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在阿濟格的六千步卒開進既定的阻擊區域后,他曹小將軍展示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向對面的女真人呲出了自己帶血的獠牙。
自喀喇沁青城出兵之日,這支一直跟在他身邊征戰的漠北護軍經過與蒙古人的連番血戰,在實戰的洗禮和一次次血的教訓中已經完成了從草寇到職業軍人的蛻變。
隨著曹變蛟的一聲令下,各式型制不一的大小火炮被他麾下士卒推到了軍陣兩側,這些火炮,除了漠北護軍原本裝備的那一批,更多的還是從蒙古各個大小部落中打劫來的;跟他暴增的兵力一樣,這些火器火炮不但沒因連番大戰而出現損耗,火炮更是增加到了一百二十多門,單從數字上看,漠北護軍火器和火炮的裝備率竟然比陛下的靜塞軍還要高出了不少。
而曹變蛟之所以放任阿濟格的軍隊完成列陣,打的便是狠狠給他轟上一波的主意,八旗的悍勇久居遼東的曹變蛟自是領教過的,即便自己這邊都是騎兵,但漠北護軍連番征戰下其實已經到了一個極限,招降來的蒙古人打打順風戰還可以,一旦戰事受阻,這群二五仔不是撂挑子跑路就是直接又會反水;加上自己這邊的火炮射程實在是不堪,不把這群韃子放得近點,估計也就能聽個響。
曹變蛟就是要把這東北向的戰事攪渾,然后,才是他曹小將軍真正登場的時機……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個簡單的道理,自曹變蛟懂事之日起,曹文詔就一直在他耳邊灌輸;再加上陣斬敵酋的巨大榮耀,曹變蛟跟張獻忠、呼延震一提出這個想法,其余這兩個瘋狂的家伙沒做任何猶豫就應承了下來。
為了保障這一擊的順利,三個瘋狂的家伙從大軍中挑出了同樣瘋狂的一千二百人作為突擊力量,最強壯的戰馬,最鋒利的馬刀,最厚實的戰甲……只要軍中能提供出來的任何物資,只要對突襲努爾哈赤本陣有幫助的任何物品,全都一股腦地裝備到了這一千二百個死士身上。
而最先發動的,卻是年輕氣盛的多爾袞,初領大軍的十四貝勒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那股狂熱,再加上對面的皇纛之下便是能叫他力壓眾兄弟,助他登上大金汗位的蠻子皇帝,叫一直渴望著如父汗般建下不世基業的多爾袞又如何能再壓制得住心中那頭叫做野心的猛獸。
沉悶而短促的牛角號聲響起,八旗中最為精銳的這支騎兵完成了沖鋒前最后的結陣,后世皆稱贊八旗以騎射博取天下,這也緊緊是針對八旗里面人數最多的輕騎而言,八旗真正的精銳,便是他的重騎兵和重步兵。
對此,徐光啟曾有評價:“臣又見在遼回還人等,言賊兵所帶盔甲面具臂手,悉皆精鐵,馬亦如之……”
而八旗重騎兵較少的原因除了造價高昂,跟遼東多山嶺也有很大的關系,在這樣的地區內進行作戰,重步兵發揮出的能力反而要比重騎兵要大。
八旗重步兵的代表便是擺牙喇精銳,行軍時為了節省體力,這擺牙喇兵也全部騎馬而行,只有到了戰斗時才會下馬步戰。
也正因八旗的重騎兵、重步兵皆披重甲,又因為遼東明軍的火器實在不堪,所以在明金兩軍對壘時才會出現很多明軍火器無法破甲,即便破甲也僅傷皮肉的記載;其實這里面說的大多都是八旗中的重甲步騎,對普通的八旗士卒來說,明人的火器其實還是如同夢魘一般的存在。
而努爾哈赤交給多爾袞統領的這支重騎兵更是八旗重騎之中的翹楚,其每名戰士都是從白擺牙喇侍衛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后金軍隊中,每一牛錄一百個披甲甲兵當中,有四十名紅甲,十名白甲,五十名黑營,由此也能看出,老奴拼湊出的這六千重騎該是何等的精銳!
