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上榮光
——來談談一個家族的榮光吧。
一個出名的大家族，或是擁有悠久的歷史，或是具有尊貴的地位，或是做出了杰出的貢獻。
有這樣一個家族之名，那就是一份無上的榮光。
——這份榮光多么耀眼啊。他們贊揚。
——請將它一直延續下去吧。他們請求。
作為家族的一份子，繼承這份榮耀是自己的職責，也是自己的幸運。
——但是，到底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能延續這份榮光；還是因為這份榮光的延續，自己的存在才顯得有意義呢？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天已經亮了。
除了明白這件事情之外，她的大腦里是一片空白。
自己的名字。
自己的身份。
自己身處的場所。
自己所在的時代。
自己要做的事情。
——全部都，記不起來。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事情罷了。
她已經相當習慣這樣干凈的記憶，也相當習慣這樣空白的人生。
但是，自從見到那個人之后，她都能在一天之內記起這些事情。雖然第二天依舊全部會忘記，但至少，她的人生有了不一樣的地方。
就算只是一刻也好，她有了前進的方向。
從床鋪上做起身來，她稍稍扭了扭頭——還好自己記得該怎么把頭轉過去——看著眼前的一切，這里是哪里，暫時還不知道，但應該只是忘記了。
那個人——是誰來著？也只是暫時忘記了而已吧。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突然多出來的紅色印記——也許不是突然多出來的，只是忘記了而已。
從床上掙扎了半天，終于記起了該怎么從床上下去，她輕手輕腳地穿上拖鞋，看著眼前的房間愣了一秒鐘，才意識到應該推開門才能走出去。
推開木門，她站在門口，四處張望著——她在找「他」，雖然現在還沒有想起來「他」是誰，但是自己不知道為什么，非常確信這個人一定會在這里。
她一步步地確認眼前的事物。
那是沙發。
那是茶幾。
那是椅子。
那是桌子。
那是食物。
那邊那扇門之后的房間，傳來的是食物的香味。
那個房間，好像叫廚房。
她知道自己該往那個方向走了。
她的動作有些慢，因為她在確認，確認廚房里傳出來的聲音。
鍋鏟翻動的聲音。
碗筷碰撞的聲音。
以及，雖然輕微，但確實是屬于其他人的，腳步聲。
「master，你醒了？」
這個聲音她似乎記得。
她看著眼前的人。首先，這是個男人。
他有著一頭灰色短發，戴著一副眼睛，眼睛是藍色的。
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有一個形容詞可以形容，休閑風格。
他手里拿著鍋鏟，看樣子正在——炒菜？
她又看了看四周。
那個是電飯鍋。
那個是油煙機。
那個是菜刀和水果刀。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地方的事物她想起來的速度很快。也許是經常來吧。
眼前的男人見她不說話，也沒有覺得奇怪，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
這個人，和自己很熟嗎？
她又開始努力地去回憶。他叫自己「master」，那是什么來著？
對了，這是「御主」的意思。
也就是說，自己是他的主人。
——等等，為什么自己是他的主人？
——因為契約。
自己召喚出了這個人，因為契約，成為了他的御主。
以什么為契約？
令咒。
為什么自己會召喚出他來？
因為——圣杯戰爭——
好了，這一段記憶已經恢復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servant，職階為——
「caster？」
她試著發出了這樣的讀音，聽到自己聲音的時候那種陌生感嚇了她一跳，自己的聲音也能這么不熟悉，難道她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是的，master，我是caster。」男人微笑著，眼里帶著欣慰，「您今天能這么快就記起來，我很高興?！?br /> 自己還沒有想起自己的名字，但這份契約，卻已經浮現在腦海中。
她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不希望這個人為自己擔心。
「早飯已經做好了，master先去吃吧，啊——知道飯桌長什么樣吧？」灰發青年囑咐著，最后還附上一句不放心的提問，雖然這句話是在關心自己，但她不知道為什么，潛意識里覺得這是青年對自己的調侃。
