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應對即將爆發的戰爭,毛文龍早在上凍前就征調大批民壯對鐵山及其周邊數座軍堡進行了加固和整修。
眼下的鐵山,幾乎完全放棄了原有的四四方方的城防體系,在鐵山原有城池基礎上,毛文龍命人在鐵山方圓五里周邊又建起了五座稍小的棱堡,從外形來看,每個新修的塞堡都具備了突出的城池邊角,敵人要進攻任何一方,都只能選擇分兵來攻;而一旦分散兵力,就會使得各個塞堡中的守軍完全可以依靠火器的優勢,從容不迫地對敵人進行有效殺傷。
東江軍所裝備的紅夷大炮,最大的轟擊范圍就在兩里半到兩里之間,各個塞堡間五里的距離,完全可以將攻擊的敵軍暴露在東江軍的炮火打擊范圍內。
這樣一來,以鐵山堡為中心,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布置下來的五座小型軍堡之間不僅可以互相進行火力支援,也能很好的解決了修筑超大型棱堡耗費巨大,而中小型棱堡無法安置太多守軍的難題。
為防止敵人逐個擊破,鐵山主堡內,毛文龍痛下血本,通過各種手段購置了一批戰馬,組建起一支千人的騎兵隊伍,這支騎兵的主力,正是東江軍多年招攬的二百多名與愛新覺羅家有著血海深仇的他部女真人。
同時,東江軍在得到朝廷大批的火器支援后,雖然野戰上仍然無法與八旗硬撼;但憑借堅城大炮,只要糧草充足,想守住鐵山也并非什么難事。
毛文龍現在最擔心的,還是一直困擾他的糧草問題,為了集中兵力,在鐵山大興土木的同時,他便果斷地放棄掉了離后金最近的義州;通過數月的不斷遷徙百姓和接納流民,鐵山六堡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一萬兩千人,百姓更是足足塞進了三萬多。
登萊那邊雖然已經竭盡所有,可眼下整個東江新接納的流民就已經超過了五萬,短時間內就靠著那點海運能力,還是沒法從根本上解決缺糧的問題。
東江眾將也想到通過劫掠來緩解糧荒,可今年的遼東本就天災不斷,小打小鬧搶來的那點吃食根本當不得大用。
至于去搶朝鮮,陳繼盛等人不是沒干過,可人少了根本掐不過人多勢眾的朝鮮人;人多了又勢必會引起朝鮮君臣的懷疑,對聯朝抗金的大局會造成極壞的負面影響。
現在,毛大都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耿仲明的身上,就在半個月前,耿仲明喬裝成了女真商人,押送著一批福壽膏前去朝鮮售賣;當然,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把福壽膏兜售給朝鮮的達官顯貴,最好是能直接換成糧食才好。
盼著耿仲明的同時,毛文龍還得小心提防著女真那邊的動向;就在耿仲明等人啟程的第二天,沈瑜和劉興祚那邊同時傳遞過來消息,碩托已經得到了老奴任命,已經糾集起了后金漢軍三萬和麾下一千多正紅旗女真,號稱八萬,正浩浩蕩蕩地向著自己這邊開拔。
沈瑜和劉興祚傳遞完這條消息后便再無新的消息傳來,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后金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兵力集結,已經開始著手封鎖消息了。
連日來,毛文龍一直都在密切關注鐵山至鴨綠江一帶的任何變化,鐵山六堡駐軍里的全部斥候和夜不收被分成了三隊,輪番對一切能夠通行大軍的地方開展偵查。
而毛文龍之所以舍棄掉有著眼綠江天險的義州來獨守鐵山,則完全是在朱由校的授意下進行的,在朱由校看來,在義州與后金死拼,獲利的還是朝鮮人,鐵山與皮島卻是隔海相望,互為犄角,再加上眼下皮島進行的鴉片提煉也需嚴格保密,集中力量把鐵山打造成金城湯池,不僅可以抵御后金,還能防著朝鮮人對皮島上的鴉片起了覬覦之心。
至于義州等地,只要此番戰勝后金,這座城池自然就能失而復得;要是再從朝鮮人手里坑來平壤城,那朱由校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大張旗鼓地在整個朝鮮北部招攬遼東漢人入朝“避難”;只要在朝鮮北部的漢人數量達到了一定比例,即便大明消滅了女真,那么這么一大塊以漢人為主的地區你朝鮮還好意思去跟大明爸爸來要?
日頭西斜,鐵山東北處的一處山谷內,十個明軍斥候正牽著戰馬小心踩著地上的冰碴艱難前行,雪后的山谷里因缺少日照,又因晝夜溫度的變化,積雪早就在地上形成了薄厚不一的冰面,稍不留神便會直接叫人滑倒。
臨近谷口,斥候隊的小旗官金律突地停下,揮手向身后的同伴示意了一下,回頭小聲說道:“此處坡上有個山洞,某先偵查一番看看有無過冬野獸,如果沒有,咱們就在這里吃些干糧,給馬兒也喂足了草料。畢竟出了山谷,前面三十里內可就再沒什么遮擋,一旦遇到女真人,就是往回跑,也該叫馬兒攢足力氣才是。”
領著兩名同伴小心地接近到洞口,探頭過去仔細聞了聞,并沒嗅到那股野獸身上的腥臭味,心下稍寬,金律提刀在手,又接過同伴遞上來的一支火把,當先向著漆黑的洞內走去。
等了好大一會,金律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洞口,對一眾同伴說道:“叫人進去吧,洞內的野獸怕是遭了不知前面哪伙弟兄的‘毒手’,這幫小子雖然清理的足夠干凈,可又怎會能瞞得過小爺!”