女真重騎的陣型和戰術也充分結合了八旗善射的特點,臨戰時,其往往先采取守勢,以一個或數個密集方陣用強弓進行一波又一波接連不斷地齊射來打擊攻向己方的敵人,因八旗子弟本就善射,百步范圍內,其恐怖的箭雨足以大量殺傷敵軍。
等到敵陣被打散、打亂之后,女真重騎才會以嚴整的沖擊陣型對敵人展開攻擊,在快要接近敵人時女真重騎還會再施放一輪齊射,然后再以大刀長矛與敵人格斗,又因遼東多山,女真重騎兵極少有機會和條件與敵人展開大規模的騎兵對決,所以其小股搏擊近戰的能力也十分出色。
與之相對的,靜塞軍雖然也注重騎射的威力,但更多時候只將騎射當作襲擾、打亂敵陣的一個手段,為了保持高機動性,除了一人三馬的高規格配置,靜塞軍的披甲更多注重的是人體的要害和馬匹的正面保護來確保發起沖鋒時的正面防御;在護住周身要害的同時通過減少非必要的防護來保持沖鋒時仍留有一定的機動性和靈活性。
再加上靜塞軍的墻式沖鋒更強調的是整個騎兵隊伍的紀律性和整個線陣的協調性,對騎術的要求雖然在明軍中已經拔尖,但絕對不是成為一名合格的靜塞軍騎兵的必要條件。
這也造就了靜塞軍十分像是一支后世拿破侖時代橫行天下的那支法國胸甲騎兵,而深知法國胸甲騎兵劣勢的朱由校也知道,這樣的騎兵部隊既沒有槍騎兵的沖擊力,也不具備全甲重騎兵的防護力,機動性更比不上輕騎兵,但在這個火器威力不足、明軍騎術普遍不高的時代,這種兼具重騎兵特點又留有一定機動性的騎兵部隊在發起集團式突擊時還是具備極強的作戰優勢。
這片十分適合大規模騎兵對戰的平原地帶,擁有遠程火炮支援的靜塞軍在對戰初期便可以抵消掉女真人的騎射優勢,逼迫其放棄慣用的守勢來主動發起攻擊。
在這一點上,年輕的多爾袞也是看得十分透徹,所以在騎兵完成結陣后,多爾袞將戰刀一揮,直接就下達了沖鋒的命令。
這邊的女真騎兵剛要啟動,早就調整好炮位的張之極也立刻下達了開炮的命令,百門銅炮齊齊噴吐著火舌,把一發發開花彈朝著女真騎兵密集的方陣中砸了過去。
只這一輪齊射,女真重騎便被轟倒了不下五六百騎,多爾袞見狀氣的雙目欲裂,命令各陣保持好隊形的同時,也同時提高了沖擊的馬速。
而張之極也就只能過上這一把干癮,畢竟明軍所剩不多的炮彈也就只能維持三輪齊射。
無奈之下,張之極只好再次命人裝填上了石頭彈,再摻和十發開花彈進去來保持持續的火力輸出。
見明人這種厲害無比的開花彈轟擊一下少了下來,正在馬上疾馳的多爾袞不由得露了一個笑容,他十四貝勒相信,只要讓大金的鐵騎沖進明軍的戰陣,對己方騎兵戰力十分自信的他相信,最后的勝利一定是屬于大金的。
沖鋒號聲響起,朱由校還真就不敢放任多爾袞的重騎兵沖殺到自己的陣前,雖然自己這邊還有三千裝備著新式燧發槍的火槍隊護衛,但缺少長矛兵護衛的火槍兵又能對身披重甲、高速而來的重騎能造成多大的傷害?毣趣閱
五千靜塞軍騎兵快速完成了結陣,在各級軍官的呼喝聲中,密集的三排線陣幾乎以相同的馬速開始緩緩移動起來,馬蹄踏過,在一陣齊整的隆隆聲中,整個大地仿佛都在有規律的震顫起來。
在軍號的調節下,靜塞軍在距離女真人二百步時開始了提速,后方的炮兵也開始調整炮口開始轟擊敵陣。
一百五步時,女真騎兵已經開始張弓,而裝備了輪滑弓的靜塞軍騎兵斜向著敵陣方向完成了已方的第一輪齊射。
至一百步時,剛剛經歷了一輪箭雨打擊的女真騎兵終于松開了扣緊的弓弦,而靜塞軍的第二輪箭雨覆蓋又稍早了一些傾瀉了下來。
聽著身旁不斷有人因中箭發出了哀嚎,多爾袞將身子又向著馬背貼緊了幾分,心中更是暗罵明人什么時候有了能射這么遠的強弓。
五十步,雙方在完成兩輪對射后,女真騎兵紛紛收起弓箭,將大刀和長矛平端,做好了與敵對撞的準備。
靜塞軍這邊也沒有再用三眼銃去完成最后一輪轟擊,畢竟這玩意面對重甲騎兵時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
“執盾!平槍!”