她沒有回應，只是像是賭氣一樣地走出了廚房，因為自己剛剛已經認出了桌子，所以她有些自豪地坐在椅子上，拿起了——那個叫勺子的東西，把那個——叫粥的事物送進口中。
「吃」是一種本能，不用刻意去想都做得到的。
她的一天，就這么開始了。
清晨時分。赫菲斯托斯專屬實驗室里，兩位master坐在監督者之子的面前，匯報此次戰爭中出現的變故。
「——總之，我明白現在的狀況了?！购职l蘑菇頭的少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舒緩疲憊，「多謝你們，不然我也不能那么快就了解到這件大事?！?br /> 赫菲現在覺得自己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昨天晚上他熬夜進行自己的研究項目，現在已經累得有些神智不清了，但眼前這件事情，還是必須得打起精神來處理的。他該慶幸自己并不是普通人類么，否則這樣過負荷的工作真是撐不住。
「caster這一組違背了圣杯戰爭的規則，理應得到制裁。」褐發少年喝了一口咖啡，一手輕輕地敲著桌面，像在考慮下一步該怎么做，「對方能夠避免mooncell的強行消除，說明一定有所仰仗?！?br /> 「我看到對方最后走進了一座城池?！箹|方愛說道，「那個男性從者最后還說了這樣一句話——」
「『面對神代的奇跡，你們是絕對束手無策的?！弧?br /> 「看來那就是他們的王牌了。」赫菲沉思著，「能夠屏蔽mooncell的影響……真是不可思議的寶具啊?！?br />
「哼，這一對兄妹從者還真是不得了啊。」坐在東方愛不遠處的另一位master——荷魯斯·阿克薩冷哼了一聲，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很是不滿，「鬧出這么大的事，我們這一組一回戰還能進行嗎？」
荷魯斯一組和阿雷諾一組本應該在今天進行一回戰的決戰，但是因為caster一組的違規，現在這一賽很可能直接取消了，畢竟現在連caster一組的藏身地點都不知道，就算是mooncell也對這一組束手無策。
東方愛雖然沒有提這件事，但是她也是有些擔憂的，那一戰贏的人無疑是她這一組，可如果caster還活著，那么自己到底算不算是通過了一回戰呢？
「影響到你們的比賽，我替mooncell這一方表示深深的歉意。」赫菲斯托斯微微低頭致歉，同時也提出了彌補的方法：「這樣吧，你們兩位加入到討伐caster一組的陣營中，如何？」
見兩位master都沒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義，赫菲斯托斯又笑著補充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迅速解決caster一組的違規行為，因為這會動搖到圣杯戰爭規則的根本——不會因為戰敗而死去的話，那這場比賽還有什么意義？」
「所以我現在準備召集參賽者，合作解決caster一組引發的這場動亂。加入到討伐caster的陣營中的小組若成功解決了caster一組，就可以算是通過了第一和第二回合戰，而且作為監督者之子的我，還會附上相應的獎勵?！?br />
「哦？你還有那么大的權限嗎？」荷魯斯挑了挑眉頭，「你的父親不管理這些事情的嗎？」
「父親他一直隨侍在『月之頭腦』的身邊?！购辗扑雇兴沟匦χ忉尩?，「mooncell做下的決斷，都會由父親轉述給我，剛剛的決策實際上是mooncell的命令?！?br /> 「那就暫且相信你吧，監督者之子?！棺习l少年聳了聳肩，「雖然以多打少這點讓我有點不爽，不過為了能進入三回戰，我答應加入討伐隊中?！?br /> 赫菲點點頭，對于荷魯斯的決定并不意外，畢竟這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caster一組就算再強也很難在多個小組的圍攻下輕易取勝。接著褐發少年偏頭看向紫發少女，問道：「小東，你準備怎么做呢？」
其實東方愛這一組沒有必要參加這場討伐戰，因為他們的確是一回戰的勝利者，若是走正常的流程繼續接下來的二回戰，mooncell也會分配對手給他們，不管是怎樣選擇這一組都不會受到影響。
討伐caster一組終歸還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就算她不想參加也是正常的。
但是——
「……我要參加?！箹|方愛的語氣很堅定，「作為caster的對手，沒有及時解決caster的問題是我們的錯誤，我們這一組必須為這次的動亂負起責任?！?br />
她這番話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感到有些震驚。不過赫菲斯托斯也沒有過分意外，只是內心不禁贊許這個少女的決定；而荷魯斯第一次正視起這個之前差點被他殺掉的女孩，對方身上涌現出的那股決意讓他對這個看似弱小的魔術師刮目相看。
