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打扮一新的布木布泰領著兩個隨從,順著勒府的后門登上了一駕青灰色的馬車,隨著車夫將手中的馬鞭揚出了一聲脆響,直直就向著罕王宮的方向去了。
阿巴亥這邊剛領著人進了罕王宮的大門,沈瑜和解雨臣也剛從阿巴亥居住的小院里走了出來。
沈瑜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白玉似的臉上并無絲毫變化;可解雨臣整個人就顯得十分古怪,素來是閻王心性的他,臉上所呈現出來的表情既有膽怯還夾雜著些許期盼,總之就是古怪至極,叫人看起來就十分別扭。
一進到努爾哈赤賞給沈瑜的小院,走在前面的沈瑜竟突然施展出了一個詭異至極的身法,一個閃身過去就把院門關了一個嚴絲合縫。
“十三弟,你這是作甚?”
低頭沉思了一路的解雨臣明顯被沈瑜的動作給嚇了一跳,看他又把頭臉貼在門上認真著,當下竟忘記了遮掩身份,直接就沖著沈瑜喊了出來!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沈瑜一把拉起解雨臣的手腕,急沖沖就向著內堂走去。
被搞得一頭霧水的解雨臣就這樣隨著沈瑜的拉扯進了內堂,只見沈瑜又小心關好了門窗,這才轉頭盯著解雨臣開始上下打量了起來。
朝著自己周身上下看了個遍,解雨臣很是不解地問道:“我說老十三,你這么盯著三哥作甚?難不成,我身上開花了嗎?”
輕嘆一聲,沈瑜緩和了一下情緒,盡量叫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三哥,你我弟兄身陷虜營,所行之事皆是兇險萬分,所處之人皆是殘忍嗜殺之輩,您即是我十三太保中的三哥,更是我錦衣衛里的前輩,這里面的兇險,自是不需小弟多言?!?br/>
解雨臣聞言,整個人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雙眼又變成了那副陰鷙如冰的模樣,“兄弟,有什么想問的,你便問吧!哥哥絕不瞞你?!?br/>
略一思量,沈瑜開口道:“大妃的孩子……”
“我的……”
解雨臣沒等沈瑜把話說完,就直接回答了他的問題。
見他答的痛快,沈瑜又盯著他看了半晌,又是一聲長嘆道:“罷了,罷了,此間事,三哥必是有了計較,小弟再問,豈不是不信哥哥了!好,縱使刀山火海,你我弟兄又不是沒有闖過,只是小弟不知,兄長想如何處置阿巴亥和這個……孩子?”
苦笑一下,解雨臣也是無奈道:“他娘滴!老子本就是玩玩,畢竟這么一個風騷入骨的婆娘站在你的面前,就是神佛也要動心;再加上老子還想從這婆娘的嘴里撬點有用的情報出來,這把她睡了,她豈不就有把柄捏在了咱們手里。哪成想,這姣婆娘索求無度不說,還是個碰一下就結果的主,早知道這樣,老子招惹她去作甚!”
見他裝出的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沈瑜即覺得好笑,又覺得自家三哥十分可憐;眼看就奔著五十歲的人了,青樓里相好的姑娘倒是不少,可正經婆娘一直就沒娶回來一個。再加上解雨臣本就十分孤僻殘忍的性格,他自己對這事兒也早就不抱什么指望。
可現在倒好,他解三爺風流過了頭,不僅色膽包天地睡了努爾哈赤的大妃,竟然還暗結珠胎地叫她揣上了一個小的。要說解雨臣一點不動心,那是打死沈瑜他都不會相信的。
但眼下二人畢竟身處敵營,身上更是背負皇命,為這點兒女情長丟了性命倒是小事,畢竟錦衣衛干的就是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勾當。可一旦壞了皇爺的大事,那可就不是他倆的性命能夠填補的了。
干巴巴地笑了兩聲,解雨臣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不瞞兄弟說,哥哥我一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今天跟你進宮,也不過就是跟這娘們核對一下,免得日后白白替人養了兒子?!?br/>
沈瑜頗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當下也明白了解雨臣的心跡。
收回笑容,沈瑜正色問道:“三哥,以后如何,你我弟兄只怕也不好掌控。只是眼下當如何分說,不知三哥可有章程,小弟是怕一旦走漏了風聲,必會壞了陛下大計!”???.??Qúbu.net
解雨臣嘿嘿一笑,“他娘的,老子要的就是這個娃兒,要真是個男丁,倒也算我解三有后了!至于阿巴亥這個婆娘,老子對她可沒那么深的情分……”
盯著沈瑜的雙眼,解雨臣低沉著聲音說道:“嘿嘿,你當阿巴亥那婆娘是個什么好鳥不成,私下里她那狗扯羊皮的勾當可不比哥哥我做下的少,不過是遮掩一下形跡而已,她又不在乎甚地名聲,多多給老奴添點彩頭就是……”
沈瑜聞言奇道:“三哥想如何來做?”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解雨臣語氣陰惻地說道:“還有能如何,就說老子跟阿巴亥的崽子是代善的,是黃臺吉的,是莽古爾泰的……總之,只要不說是老奴的就好,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他努爾哈赤腦袋瓜子上被人說成綠油油的一片,他能否還能抻得住這金國大汗的涵養!”