第一排的靜塞軍騎兵全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每人都練就了單手持槍與敵對沖的本領,而鐵盾,則是為了在第高速對撞沖擊下能夠最大限度保護己方的手段。
隨著“轟”地一聲巨響,兩支同樣精銳的騎兵就這樣結結實實地撞擊在了一起,戰馬和戰馬之間、人體和武器之間、戰馬和人體之間在同樣高速對撞下發出的聲音并不比開花彈爆炸時所發出的聲音小到哪里去。
這種勢均力敵、同樣為精銳的騎兵對決并不像后世影視劇中表現得那樣精彩。
五千靜塞軍鐵騎在女真六千騎的這一輪沖擊下同樣損失極重,那支鐵甲洪流真的就如兩股急流般在相撞的瞬間激起了一道高高翻起的巨浪,這一輪的對撞沖擊直接就收割走了雙方兩千余人的性命。
女真重騎的三個方隊直接就被滾滾而來的靜塞軍鐵騎淹沒于無形,而靜塞軍第一線陣的一千五百騎也僅剩不到八百人還能再次端起手中的長槍。
七百比一千四,在這樣的戰損比下,靜塞軍根本談不上什么優勢,只需仔細分辨,便可發現第一線陣生還的八百騎幾乎人人帶傷,不少人的小腹和肩膀處就這么插著一柄柄已經折斷的女真騎槍,有的人所受刀傷更是深可見骨,若不是憑著一股不服輸的意志在那強撐著,靜塞軍所遭受的損失差不多跟女真重騎就是相等的。
深深吸了一口涼氣,朱由校這才真正見識到了八旗精銳的真正戰力,果然不愧是能夠橫掃遼東,日后還會鼎定中原的絕對精銳,這等恐怖至極的戰力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頂尖存在。
而同樣感到驚嘆的還有多爾袞,明軍騎兵這種密集的線陣沖鋒不但氣勢十足,如此排山倒海般的三陣強襲還最大限度的保障了攻擊波次,只要自己這邊任何一陣出現些許松動,那么等待己方的也就只有三輪鐵蹄絕對無情的碾壓。
“蠻子皇帝什么時候有了這樣一支厲害的騎兵!不行,今天即便全軍死光,這支恐怖的騎兵也必須全部留在遼東,絕對留他不得!”
感嘆靜塞軍戰力強悍的同時,另一個念頭也在多爾袞的腦海中閃過,結陣的牛角號被再次吹起,剩下的女真重騎全部依令再度結陣,并沒有順勢去沖擊朱由校的本陣。
看著敵我兩支騎兵再度發起又一輪的沖擊,已經準備叫火槍隊射擊的朱由校緩緩放下了已經抬起的右手,向著馬祥麟那邊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忍住了叫他領人再沖殺過去的想法。
第二輪的沖鋒雙方的騎兵全都很是默契的沒有進行箭雨覆蓋,又因在第一輪對撞中幾乎損失掉了全部的騎槍,兩支騎兵隊伍或抽出了雪亮的馬刀,或將三眼銃等鈍器高高掄起。
同等戰力騎兵沖殺就是在用一條條人命進行著互相交換,若不是靜塞軍密集的攻擊陣形抵消掉了女真重騎在騎術優勢,即便強如靜塞軍也終會在這場對戰中敗下陣來。
但勝利女神還是或多或少的偏向了朱由校這個穿越者,多爾袞二次指揮女真重騎沖向靜塞軍的做法不過是個虛招,他十四貝勒雖然年少,但終究是后金這一輩中才智高絕的年輕翹楚,他的心里比誰都清楚,想要在這里徹底解決掉靜塞軍,沒有什么手段比直接干掉他們的皇帝來的更有效。
隨著數聲尖利刺耳的呼哨聲響起,一陣近五百人的女真重騎紛紛施展開高明的騎術,以極快的速度匯聚到了多爾袞的身邊。
八旗重甲騎兵中的白甲精銳,這五百騎乃是后金絕對精銳中的精銳,每個人都具備百人將以上的武勇,即便是剛才與靜塞軍的兩輪對撞與對砍中,這五百騎也不過堪堪折損了幾十人而已,而這五百騎,便是多爾袞對朱由校實施“斬首行動”的最后王牌,多爾袞相信,在這世間絕對不會有第二支騎兵能在正面對抗中擋住這支騎兵的決死一擊。
看到多爾袞居然脫離本陣親自領著精銳沖向的自己的本陣,朱由校居然露出了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容,這倒不是朱由校真的認為本陣的火槍隊能夠將這支精銳重騎全部射殺,或者依靠已經人困馬乏的馬祥麟部能夠將其全殲。
正如多爾袞所想一樣,朱由校也不認為己方能有抗衡八旗精銳騎兵亡命沖鋒的部隊,但人做不到,并不代表就沒有對付這支騎兵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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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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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