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人壯漢跟齊天說的東西,讓左從云在一旁都聽呆了。</br> 幾百人的雇傭兵隊伍,擁有裝甲車和火箭炮這種重型武器,隨時能夠在聯邦首都這種地方開火,并且算計的,都是兩國之間政客的交鋒!</br> 左從云再想想自己,干的都是什么事,是什么體量,自己這些人,要去打劫這樣一個人?</br> 左從云很不想承認這是真的,她見過裝模作樣的人也不少,可現在,那白人壯漢身上不停流出的鮮血,彌漫整個包廂的血腥味都在告訴左從云,這是真的。m.</br> 齊天點了點頭,沖白人壯漢道:“聽你的口吻,你不是美洲帝國的人。”</br> “我只是接了這個生意而已。”白人壯漢如實道。</br> “行。”齊天點點頭,“你身上大概也就這么多消息了,想活命倒是可以,但總得留下點什么,你說呢?”</br> “我明白。”白人壯漢點頭,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身體,“只是我這樣……”</br> 白人壯漢的手筋腳筋全部被挑斷,他根本沒法動了。</br> 齊天再次拿起桌上的刀:“你選,我幫你好了。”</br> 白人壯漢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面露糾結之色,在思考著。</br> 就在白人壯漢思考的這個間隙,齊天沖左從云問道:“好了,他的事問清了,該你了,你是哪邊的人?美洲帝國?教廷?羅剎?”</br> 左從云打了一個激靈,什么教廷,羅剎,她聽都沒聽說過,只能聽明白一個美洲帝國,但能跟美洲帝國放在一起講出來的,能差到哪去?自己什么時候能跟這種級別的存在搭上關系啊?</br> 左從云連連搖頭。</br> “不是?”齊天眉頭微微一皺,“不是這三個勢力,那級別低一點,瀛島?還是法老國另外那個派系?還是歐洲皇室那些看我不爽的人?”</br> 左從云越聽越是心驚,級別低一點,都是瀛島,法老國這種國家?還有那什么歐洲皇室?</br> 左從云再次搖了搖頭。</br> “嘖嘖,不說實話是吧。”齊天把玩著手里的刀,“我很不希望有別的什么聲音傳出去。”</br> 看著那刀在齊天手中舞出一個花來,白人壯漢只感到一陣心驚,沖左從云道:“姑娘,你就實話實說吧,這對我們都好!我不想死在這里,你也不想死在這里對吧?”</br> “可……可真不是啊!”左從云連忙回道。</br> “不是?那不可能!”白人壯漢搖頭,“你總不能說,是一個連瀛島都不如的勢力派你來的吧?難不成是棒子國?那些人只是當初在瀛島被齊天殺了幾個人而已啊,不至于,還是那些軍閥?更不可能了,他們沒這個膽量!要我說,你現在就別在乎什么后果了,你背后的人讓你來,給你多少錢?五千萬?一個億?你不至于為這點錢把自己命丟了吧?”</br> 五千萬?一個億?</br> 左從云想都不敢想!</br> 左從云一個勁搖頭:“我……我們就是想在火車上打劫,看他應該挺有錢的,所以……”</br> “打劫?這種拙劣的借口你也找的出來?”白人壯漢直接表示不信!</br> “我!我們真的是來打劫的啊!就想著搶點錢!”左從云都急了。</br> “可笑!”白人壯漢撇了撇嘴。</br> 齊天瞪了白人壯漢一眼。</br> 白人壯漢立馬閉上了嘴巴。</br> 齊天沖白人壯漢道:“先說你的事吧,想好留下什么了嗎?”</br> 白人壯漢眼珠子轉了轉:“五根手指行嗎?我這手腳也都被廢了,從這出去能不能活下來也不一定。”</br> 齊天想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br> 看到齊天點頭這個動作,白人壯漢臉上頓時露出喜色。</br> “怎么砍?”齊天把玩著手上的刀。</br> “砍一只手……不不不,兩個手的小拇指算兩根,然后無名指不要了吧,等等,左手無名指要,以后還得戴戒指呢,那我右手無名指不要了,剩下兩根,左手食指,右手中指,行嗎?”</br> 白人壯漢算著。</br> 這手筋斷了,還是有機會接回去的,到時候雖然活動不便,但雙手還能動,他算著怎么樣砍,不影響以后的生活。</br> “算的還挺清楚。”齊天笑了一下,揮動手里的刀刃。</br> 一陣寒芒閃爍之后,五根手指掉落到了地上,血淋淋的手指再次讓左從云發出一聲尖叫。</br> 左從云朝白人壯漢看去,就見其滿頭大汗,死死咬牙,強忍著痛苦,沒發出一點聲音來。</br> 齊天彎腰,將五根手指撿起來,放進白人壯漢的衣兜內。</br> “行了。”齊天拍了拍手,“接下來,能不能活,就看你造化了,活下來怎么說,你應該清楚吧?”</br> “清楚,清楚!”白人壯漢連連點頭,“謝謝齊先生。”</br> “不客氣。”齊天直接打開火車窗戶。</br> 在火車疾駛的過程當中,窗戶打開的那一瞬間,狂風呼嘯,桌上的東西一下就被吹散了。</br> 齊天看了眼白人壯漢。</br> “齊先生,這還得你幫下我……”白人壯漢露出難為情的神色。</br> “小事情。”齊天反手抓住白人壯漢的衣領,隨后一甩,這白人壯漢整個人就從飛馳的火車上,飛了出去。</br> 左從云眼睜睜看著,這么高大的身影,至少兩百斤的體重,在齊天的手中,就如同一個小雞仔一般,輕松被丟了出去。</br> 而且,這可是疾駛的火車啊!左從云是跳過車的,但她跳的車,都是速度已經徹徹底底慢下去的,就那樣,每次左從云跳車下去都得摔個跟頭,還有人沒站穩把腿摔斷的。</br> 而現在這個速度,直接被丟出去,命都要沒了吧!</br> 左從云再看齊天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就像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br> 大開的窗戶,呼嘯的狂風,不光是將桌子上的東西吹的到處都是,同時也將這包廂內的血腥味全部吹走。</br> 齊天拉下窗戶,看了下這滿包廂的狼藉,沖左從云開口:“收拾一下,然后我們再聊。”</br> 左從云愣了一下,旋即連連點頭:“哦,好!好!”</br> 左從云從臥鋪的角落里緩緩移動,下了地,跑到獨立的衛生間中,找了一圈沒有拖布之類的,她索性打開自己的包,從里面拿了一件衣服,沾了水后,開始收拾。</br> 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摧毀了左從云的內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