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吶……”
    月牙砸吧著嘴，手舞足蹈地喊著。
    于氏瞪大眼睛，“她在喊什么？奶奶？”
    “是啊是啊。”謝嘉嘉笑瞇瞇地說道：“口齒不清的，不過總算勉強(qiáng)能聽出是個什么。”
    于氏高興的不得了，還招呼謝威過來看孩子，“你瞧這小丫頭也太有靈性了，才幾個月，怎么就能喊人了呢？哎呦不得了了，我看著她心要化了。”
    謝威走近兩步，伸出一根粗粗的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臉，“老三那時候就很聰明，三個月大的時候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zhuǎn)，這小丫頭約莫像了老三。”
    “你別戳！”于氏一把將謝威的手拍開，“小月牙嫩著呢，小心你那手擦破孩子的臉。”
    謝威哈哈大笑：“行，不戳不戳。”
    跟在于氏一旁的煥兒扯了扯于氏的衣服，“讓我也看看嘛。”
    “好好好。”于氏彎下身子，把月牙抱給謝煥看，“可不可愛？”
    煥兒哇哇叫起來：“好漂亮，好嫩啊，太可愛了——”
    謝嘉嘉眉梢微挑，“這小孩……”
    “大哥的孩子。”謝長安走上前來，“三姐應(yīng)該知道的，先前因為體弱一直放在賓州那邊，這次爹娘將他帶了回來。”
    “哦……”謝嘉嘉點(diǎn)頭。
    煥兒仰頭笑瞇瞇地介紹自己：“三姑姑，我叫做謝煥，你還記不記得我啊？七姑姑她可是記得我呢，一下子就認(rèn)出我是誰啦！”
    “我當(dāng)然也記得。”
    謝嘉嘉蹲下身捏了捏小煥兒的臉頰，“你在賓州住的院子當(dāng)初還是我?guī)湍氵x的呢，還有院里那棵杏樹也是我讓人栽的！”
    “現(xiàn)在那棵杏樹是不是能結(jié)果子啦？”
    “能啊！”謝煥笑的見眉不見眼，“去年結(jié)了三十顆，我還數(shù)了呢，只是那杏子好酸啊，能酸倒牙的那種，好可惜不能叫姑姑也嘗一嘗。”
    眾人哈哈大笑。
    謝嘉嘉也笑：“那這回姑姑在院子里給你栽一顆甜杏樹。”
    “好呀！”
    謝嘉嘉捏著小煥兒的臉頰，于氏瞧了她兩眼說，“怎么感覺你如今做了娘，人反倒活潑起來？怕不是每日照看小月牙，自己也成了個孩子性子。”
    “對了，向陽呢，怎么沒來？”
    他們老兩口回京，雖不說是大日子，但好歹也大半年不見了。
    蘇向陽做女婿的照理說，不去城門口迎一迎，在府門前等著也是應(yīng)當(dāng)。
    于氏想到什么，眉微蹙：“難道翰林院又忙的分不開身？”
    謝嘉嘉垂眸說：“不是。”
    “先進(jìn)去吧。”
    謝昭昭笑著上前來，把月牙抱在懷中，謝長淵也一把拎起謝煥直接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走了走了，叔叔帶你去看看咱們家！”
    于氏連忙喊：“老五你小心點(diǎn)兒，別把孩子摔著！”
    一邊喊一邊也追了進(jìn)去。
    謝威瞇著眼捋胡須，瞧了謝嘉嘉和謝昭昭兩眼，“向陽怎么了嗎？”
    謝長淵也朝妹妹看過去。
    謝昭昭說：“是有點(diǎn)事兒，不過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jìn)去吧。”
    “對，先進(jìn)去。”謝嘉嘉頗有些頭疼，把孩子從謝昭昭懷中接過，“等晚些說吧。”
    謝威“嗯”了一聲，和謝長安跨步進(jìn)府。
    其余隨從搬行李的搬行李，牽馬的牽馬。
    謝昭昭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就見一個清瘦且書卷氣息十足的女子靜靜地立在門前臺階下，安安靜靜的，神色略微有些復(fù)雜。
    “七……小姐。”
    察覺謝昭昭看過來，那女子端端正正給謝昭昭行了個禮，“我是婉寧。”
    “我記得你。”
    謝昭昭微笑，“咱們一般大吧，當(dāng)初在閔州戰(zhàn)場上相遇時，我比你高一點(diǎn)兒，如今瞧著，咱們倒是一樣的身量了呢。”
    “是啊。”姚婉寧幾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溫聲說道：“賓州的風(fēng)水養(yǎng)人，這些年我過得不錯。”
    “那就好，如今到了京城也不必太拘謹(jǐn)。”謝昭昭去牽她，“都是自家人，進(jìn)來吧。”
    “好……”
    姚婉寧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輕吸了口氣握住，隨著謝昭昭的扶持上了臺階，之后便一起進(jìn)了大門。
    這大半個月，府上早已經(jīng)打掃的干干凈凈。
    于氏的春和樓，謝威的書房，謝長安的靜寧居都收拾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下人們也全部到位。
    謝昭昭有想過謝煥會來的可能性，所以收拾了一間別致安靜的小院空著，誰承想真的派上了用場。
    不過姚婉寧回來屬實(shí)是有一點(diǎn)意外，但好在謝府院子多，仆人也不少，一聲吩咐下去，很快也給姚婉寧找了個地方安頓。藲夿尛裞網(wǎng)
    謝嘉嘉瞧著謝昭昭有條不紊安排一切，不得不感慨妹妹聰穎能干。
    她這躺平的人生，沒有妹妹真的不行。
    于氏回去沐浴休息的時候，謝嘉嘉跑到謝昭昭身邊來，“晚些如果母親問起來，你得幫我。”
    “當(dāng)然。”
    謝昭昭拍了拍謝嘉嘉的手背，放心吧，“我有數(shù)。”
    “那就好。”
    謝嘉嘉輕舒了口氣。
    一家人該休息的都去休息，謝昭昭吩咐人準(zhǔn)備晚上的小家宴之后，也回到望月樓內(nèi)繼續(xù)翻看陸景榮送的那些醫(yī)藥本草的書籍。
    謝威收拾一番便入宮謝恩去了。
    等他回來，家宴剛巧擺好。
    謝威夫婦二人坐在主位，謝昭昭和謝嘉嘉坐在左面，謝長淵和謝長安兩人坐在右面，還帶著小月牙和謝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怎么不見那人？”謝嘉嘉低聲問謝昭昭，“就跟著父親回來的，那個姚婉寧。”
    “她讓婢女來說了一聲，身體不適，晚上就不出現(xiàn)了。”謝昭昭也小聲回。
    “哦。”
    謝嘉嘉點(diǎn)頭，“她看起來還和當(dāng)年一樣懂事。”
    姚婉寧是謝威的妾室。
    后來要入京時，她在半路上生了病，正好就在賓州附近，姚婉寧就暫時留在賓州了。
    之后謝威沒派人去接，姚婉寧也不上趕著要來。
    于是就這樣過了五六年。
    這一回算是順路把她也帶回來了。
    謝嘉嘉那時候在賓州只見過姚婉寧幾次，但感覺姚婉寧不像是父親收的妾，也不是下人，總之是個莫名其妙的存在。
    但姚婉寧很知進(jìn)退。
    不然于氏這樣的性子，怎么能容她這么個存在。
    瞧今日這場合她不該出現(xiàn)，姚婉寧不就沒來礙大家的眼嗎？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