩咐的,便請了個安慢慢退了出去。
“嘖嘖!朕可真難喲!為了叫甲賀安心,還得在身邊帶上這么一個日本娘們!咦……臥槽!不對啊!這望月良子不會也是糊得滿臉煞白又涂了滿嘴黑牙吧!”
“方卿!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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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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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