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帥,已經(jīng)過了時辰,莽古爾泰這個匹夫是不是不來了?”
伏在草叢里的吳三桂頭上頂著一個大大的枯草環(huán),壓低了聲音問向了身旁的父親。
吳襄略伸了伸脖子向遠處看了看,見對面的山間小路上還是沒什么動靜,看了一眼兒子低聲說道:“放心吧,錦衣衛(wèi)密探的消息,一準錯不了!”
自打被祖大壽關了起來,本就生性好斗的吳三桂沒兩天便按捺不住心性,本想拉上祖大弼一起跑,可倔脾氣的祖二爺就認死理兒,說什么也不肯就這么偷偷摸摸的跑了。
無奈之下,吳三桂也只好暫時忍了,可趁著一次送飯的機會,祖澤溥興高采烈地跟祖大弼和吳三桂把皇帝率軍贏得大捷,陣斬十萬韃子的消息一說出來,這間小小的柴房便再也關不住他吳二公子。
在苦苦哀求了表兄一番后,祖澤溥無奈之下只好趁著自己夜里當值的機會,叫一個親信書僮扮成吳三桂的模樣,又連夜叫自己的兩個隨奉護著吳二少爺墮城而下,按照自己所知的吳襄軍大概方向就尋了過來。
說起來這吳三桂還真有幾分運氣,一主二仆在黑夜里既要躲著南門外的女真人,又要小心翼翼的分辨方位,結果好巧不巧的就繞到了一處明軍埋伏下的暗哨處。
這伙明軍斥候本想一刀砍了這三個來歷不明的可疑人,但領頭的斥候小旗借著微弱的月色仔細分辨了好一陣,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位一上來就揍趴自己兩個弟兄的少年郎他都很像自家偷跑出去的二少爺。
又看了看自己這邊的斥候身上的女真兵號衣,這名小旗也是暗道僥幸,心知兩伙人都是誤會了對方身份,可保險起見,小旗官也只是命人將三人趕緊押回吳襄的駐地,也并沒給三個人松開綁繩。
等到了明軍大營,得了斥候營稟報的吳襄立刻叫大兒子吳三鳳出來辨認,一路上早就發(fā)覺事情不對的吳三桂也立馬認出了自家大哥,頓感逃出生天的吳二公子立刻就摟著哥哥又哭又笑起來。
而吳三桂卻被父親狠狠斥責了一番,等聽兒子講述完隨著祖大弼偷襲黃臺吉的中軍,又斬將刈旗而歸后,吳襄和吳三鳳皆是連倒僥幸。
又聽吳三桂一臉氣憤地說起祖大壽對他和祖大弼的處置,吳襄卻又直接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了大概半個時辰,吳襄也大概能夠猜到自己大舅子的想法,于是長嘆一聲,摸著吳三桂的頭頂說道:“長伯,此事你舅舅做得沒錯,換做為父,為父亦會如此行事!”
“汝想必也該知道,陛下親率大軍在汎河城、遼河大破老奴,陣斬十萬,筑京觀五座的消息了!”
“但爾等不知道的是,陛下的大軍還將沈陽到開原一帶幾乎都屠戮一空,現(xiàn)在天子的聲威跟赫赫武功已經(jīng)足以震懾遼左,祖家跟吳家也必須作出選擇和改變。”
聽完父親的話,吳三鳳和吳三桂齊齊陷入了沉思,過了良久,看著兩個兒子,吳襄哈哈大笑兩聲,上前一步摟住吳三桂的脖子朗聲道:“罷了罷了,汝舅父的眼光為父還是信任的,你小子既入了他的法眼,此戰(zhàn)過后,便依著他的心思去做就是,眼下,你們弟兄兩個還是應隨為父再立下一些功勞才是……”
就在昨夜,吳襄軍中的一隊巡哨在巡營時被營外突然射進的兩支羽箭所驚,大張旗鼓地搜了半天,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找到,氣得吳三鳳狠狠教訓了一番負責夜巡的幾隊總旗。
當吳襄得信趕到后,看到的也只有光禿禿的兩支箭桿,接過兩支羽箭仔細看了看,吳襄卻是發(fā)現(xiàn)了其中關礙,趕忙命吳三鳳拿好兩支羽箭,又召集起營內眾將,就急匆匆地返回了大帳。
當著兩個兒子的面拔出箭頭,吳襄又從中磕出了兩個小紙卷,小心翼翼地鋪開后,便仔細辨認起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是兩封明信,并沒有加上明軍現(xiàn)在慣用的保密手法,由此可見,發(fā)信人在急切間必是沒有時間來編寫密信,又只能冒險以這種方式向吳襄投遞情報。
仔細看了看,吳襄的虎目逐漸亮了起來,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到父親的反應,吳三鳳兄弟倆互相對視一眼,年輕的吳三桂搶先問道:“爹爹,這份東西來歷不明,上面說的事情還有待查證,現(xiàn)在就聚集眾將,是不是太過唐突。”
吳襄并不答話,伸手按住箭羽尾部,示意兩個兒子仔細來看,只見兩個細小而精致的暗記沒了箭翎的遮蓋,直接呈現(xiàn)在了兄弟二人的面前。
嘿嘿一笑,吳襄對兩個兒子說道:“看到?jīng)],這是錦衣衛(wèi)密探的暗記,只有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以上的武職才能知道全部的暗記種類,而這個記號,還是戰(zhàn)前孫閣老告訴為父的,閣老他老人家說了,只要看到這個記號,所傳情報便不會有誤……”