沈瑜聞言卻是大驚失色,“三哥,您可想好了,一旦老奴因此而動怒,那可不僅這涉事的貝勒會受到他的猜忌,阿巴亥母子的安危可也沒了保障,如此一來……”
把手一擺,解雨臣倒是沒所謂地說道:“賢弟放心,就算老奴認定這奸夫就是他眾多子侄中的一人,他努爾哈赤還會這般不要臉面的去處置這群人不成?賢弟大可把心放回肚子,咱們這邊折騰的越大,他母子二人的安全就越有保障?!?br/>
“再者說,他老奴就是想破腦袋,他也絕想不到咱也們才是他婆娘的姘頭。而且你可別忘了,阿巴亥現在跟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婆娘自己也知道該如何去做?!?br/>
倒吸了一口氣涼氣,沈瑜這才發解雨臣的心境凈如此冷靜,不僅借機把自己摘了個一干二凈,還能在老奴和諸貝勒間人為的制造隔閡?!?br/>
沖著解雨臣施了一禮,沈瑜笑道:“三哥就是三哥,居然把事情想得這般長遠。這倒是跟朝廷做出來的那批畫本小冊不謀而合,咱們不如也搞出這么一批東西來混淆視聽,這時間一長,老奴自是難免猜忌!”
用力點了點頭,解雨臣卻在心里嘀咕道:“老子可不在乎這孩子認下多少個便宜爹。只要阿巴亥這個娘們在那杵著不認賬,那這孩兒就是他努爾哈赤的種。嘿嘿,到時只要略施手段,這幫金國的貝勒貝子們只會把眼睛盯著那誘人的汗位,老子給他們來個黃雀在后……”
四天后,沈陽城內的一處飯館。
晌午的飯時已過,掌柜的正喜滋滋扒拉著算盤珠子,剛才還滿坑滿谷的一樓大堂此時稀稀拉拉的還有三四桌客人。
自打周邊的各式戲班子和雜耍班子被請到了城里,原本冷清的沈陽這幾天一下就熱鬧了起來,而商人又一向都是敏感的,各式的買賣家根本不用招呼,全都熱熱鬧鬧地開門營業,就盼著借這場慶典的機會好好賺上一筆。
角落處的一張圓桌上,五個酒客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個熱鬧,其中一個略顯瘦小之人先向周邊看了一圈,眼見四下沒什么客人,當下嘻嘻一笑道:“我說幾位哥哥,俺這有個樂子事,不知幾位哥哥可想聽聽?”
其中一個壯漢剛灌下一盅酒水,黑紅的臉上頓時又涌起了一片潮紅,打了一個酒嗝,壯漢不滿道:“侯二,你小子少他娘的賣關子,你小子除了女人的肚皮,還能有什么樂子?俺可告訴你,你小子少他娘地在這賣乖,有啥就趕緊說,少吊老子的胃口。”
這說話的人倒也不惱,先自斟自飲了一杯,然后嘿嘿一笑道:“還是哥哥了解兄弟,不過這事雖說跟娘們的肚皮有關,但可不是弟弟我的?!?br/>
老爺們喝酒,就算前面說得一本正經,最后不是拐到銀子上就是拐到女人身上。
一聽真是這等桃色粉事,幾個人頓時就來了興致,全都把眼光聚集到了這說話的小個子身上。
小個子又邪邪干笑幾聲,又滋吱飲下一盅,這才說道:“這事倒也不稀奇,就是大妃這次懷下的孩子……”
就過了幾天,沈陽城街頭巷尾的百姓間就流傳起了金國諸貝勒貝子們都爬上過阿巴亥炕頭的故事,而且說得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就連阿巴亥屁股上有個黑痣的事兒都描繪得那叫一個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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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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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