「既然二位都做好了決定，那么現在就暫且先回去休息吧?！购辗扑雇兴狗畔率种惺⒅Х鹊谋?，示意兩位master可以走了，「今日我會將討伐隊伍召集齊全，明天就可以開始行動了。到時候我會另行通知你們來討論戰略的。」
荷魯斯見監督者沒有別的事情了，起身就走出了門，他的servant現在還呆在房間里等他回去，如果太久的話不知道還要被怎樣抱怨呢。而且討伐戰的事情也得好好和從者商量一下才行。
走出實驗室的大門，在走廊上荷魯斯身邊擦肩走過一個灰色短發的男子，一身休閑風格的現代服裝打扮，是哪個來找監督者之子的master嗎。紫發少年也只是瞥了那人的身影一眼，便很快轉身離去了。
東方愛也覺得有些累了，畢竟昨天的事情她就是當事人，可以說對這件事情最了解的人就是她，在和赫菲交代清楚這件事情之后，她也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她不放心。
「赫菲，集齊人手的事情，要不要我也來幫忙？」看著黑眼圈比自己重了幾倍的少年，她有些擔心地問道，「有很多master都不了解這件事情，要找到適合的小組不容易啊。全部都讓你一個人做會不會太累了？」
赫菲嘆了口氣，再次揉了揉額頭，果然小東比荷魯斯有良心多了。
「參加討伐戰的小組至少需要有五組……具體多少還得看情況了?！股倌昝凸嗔艘豢诳Х?，接著說道：「你和荷魯斯·阿克薩，加上我自己，還得再有至少兩個組吧?！?br /> 東方愛點點頭，「那讓我來幫你找兩個合適的小組吧?！购辗频钠v是不用細看都可以知道的，作為監督者的代行者，他要做的事情肯定是數不勝數吧，早就已經分身乏術了。
「兩個倒不用，再找一個就夠了，因為——」話還沒說完，赫菲斯托斯看到走進了實驗室的一個灰發青年，笑了起來，「你這家伙總算是來了，剛剛還在想你是不是還在喂你的御主吃飯呢?！?br /> 「master在『吃』這件事情上就沒怎么讓我費心過吧。」青年笑著說道，「你也知道就算她把一切都忘記了，該怎么吃東西依然會記得一清二楚的?！?br /> 「就連你自己的master也毫不留情地吐槽，真是可怕的從者啊。」赫菲半是感慨半是調侃地回應灰發青年，然后面向一頭霧水的東方愛把之前的話說完：「總之小東你就幫我再找一組成員就可以了，因為另一組的人選我已經想好了。」
「呃，好的，那我就先走了。」看得出來灰發的男子和赫菲斯托斯是認識的，紫發少女覺得自己再呆在這里一定會影響到他們的談話，所以迅速起身從門口跑出去了。
看了那嬌小的身影一眼，灰發男子走到赫菲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辦正事的同時還能和小姑娘培養感情，真不愧是監督者之子啊。只不過這么重的黑眼圈，只會把女孩子們嚇走的吧？」
「明明幾分鐘前這里還坐著一個男的，誰和『小姑娘』培養感情了？」被這個唯恐天下不亂隨處吐槽的家伙弄得頭又開始痛了起來，赫菲喝著咖啡努力緩和著，解釋清楚自己是在辦公事，以示清白。
「那好吧，辦正事的同時還能妹子基友兩手抓，真不愧是監督者之子。這話挺貼切的吧？」青年從善如流地說道，這可不是他有意吐槽，誰讓少年自己往槍口上撞的。
——這家伙，若不是這次的行動他是必需的，真想把他直接丟去喂berserker。
努力抑制自己這么做的沖動，赫菲把瓷杯放了下來，將話題導入正經事上，「我剛剛和那些master商量的事情，正是我此次叫你過來的目的。」
「一大早被系統提示嚇醒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次。」灰發青年嘴角有些抽搐地抱怨著，「該說還好你吵醒的是我而不是master么……。不過吵醒她也沒用，她剛睡醒的時候大腦里完全就是空的……。好吧，說說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過來一趟的？」
「有一組參賽者脫離了mooncell的控制，游離于規則之外?，F在為了圣杯戰爭的正常進行，我需要召集人手討伐那組參賽者?！?br /> 「唔……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這件事一聽就很麻煩，他當「保姆」已經夠累了，這事他真沒興趣，裝傻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灰發青年認真地這么想著，并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際。
「這事當然和你有關系?！购职l少年冷笑著，用肯定的口吻宣告裝傻無效的殘酷事實。