說罷,他晃了晃手里的一塊火鐮,看上面的紋飾,顯然就是明軍日常所用之物。
聽到里面早被自家袍澤清理干凈,兩個斥候立刻沖著坡下打了一個手勢,招呼著其他同伴趕緊上來休息。
安排好了警戒之人和馬匹,金律等人在山洞最深處試了試,發現這座山洞的空氣居然是流通的,這才放心地在里面挖了個淺坑,小心地生起了一小堆火。
這野獸準備冬眠的洞里本就不算寒冷,生火的作用倒不是為了取暖,只是想把隨身的麋餅熱上一熱,再燒上一些熱水也就是了。
待安置下了戰馬,金律三五下便噎進去了半塊麋餅,灌了兩口熱水,他便快步走到了洞口。
“回去吃東西休息,這里我守來著。”
輕輕拍了拍門口警戒的一名斥候,金律小聲對他說道。
“小旗大人……”
見這名斥候想要分辯,金律臉色微沉道:“此乃軍令!”
這名斥候無奈,只好向金律行了個軍禮,便趕忙進洞去了。
不多時,金律的身后傳來了一陣愈發低沉的輕酣聲。
“他娘的,一個個睡的倒是夠快!”
回頭看著洞內橫七豎八躺著的弟兄們,金律輕輕笑罵了一句。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金律挨個拍醒了一眾弟兄,掃清了洞內的一切痕跡,十個人各自捧起洞口處的幾堆積雪,狠狠地在臉上搓了搓。
見屬下們準備停當,金律牽過自己的戰馬,把手一揮輕聲說道:“出發!”
又過了半個時辰,十個人終于走出了谷口,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小片平原地帶,金律先深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一些,他這才一指隊伍內的兩名屬下說道:小六、黑三,你們二人馬快,守在這里等候消息,一旦有什么變故,便由你二人向毛帥報信。”
安排好了送信之人,又約定好了一個時辰之后的會合地點;剩下的八名斥候也就不再猶豫,兩兩一組的分成了四隊,便驅馬向著四個預定好的區域展開了偵查……
兩個時辰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三組人馬已經按時趕到了約定好的匯合地點,只是向著東面的那組卻遲遲不見任何動靜。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向來沉穩的金律也顯出了焦急地神態,他把目光投向了東面,可目之所及,除了漆黑的一片,卻又到哪去尋半個人影出來。
就在眾人焦急地等待的時候,終于,一陣馬蹄踩踏地面的“咯噠”聲由遠及近的響了起來。
對好了暗號,借著天上的月光,金律見兩名屬下臉色陰沉,趕忙上前一步問道:“怎么回事?為何到現在才趕回來?”
“律哥,東面……”
“東面怎樣?”
不等這名斥候說完,心急的金律見他神色更加古怪,又搶著問了一句。
那名斥候的雙眼變得通紅,雙拳更是捏得噼啪作響。
“什么事,快說!”金律佯裝幾分怒意,低喝斥道。
另一名稍顯成熟的斥候這時調整好情緒,顫聲說道:“律哥,東面二十里的兩個朝鮮人村子,已經被金人屠光了!”
話一出口,其余幾人也露出了驚訝神色,這兩個斥候加入斥候營不久,為照顧他二人,金律這才特意選了一條后金最不太可能出現的區域交給他二人前去偵查。
“那群畜生,他們不配做人。”
年輕的斥候面色鐵青,緊咬著牙關,惡狠狠的把臉轉向了來路。毣趣閱
“夠了,你要記得斥候的使命。”
金律揪起年輕斥候的衣領,一臉憤怒地盯著他的雙眼。
從年長斥候被拉垮的衣甲以及他無奈的表情中,金律已經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可他們不是普通的士卒,斥候的任務,便是將一切軍情及時送達到主將那里,至于其他的事情,與他斥候營又有何干!
松開雙手,金律一臉失望地說道:“你若還是這般心性,此戰過后若是能活,便去別的營吧!斥候營絕不會容下不顧大局的蠢貨!”
揚起馬鞭,七匹戰馬向著來路狂奔而去,年輕的斥候仔細回想著金律的話,用拳狠狠錘了自己的腦袋幾下。
貽誤軍機,這名斥候的罪名其實就是貽誤軍機,只因他個人一時血勇,竟足足耽誤了傳遞軍情的半個時辰。
一旦敵人恰好利用了這半個時辰的空擋……
越想越悔,又在自己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年輕的斥候也趕緊打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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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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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