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去山區(qū)之前，他來找我說你精神不正常，如果你真的瘋了就不能拿證，但他想娶，說費子霖讓他拖著盛萌萌，但如果我答應他就離婚提前拿證，他照顧你一輩子。我沒答應，跟他說你不可能有心思答應這個，放你出去找就能好起來。”她語氣中透露著微妙的興奮：“他一走我就給費子霖打電話，跟他說他兒子來給我下跪道歉求婚，費子霖說應該的。你知不知道費子霖有多愛面子？讓他兒子跪，比讓他死還難！”</br>
“你要面子就把我賣了！”</br>
“你也可以這么想，但你得明白如果他承諾的都做到了，那我到時肯定沒法開口。但你的決定我不干涉，所以你如果不想吃虧，就自己放聰明。知道嗎？”</br>
“知道了！”說來說去還是把我賣了！還好意思嘲笑費家愛面子，她這不也是愛面子嗎！</br>
費懷信也是，背著我偷偷跑去給我媽跪，他跟我求婚都沒跪！</br>
事情說完了，我一開洗手間門，立刻看到費懷信的冷臉。</br>
我嚇得差點跌倒，被他拉住，站穩(wěn)之后，低頭看向他的膝蓋。</br>
頭上傳來他的聲音：“你看什么？”</br>
我不僅看，我還彎腰過去摸了摸。</br>
費懷信退了一步，但我已經摸到了：“挺硬的呀。”</br>
我站起身，他臉色怪異，顯然已經猜到了我后面的話。</br>
“你干嘛去找我媽媽，還下跪！”我對此很是不爽：“還不告訴我。”</br>
“我告訴你了。”他有點別扭地側過臉：“你聽不懂。”</br>
“你不能挑個我狀態(tài)好的時候說嗎？”</br>
“完全瘋了法律就不允許注冊。”</br>
真是無語……</br>
“你那時候還說我沒瘋，還裝得那么溫柔。”</br>
“安慰你的。”他回去拎起桌上削了一半的蘋果，蘋果皮還完美地連著。我躺會病床上，正想開口，他動作突然一聽：“你瘋了挺可愛的。”</br>
“你確定啊？”</br>
“我給你喂飯，你還咬筷子。”他添了舔嘴唇，不咸不淡地瞟我：“很可愛。”</br>
“你居然會在那種時候找出‘可愛’這種感覺。”</br>
他一本正經道：“畢竟要忍耐一輩子，好過一開始就嫌棄。”</br>
“你！”</br>
他彎起了嘴角。</br>
出院后，費子霖整天讓廚房給我跟費懷信變著花樣做好吃的，說我倆簡直像難民。</br>
我們都蛻了一層皮，尤其是費懷信的脖子，直到回來醫(yī)生治過才算好透。</br>
剛回來那幾天，毛毛還只能坐著，到我們準備走的前兩天，他突然會爬了。</br>
經過十多天的“了解”，他跟我倆已經熟悉多了，在地上爬時喜歡抱人腿。費子霖對他簡直是毫無原則的溺愛，而且還在這樣引導費懷信，教他去親手換紙尿褲，說我身體不好，要歇著。</br>
費懷信第一次換紙尿褲的過程就很不順利，毛毛在他摘下紙尿褲的那一刻尿了。費懷信當場就要崩潰，毛毛卻不停地笑，使勁挺起小肚子，成功地尿濕了他的褲子。</br>
費懷信洗了很久的澡。</br>
我去浴室里問他要不要幫忙，他默默地用毛巾擦腿。</br>
我坐在旁邊跟他聊天安慰他：“古時候童子尿是包治百病的，而且醫(yī)學上也說，尿液非常干凈。你是學醫(yī)的，應該想開一點。”</br>
他沉默。</br>
“你不喜歡照顧孩子？”</br>
“沒有。”他還在擦那一塊：“不習慣。”</br>
“你看你老爸就很習慣，他真是個好爸爸。”我覺得費子霖在照顧孩子的問題上是個難得的，非常通情理的好爺爺：“你爸小時候對你也這么好嗎？”</br>
“不記得了。”</br>
“再大一點。”</br>
“差不多。”</br>
“那他不管你嗎？”</br>
“家庭教師和我媽媽會教我。”他動作停下，說：“我要什么他都不反對。”</br>
“他不是還打你？”</br>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說：“只有那一次，小時候我不懂事咬他的臉，拔他的頭發(fā)，他也不生氣。”</br>
“噢。還有呢？”我爸爸醒來時我都那么大了，我永遠都不知道我如果咬他的臉，他會是什么反應。</br>
“我媽媽說，”他表情糾結：“訓練我不用紙尿褲時候，我經常尿在他身上。”他的聲音有些懊惱：“他確實比我做得好。”</br>
“……”</br>
他可能以為我不高興，有點緊張地扭頭看我，立刻露出一臉無語：“笑吧。”</br>
“哈哈哈哈哈哈！”</br>
他無語半晌，道：“我有潔癖。”</br>
“看出來了！哈哈！”雖然他當時小情有可原，一想到他小便失禁，我就控制不住，笑得肚子疼：“別生氣，我就笑一會兒，哈……”</br>
他先是繃著臉，半晌也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有點溫柔：“我會習慣的。”</br>