「——這場討伐戰能否成功，你這個作為軍師的『智慧之神』起的是決定性的作用啊，托特?！?br /> 這發出刺眼光芒的，就是太陽嗎。
她一邊抬起手來遮住那灼熱的陽光，一邊迷茫地看著前方的道路。
雖然，有些不太想承認，但她好像迷路了。
本來是一直跟在caster身后走著的，但是因為對周圍的事物太過好奇，總是忍不住停下來仔細觀察一番，她這么做的結果就是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灰發青年早已不見蹤影。
不過，她并沒有責怪caster的意思，沒有好好地跟著他是自己的錯。
現在她身處于這棟看起來頗有學術風格的樓的第三層，之前她就只看見caster拐進了這邊的走廊，但接下來去了哪里她就不清楚了……
找個人問問吧，caster說過，遇到麻煩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苦惱是不行的，要懂得找別人求助。
看見迎面走來的一個嬌小可愛的紫發少女，她開口說道：「那個、你好?！?br /> 果然她還是不習慣「說話」這件事情，說出來的句子怎么聽怎么別扭。
紫發少女聽到眼前的一個陌生的女子向自己搭話，像是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友善地回應道：「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此時以東方愛的視角來看，眼前的這個女孩有著不遜色于杜爾迦的相貌（雖然杜爾迦是男性……），藍色的長發盤成一個髻梳在腦后，白色的連衣裙簡單而素雅，但是總體的氣質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那雙眼瞳帶著遠離塵世的色彩，看起來有些冷漠而難以接近。
但是這樣的漂亮的女孩子和自己搭話了！好開心好榮幸！
對方躊躇了一會，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想法，不過東方愛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所以也很耐心地等她理順言語。
「……很抱歉打擾了你，不，是您，」她糾結了一會還是決定用敬稱，因為caster是這么稱呼她的，「……請問您，有沒有見過一個，灰色頭發的男人經過這里？」
「灰發的男人……」東方愛思考了一會，「你說的是不是一個帶著眼鏡，個子這么高——」她為了說明形象還特意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她看到的那個人的高度，而這番舉動沒有白費，藍發少女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描述。
「是的，就是他。請問他往那個方向去了呢？」caster的身高的確很高，尤其跟眼前的這個——比自己還要矮上一些的紫發少女比起來，就更顯得高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隨后又覺得這樣太失禮了，強忍住笑意恢復了之前的面無表情。
「從這里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一個門牌上寫著『赫菲專屬實驗室』的地方，那個人就在里面啦。」指著自己之前來的那個方向，東方愛為自己能幫上這個女孩而感到高興。
「謝謝?！顾{發女子相當正式地向她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走了。
而東方愛還在回味著剛才的一幕——那個女孩子微笑起來的時候就算是她這個女性都不禁為之心動……。同樣是女性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更別提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杜爾迦了。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為這種微妙的事情嘆氣了，東方愛甩甩頭，拋開這些無聊的想法，邁開步子走上回去的道路。
而此時，caster正與赫菲斯托斯交談著。突然赫菲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問了這么一句：「等等，你不會把你的master丟在屋子里，自己一個人過來了吧？」
「當然沒有，她和我一起過來的?！够野l青年看向自己身后，發現自己的御主還沒有跟過來，皺起了眉頭，「我覺得她今天早上看起來沒有那么迷糊，就沒有一直管著，放著她一個自己走?！沟F在看來他對御主自信過頭了。
