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頭捏著長春真人的脖頸，長春真人的生死，就掌握在了姜老頭手中。</br> 周圍組成劍陣的弟子們一個個都不敢妄動。</br> 姜老頭就這么捏著長春真人的脖頸，將長春真人提了起來，朝院落外走去。</br> 所過之處，那些弟子不知是剛剛已經被姜老頭打的恐懼，還是受制于長春真人，都讓開一條道。</br> 姜老頭就這么將長春真人提到了院子外面。</br>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姜老頭一把將長春真人甩到了地面上，“還能像剛剛那樣倒退，我就留你一條命。”</br> 姜老頭話落，一腳朝長春真人踩去。</br> 長春真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手拍地面，但這一次，他沒有像那種電視劇里的武林高手般，只是雙手一撐整個身體就像毫無重量的躍起一般。</br> 長春真人咬牙，用力朝旁邊一個翻滾，用一個驢打滾的丑陋姿勢躲了過去。</br> 姜老頭看到這一幕，面露譏諷之色。</br> “垃圾。”</br> 這邊的天很藍，非常漂亮。</br> 云朵掛在天空中，好像也更凝實了。</br> 齊天腳下，丟著四根煙頭。</br> “我說，這一會兒你就沒停過啊。”齊天看著又點燃一根香煙的囚牛。</br> 囚牛深吸一口香煙，緩緩將煙霧吐出，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我心里有點緊張。”</br> 齊天挑了挑眉：“那你把煙頭扔我腳下是什么意思？”</br> “這個啊，哈哈哈。”囚牛尷尬的大笑，“人來人往的，全扔我腳下顯得我這個人很沒素質。”</br> 齊天默默給囚牛豎了個大拇指。</br> 囚牛繼續悶頭抽著煙，看著街上車來車往。</br> 當一輛SUV從囚牛面前駛過時，囚牛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因為，在馬路對面，出現了一道身影。</br> 雖然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過了，雖然上次見到這道身影的時候，囚牛才二十多歲，可縱然過去這么久，現在，囚牛仍舊能一眼認出對方來。</br> “走了。”齊天說了一聲，帶著囚牛朝人行道走去，準備過馬路。m.</br> 囚牛是什么人，龍王殿九子之首，手下無數，實力強橫，龍王殿其余候選繼承人，對囚牛的稱呼，全都是老大哥。</br> 就這樣一個人物，此時低著頭跟在齊天身后，就跟小時候拿著不及格的卷子走回家簽字的心情一樣。</br> 當齊天跟囚牛走到姜老頭面前時，姜老頭開口：“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吧。”</br> 姜老頭說完，卻是一步都沒邁出，就在馬路牙子上坐下了。</br> 齊天拍了拍屁股，同樣坐下。</br> “坐吧。”姜老頭看了眼囚牛，“這么多年不見，性格跟以前一樣。”</br> “老師。”囚牛低頭喊了一聲，這才坐下。</br> 姜老頭將沖鋒衣的拉鏈拉開，從衣內的兜里掏出幾罐啤酒，分別丟給齊天跟囚牛。</br> 齊天看了一眼，這易拉罐裝的啤酒外包裝有些凹陷。</br> “剛剛打架沒控制好，不影響喝。”姜老頭說著，直接拉開拉環，放到嘴邊大口喝著，緊接著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嗝。</br> “我就直接說了啊。”姜老頭將啤酒罐放到旁邊，“我一直在追查這些人，大概是十二年前吧，我查到世界上有這群人的蹤跡，之前我不知道他們怎么稱呼自己，但今天知道了，他們自稱羅剎，我姑且也這么稱呼他們，羅剎不是指某一個組織，而是一個群體，在我們的神話記載中，羅剎是食人的惡鬼，在我眼里，他們倒也能稱得上羅剎這個名號。”</br> “我一直想把羅剎的人揪出來，一個巧合，我發現了這群人，就是在西北境，天銀，我發現三個擁有宗師實力的人在搞一些騙人修仙的把戲，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對他們進行了調查，最后發現他們就是我要找的那一批，但也只有幾個人而已，我找到了他們帶隊的人，那個人的嘴很緊，什么都不愿意說，所以我拔了他的舌頭，第二個人也不說話，我敲碎了他滿口的牙，第三個人我將他放走，讓他去搬救兵，但救兵一直都沒出現，我將那兩個宗師的尸體埋在了南山之下，我也待在南山，守株待兔。”</br> “直到南山出事，那些人也沒出現，然后，就到今天。”</br> 姜老頭說到這，朝齊天看去：“還多虧了你在歐洲那邊將天庭天帝的名號闖了出來，才讓今天這個叫什么長春真人的認為你也屬于羅剎，不然我連這個信息都捕捉不到，接下來就簡單多了。”</br> “那什么，我打斷一下啊。”齊天也放下手中的易拉罐，“所以說，我在天銀大獄碰到你，是因為這件事？”</br> “對。”姜老頭承認。</br> “我是你計劃里的一環？”齊天問道。</br> 姜老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但不準確，不是你是我計劃中的一環，而是，你們是我計劃中的一環，八年來，我不光培養了你一個人，但只有你被培養出來了，當然，你也不用問為什么這么巧把你碰到了，怎么說呢，如果不是把你碰到了，你心中也不會有這種疑惑，所有的巧合，都是在發生之后大家才覺得巧，話可能有些復雜，但很好理解。”</br> “懂了。”齊天點點頭，被姜老頭直接承認自己是計劃中的一環齊天也不生氣。</br> 其實這沒什么好生氣的。</br> 對于齊天來說，這是好事，否則現在的自己，生活不知道得凄慘成什么樣。</br> 齊天指了指身邊坐著的囚牛又問道：“那囚牛一直調查的東西你也清楚，你也覺得他會來找我。”</br> “嗯。”姜老頭點頭，“這顯而易見，他的野心比你大，當能看到龍王殿主的那個位置時，他就看不上那個位置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想調查那傳說中超越龍王殿跟教廷的勢力，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br> “沒毛病。”齊天拿起啤酒大灌了一口，“你為什么要找這些人？”</br> “殺光他們，毀滅他們。”姜老頭給出了八個字得回答。</br> “原因呢？”齊天問道。</br> “你小子問這個，是在考慮，接下來要不要跟我翻臉是吧。”姜老頭笑看著齊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