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高空,大雨。</br>
儀表盤顯示高度已經下降到八百米,四周卻依舊一片漆黑,別說跑道,連進近燈的鬼影都看不到。</br>
我伸著懶腰,聽到旁邊那男人的聲音:“醒了?”</br>
“沒睡著?!?lt;/br>
姓費的還在那裝無辜:“怎么?”</br>
“疼?!闭粘@韥碚f,費懷信給我錢讓我陪他睡,疼死我也應該忍著。但實在太折磨了,我忍不住。</br>
“疼?”他戴著頭盔眼鏡,遮住了大半邊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有點奚落的語氣:“你太脆了?!?lt;/br>
我閉上眼睛,沒有接話。</br>
費懷信發出不滿的鼻音:“嗯?”</br>
我知道他是想聊天,但他不僅討人厭,也毫無幽默感,跟他聊天一點樂趣也沒有。我又不是唱戲的,假裝沒聽到好了。</br>
卻就在這時,飛機突然升了起來。</br>
我嚇了一跳,慌忙睜開眼,一切正常,不應該復飛呀!</br>
又整我!</br>
不行,我要冷靜,不能跟錢過不去,必須做到發脾氣的同時還能不引戰才行。</br>
于是我強壓怒火,靠回椅背上,換了個看上去慵懶曖昧些的姿勢:“我鍛煉也沒用,哪個男人像你這么野蠻?”</br>
費懷信還不吭聲,但飛機停止上升,開始盤旋。</br>
“說是帶我出去玩,可明明是你天天在玩我。我吃不好睡不好像一塊餅似得被你烙來烙去,現在還怪我沒力氣陪你聊天?”我這可是在夸他能干:“這種頻率連充氣娃娃也受不了……”</br>
他依然沒說話。</br>
飛機重新開始下降,漸漸地,漆黑的雨夜中,視野中漸漸出現一條璀璨的燈光,勾勒出那條閃光的J型跑道。</br>
還有五分鐘就能拿到錢了,我默默祈禱,但愿滿天神佛上帝保佑我這次一切順利,不再節外生枝。</br>
但費懷信連五分鐘都不肯放過我:“韓秋浠。”</br>
“噢?!?lt;/br>
“十點來取協議。”</br>
唷,為什么十點?算了,這大佬向來一諾千金。</br>
“我還是我的秘書?”</br>
他默了默,說:“秘書?!币粫河盅a充:“你休息?!?lt;/br>
說得就跟我的秘書也得陪他上床似得。</br>
終于降落了。</br>
艙門打開,我正要下飛機,手腕又被攥住。</br>
煩躁。</br>
錢還沒到手,我要冷靜,轉身問:“費先生還有什么事?”</br>
他的目光盯得我脊背發冷:“早餐想吃什么?”</br>
不對勁呀!</br>
“不是說好我只陪你到下飛機?”這是之前說好的呀:“以后不見面了?!?lt;/br>
他沒吭聲。</br>
想耍賴是吧?</br>
想得美!</br>
“我早上有事?!敝灰c鐘拿到錢,我還認得他是誰,先給他打個白條應付一下:“要不然中午,你洗干凈了,我吃你?!?lt;/br>
“我追加五百萬。”費懷信見招拆招:“十點?!?lt;/br>
五百萬夠我們瀟灑一年了。</br>
“只陪你吃早餐?”</br>
“嗯?!彼荒樥?。</br>
“那我想吃……”</br>
“進來說。”他拽了拽我的手腕。</br>
外面在下雨,這一會兒已經把我的后背淋得濕透。既然跟費懷信吃早餐,就要一道走,于是我重新鉆了進來,還沒坐下,腰上突然一緊,我栽到了他身上。(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