「喂喂，我們都很清楚的吧，她就是那種在走路的時候都會忘記自己該動的是哪條腿的人啊！」連赫菲都忍不住想吐槽他對御主到底是從哪來的那么大的信心的，「快點去把我姐姐找回來，要是她被壞人拐走了就不好了?！?br /> 實際上caster早就已經站起來沖出了實驗室，只是當他出了門之后看見正在以龜速向這邊挪動的御主之后，安心的同時眼角也不禁抽搐了起來。
剛剛他還覺得赫菲說得有些夸張了……但果然她真的是連走路的時候都要努力去想自己該邁出哪條腿嗎？！
「master，我在這里?！顾雎曁嵝涯莻€迷迷糊糊的家伙，臉上帶著苦笑，「走快一點好嗎？還是要我過去把你抱過來？」
唉，做保姆真是一件辛苦的工作，還得一邊幫赫菲處理事務一邊照顧「孩子」，真不知道mooncell是出于一種怎樣的惡意讓他現界的。
「caster?！瓜袷强吹剿蠼K于松了一口氣，她走路的速度快了一些，沒一會就走到他的面前來了，而灰發青年像是獎勵這份努力一般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能夠自己一個人走到這里，真不容易。我就不拿你動作慢這件事來訓你了?！?br /> 藍發少女露出自豪的微笑，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兩個人一起走進赫菲斯托斯的實驗室里，赫菲看到藍發的少女，溫柔地笑著說道：「姐姐，好久不見。」
藍發的少女，其名為安科菲利亞·斯貝（ankphalya·sbey），與赫菲和安科爾彼此之間是一起長大的，最重要的親人。雖然就一般的「血緣關系」而言，她們之間并不能說有親戚關系，但是在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那份關系絕對不是血緣能夠比得上的。
「……好久不見，赫菲。你好像，長高了？」
回想起褐發少年的名字幾乎只是瞬間的事情，對于最重要的親人，那份記憶無論如何都一定會銘刻在她的腦海中吧。
「給我等等，我以前到底是有多矮，怎么你和安科爾那家伙一樣，一見面第一個問候的就是我的身高？！」覺得這件事情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少年叫嚷了起來，但藍發少女對此視若無睹，而一旁的灰發青年偷笑著，完全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
「說到安科爾，那家伙去哪了？你不叫他幫你解決caster一組，來荼毒我做什么？」突然想起現在似乎有一個可以推卸責任的對象，灰發青年毫不含糊地開始賣隊友。
「我之前就已經安排他做另一件事了，所以現在輪到你了啊?！购辗坡柫寺柤?，表現出自己待人公平的品格?！缸罱鼰┤说氖逻€真是一堆呢——」
月之表側，月海原學園校區之外，藍發的少年打了一個噴嚏，還沒等他想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地里討論他的時候，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可疑身影就出現在他眼前。
「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居然想來挑戰『Hunter』，活膩了吧？」黑色的人影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舉起了手中的鐮刀，「罷了，我難得好心，現在就幫你結束人生?！?br /> 「很抱歉，現在要結束人生的人是你。」見魚兒上鉤了，安科爾的笑容看似人畜無害，但那股狡黠的氣息是藏不住的，「我說的沒錯吧，王？」
什么，這里還有其他人……
這是那人腦海里的最后一個想法，因為接下來他的頭顱就掉在了地上，在之后他的軀體便隨風消逝了。
「居然讓我親自動手處決這樣不完美的貨色，安科爾，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被稱為『王』的英靈出現在安科爾面前，臉上是很明顯的不滿，「要知道，若是激怒我的話，我隨時可以取你性命?！?br /> 「我很抱歉，王?！股钌铑h首表示自己的恭敬，安科爾努力安撫王的怒火，「讓暗夜的領主來處理這些雜魚，是屬下考慮不周。還請王再忍耐一段時間，相信一定會有值得您出手的人物出現?！?br /> 「——哼，若沒有那樣的人，那就準備為你對王的不敬付出代價吧?！挂簧砑儼滓卵b的王者轉身離去，即使是作為從者之身被召喚，但這么看起來似乎他才是少年的主人。安科爾·斯貝無奈地笑了笑，跟在那高傲的英靈身后，離開了這個地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