“你可以不做。”家里這么多傭人，這些事其實不用我們做：“沒事的，你只要跟他一起玩就好了……哈哈哈……”</br>
“不。”他真是偏向虎山行：“我爸爸說親手照顧孩子，才會越來越愛他，繼而珍惜家人，讓家庭和睦。”</br>
“呃。”是挺有道理，但這簡直好得像假的：“你之前還說你們做這行要控制別人的生死什么的。現(xiàn)在又要搞家庭和睦。很多女人很多孩子不行嗎？”</br>
“不沖突。”他看傻子似得看我：“這是我唯一能享受到的快樂。”</br>
我沒說話。</br>
“你知道你哥哥為什么需要那么多女人？”</br>
“為什么？”繁音糜爛的私生活連警察都清楚。</br>
“做這行誰都不能信，一出事看誰都像內鬼。每次去接貨，都做好不能活著回來的準備。什么事都不能出紕漏，但再聰明的人都難免有疏忽，一疏忽就是死。”他一邊說，一邊擦著身上的水珠：“白天不敢放松，晚上睡不好。我信教，你哥哥鬼混，都是為了緩解這種壓力。”</br>
我站起了身。</br>
他忙著擦頭發(fā)，繼續(xù)說：“所以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那里的每個人都值得信任，不會背叛我，讓我放松一下，我也會盡全力保護好他們。”</br>
我已經過去抱住了他。</br>
他身體一僵，側過了臉，用眼睛瞄著我。</br>
我好久沒有這樣抱他了，感覺有些別扭：“你看我是不是很聰明呀？立刻就來表衷心了。”</br>
“不聰明，也不忠誠。”他繼續(xù)擦頭發(fā)：“整天不是騙錢就是想跑。”</br>
我很不滿：“那你怎么不找別人？找個聰明伶俐，忠心耿耿的！”</br>
“我喜歡。”他扔了毛巾，拉開我的手，瞄著我，態(tài)度驕傲得像只孔雀：“用你管？”</br>
“我可不知道哪天就把你賣啰！”</br>
他圍上浴巾：“我愿意。”</br>
“那你以前還夸我聰明來著！”他還經常夸呢，說我棋下得好，腦子聰明：“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吧？”</br>
“哄你上床而已。”他溜達出去了。</br>
我連忙跟上去，他突然轉過身，扯住我的手臂，摟了我一下，然后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睛，低聲說：“想跑還要代入這種話題，雙重標準不是好行為。”</br>
大概是因為最近我的心情沒有跌到谷底，因此沒有抗拒。他吻了過來，但只親了一會兒就松開了手，臉上的開心不見了，半張的眼里露出了難過。</br>
我認為他也是想到了毛頭，她不知在受著什么樣的苦，而我跟他理應保護好她。在此期間，我們只要有一點快樂，就會覺得自己在犯罪，對不起毛頭。</br>
費子霖不贊成我倆跟毛毛一起睡，因為我們沒辦法把這種習慣堅持下去。但我倆一到了晚上就十分想他，就悄悄溜到他的房間，在小床旁邊打地鋪，看著他躺在小床里。想象兩個孩子躺在一起的樣子，討論他們會有什么交流，已經是我們每晚的必修課。</br>
第二天一早，我跟費懷信出發(fā)，跟盛萌萌在降落機場見面。</br>
她父母完全不同意，但拗不過她的堅持。一路將她送到機場，還給她配備了好些個女保鏢，看我倆的表情也充滿敵意。</br>
隨后她父母走了，我說：“雖然不明白理由，但還是謝謝盛小姐過來。”</br>
她笑得好像之前的事全都沒有發(fā)生過：“我也是想將功折罪，如果我沒有任性，孩子就不會丟了。”</br>
沒錯，而且她現(xiàn)在不離婚依然是在任性。</br>
費懷信干脆不跟她說話，跟梁默一起去商量事情。</br>
我繼續(xù)說：“之前是我不理智誤會了你，山區(qū)非常辛苦，你卻愿意來，真的讓我很感動。”</br>
她搖了搖頭，表情很真誠：“我來只是添麻煩而已。”</br>
“哪有。”我笑著說：“至少如果他們再要求懷信去幫忙收割，防曬霜肯定夠用。”</br>
她還帶了這么多女人，多好的事。</br>
她也笑起來：“我也會煮飯，我的保鏢也都是專業(yè)人士。我爸爸說去那種地方要打點，我也帶了支票。”</br>
“那地方得用現(xiàn)金。”我說：“你的人有武器么？”</br>
“只有刀，因為槍不好帶，但費叔叔說懷信有安排。”</br>
我點頭，朝她伸出手，反正都要利用她，我既不想費懷信弄死她，又覺得她的確偷了我的毛頭，這種心情十分復雜，我媽媽說得對，我遲早要被這種優(yōu)柔寡斷害死。但我現(xiàn)在要對她友好：“山區(qū)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危險，而且進去之后輕易出不來，懷信說你身體不好，如果不舒服就立刻告訴我們，不要拖得嚴重趙醫(yī)生都來不及。”（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