等到諸將齊聚,吳襄又命親兵將中軍大帳里三層外三層地守了一個嚴實,這才指著桌案上的一幅地圖說道:“現(xiàn)在得到確切情報,明日,莽古爾泰這個匹夫會沿著這條路突襲松山堡,話老子就不多說了,右屯衛(wèi)那一下子,爾等也都看在眼里,那是何等的大功也不用老子再說。”
“現(xiàn)在,既然他三貝勒主動送上門來,咱爺們也就不要客氣,他莽古爾泰可是女真四大貝勒,論起分量,怎么也能頂上右屯衛(wèi)那五個雜牌貨,是英雄是狗熊,都給老子拉出來溜溜,是一戰(zhàn)封侯還是看著送上門的富貴溜走,爾等都是精明人,老子就說這些。”
看著圖上吳襄指出的埋伏地,一名參將瞪著牛眼看了半晌,憨笑了兩聲說,“帥爺找的這個地方不錯,只要他莽古爾泰敢來,咱們爺們只需掐死東西兩個口子,他三貝勒要是不生立馬出翅膀,那是絕不可能逃出去的。”
旁邊的另一個偏將捋了捋山羊胡,又瞇起三角眼,陰惻惻地應和道:“沒錯,這處山谷乃是前往松山的必經(jīng)之路,谷內地勢狹窄,咱爺們在此設伏,只需困住了韃子,兒郎們在居高臨一沖……”
桀桀陰笑兩聲,這個看起來就十分陰險的偏將繼續(xù)說道:“他三貝勒就是三頭六臂,也得叫弟兄們給剁成一個光桿!”
隨著一陣微風順著賬簾吹進了進來,搖曳的燭光映到了每個明軍將領的臉上,眾人的眼神也逐漸灼熱起來,少數(shù)幾個因極度的興奮竟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氣。
封侯啊!
哪朝哪代的武將不想覓得一個馬上封侯?哪個武將不想搏取一個封妻蔭子?
李廣為啥五六十歲還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去跟匈奴拼命?還不是想在死前拼上一個侯爵出來!
要是換做以前,這些遼東軍的兵頭可能還提不起太大興致,但前有朝廷施行軍功爵制在先,后有皇帝以帑銀補足欠餉,現(xiàn)在又有祖家兄弟立下潑天大功,莫說是這些遼東軍的領兵將領,就是普通士卒都有“陣斬貝勒頭,加官封地又賜侯”的說法。
諸事議定,吳襄也就不再猶豫,連夜拔營起寨,盡起兵馬,早早的就埋伏在了這片山谷之中。???.??Qúbu.net
而一向消極怠工的莽古爾泰雖然在代善苦苦規(guī)勸下接受了黃臺吉命他領兵突襲松山的軍令,但素來狂妄自大,壓根不把明軍放在眼里的三貝勒還是慢慢悠悠地領著正藍旗先把沿途能找到的村寨都搶上了一遍。在他三貝勒看來,這松山由他親自領兵來攻,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事兒么。
“哈哈哈!好,告訴兒郎們,把搶到的女人挑出三個上等的,拿下了松山,本貝勒要好好出出火氣!”
騎在馬上的莽古爾泰很是興奮,看著麾下士卒驅趕著十幾個女子,多日沒沾女人的三貝勒頓時就覺得小腹下面燃起了一團火來;身邊一眾親衛(wèi)和奴才們聽到主子如此說,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那群女子,然后都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
看著手下人的表情,莽古爾泰又不滿地說道:“他媽的,此番倒也邪性,這些蠻子百姓都他娘的飛走了不成,小的們費盡心思才從山溝溝里刨出這么幾個貨色出來,要不是憋得久了,本貝勒又怎會看上這幾塊料!”
又想了一下,莽古爾泰對身旁一個戈什哈說道:“罷了!看爾等的樣子也是憋的厲害,等拿下了松山,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就在莽古爾泰跟身邊人議論著男女之事時,兩騎偵騎自對面飛馬趕至,“報……稟貝勒爺,前方五里便是蘿卜溝,前鋒營已經(jīng)派出偵騎入谷查探!”
根本未加思索,莽古爾泰把手一擺,毫不在意的說道:"無妨,明狗都在大凌河后面去找他黃臺吉的晦氣,咱爺們這里又能有幾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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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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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