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茗瑞這才放下心來,又語重心長道:“小默啊,你別怪媽。你年紀也不小了,這個問題你必須要面對?!?br/>
“我今晚忙到十點就回家睡覺,行了吧?”
陳默拗不過她,只得認輸,誰讓這是他媽呢?
“我會打電話去警局確認的,你是個男人,最好說到做到。”
“媽,我不是你的學生”,陳默拿起空碗筷就要去廚房洗碗,卻被張茗瑞叫住,“我做了水果盒子,你帶回警局吃去吧。水果也要多吃一些,補充維生素的?!?br/>
“碗筷我來洗,我的兒子在警局就已經夠辛苦了。又難得回家,還是好好放松一下吧?!?br/>
回家的感覺真是好,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也很好。
他是不是該正視這個問題了?
回到警局以后,陳默就把張茗瑞準備給秦忱的那份水果盒子給了他,“什么時候有空,我一定把你這張嘴給縫起來才好?!?br/>
“阿姨舍不得,陳隊你肯定也舍不得啊”,秦忱打開水果盒子,咧嘴笑著,“果然還是阿姨疼我?!?br/>
“物證科還沒消息?”
陳默瞟了一眼白楊的位置,見沒人以后才又看向秦忱。
秦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便解釋道:“白副隊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說是老家出了事?!?br/>
“至于物證科,調查出來的指紋多達十五個人,這其中包括當晚在場的人以及白天的裝修工人,準備明天再一個一個進行排查。至于云河找出的玻璃碎片,上面什么都沒有。”
陳默噤聲,半晌以后才又開口問道:“王偉呢,他到現在也不肯接受調查?”
提此,秦忱頓時也覺得傷神,“他好像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我聽小吳說,他今天四點多的時候還昏迷住了院?!?br/>
“明天我親自找他一趟,你們負責排查。一定要有不在場證明,都給我好好注意著?!?br/>
“意思就是,我們今晚可以早下班了?”
秦忱滿眼期待地望著陳默,直到他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好”字。
“那陳隊你也早點回家,你可別忘記你答應張阿姨的事情。”
陳默雙手叉腰,翻了他一眼,“你是我媽失散多年的兒子嗎,她怎么什么事都和你說?”
秦忱卻是一臉得意,“張阿姨這是相信我,我當然不會讓她失望。而且我和阿姨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陳隊你好,你也就別再抱怨了。”
秦忱走以后,陳默忙了沒一會,九點半的時候和執勤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以后就下了班。
想著自己家里也沒了存貨,就開車去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想著買點吃的。
拎了一袋子零食回去以后,才發覺家里有人來過。除了媽,也沒別人了。他打開冰箱,發現里面放滿了菜和牛奶,客廳的茶幾上還擺了一袋子蘋果。
臥室也被人收拾得一干二凈,臟衣服也都被洗干凈曬好了。
心中更多的自然是感動,能被人這樣愛著固然是好。只是他畢竟這么大了,自己又不是不會照顧自己,還讓媽這樣忙活著,總覺得不太好。
可是想要問她將鑰匙要回來也不太可能,陳默便想到了換鎖。
翌日一早,云河起晚了。主要是云海沒有叫她起床,她自己又把鬧鈴給關了。
她又怨不得誰,只能胡亂洗漱,早飯都還沒來得及吃就出了門。
一路趕到警局,還是不多不少晚了整整半個小時。
“我還以為云小姐今天不會過來上班了?!?br/>
一大清早地就受到陳默的冷嘲熱諷,云河的心情也不太美妙。加上早飯沒來得及吃,心里更覺煩厭,便回懟道:“早知道不忙,我應該吃了早飯再來?!?br/>
陳默沉默了兩秒后,就吩咐道:“云河,先把尸檢報告寫出來?!?br/>
而后又望向秦忱,“你就按照我的去做,先和小吳去排查在場人,我現在出發去醫院。”
“還是等我一起去吧,我覺得你不行?!?br/>
對于云河公然的挑釁,秦忱也有些懵。這好好的,兩個人怎么就杠了起來?
卻不敢吱一聲,也不敢隨便站隊。
陳默冷著臉,“在這一方面,你自認為比我有經驗?”
云河回以同樣的語氣,“我只知道做人也要站在別人的立場上,替別人想想。”
陳默沒有說話,拉著椅子在一邊坐下。
顯而易見。
秦忱從自己桌上拿了個奶油面包給云河,又給她倒了杯熱水。
“寫完尸檢報告再吃吧,早飯不吃對身體不好?!?br/>
陳默卻是一聲冷笑,“你倒是會拿我的東西賣弄人情?!?br/>
秦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陳隊,你別這樣?!?br/>
誰知道他一大清早地發什么瘋。
云河只接過了那杯水,又說了聲謝謝,卻并沒有接過那個面包。
秦忱察覺到這不對勁的氣氛,忙尋了個借口脫身,“那我和小吳就先去忙了,一有情況就聯系你們。”
云河寫完尸檢報告,也沒給陳默好臉色看,誰讓他惹了自己?
陳默倒也不在意,看了眼尸檢報告以后,便起身離開。走到一半發現云河還站在原地,便叫住她,“你不是說我不行嗎,那你倒是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眼神里夾雜的幾分輕蔑,云河都盡收眼底。
陳默果然是個臭男人,她不禁在心里暗暗罵了一聲。
“我沒有說你不行,只是覺得你的方法不對。”
“哪里不對?”
陳默追根究底。
“昨天在現場我就已經和你說過了,我不想說第二遍?!?br/>
這還是一個有脾氣的小怪物。
“那就只能說明我不像你一樣感性了?!?br/>
陳默含糊地應了一句,便沒再說話。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
云河以為他是生了氣,卻不知道他是在想案件。
車內安靜得很,云河也覺得氣氛有些壓抑。
礙于他是個刑警,心下只想著以后還是要多收斂一些。
不過,她留下來是為了自己開心,何必苦了自己樂了別人呢?
想來想去,云河還是覺得做人要直接一點,她可學不來圓滑。
兩人到了醫院,又跟著護士來到了王偉所在的病房。他已經醒來,正坐在病床上看書,目光已經不似昨天那般呆滯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