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國榮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出來, 一看是她微微蹙眉,“小怡,你媽在叫你, 進去吧。”
樂怡立馬抽身進去,留下樂國榮跟程嬸子應(yīng)酬, 他最喜歡吹噓女兒, 把女兒的事跡夸的天花亂墜。
什么十歲才開始讀書,讀了六年就考上了最頂尖的學(xué)府。
什么從小一路比賽拿第一,從不失手, 是個小天才。
什么會幾國語言, 天縱之才,在他們那邊上到領(lǐng)導(dǎo), 下到普通人, 都知道她的大名。
程嬸子都聽傻了,羨慕之情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這也太厲害了,別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這么優(yōu)秀?再看看自家的孩子, 要扔!
樂怡坐在自己的房間都能聽到她爸的吹噓聲, 不禁偷偷樂。
什么獎勵呢?她拆開來一看, 是一把鑰匙和房契。
咦咦, 這地址……
她沖了出去, “媽,你看。”
吳小青正在干家務(wù),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給你的獎勵到手了?我看看哪里的房子……也是這條街上的?不錯不錯。”
見她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樂怡指了指一個方向,“就在隔壁。”
吳小青愣了一下,“隔壁?那不是程嬸子家嗎?是不是弄錯了?”
“是另一邊。”
吳小青呆了幾秒, 忽然興奮的大叫,“國榮,你快進來,快。”
樂國榮還以為出什么事了,嚇了一跳,飛奔回來,“怎么了?”
當(dāng)他看到房契時,眼睛都直了,“隔壁也是我們家的???”
吳小青白了他一眼,“不是,全是小怡的,跟你沒關(guān)系。”
樂國榮:……
隔壁也是同樣的格局,兩正房,東西廂房各一間,院子不大,房子有點破舊,就是普通的民居。
但對于樂家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好了。
樂國榮越看越喜歡,以后女兒結(jié)婚住的地方都有了,一般男人都不樂意跟岳父母住一起,但隔壁住著就沒問題。
一想到這,他開心的不得了,“到時能多弄個門臉,做生意也好,租給別人也好。”
吳小青微微提了一句,“現(xiàn)在暫時別做生意,先看看情況。”
棒打出頭鳥,還是不要太著急,她當(dāng)年靠著謹(jǐn)慎小心才逃過一劫。
樂國榮沒有異議,他沒什么本事,但對妻女言聽計從。
傍晚,樂怡一家和李大夫就來到帝都農(nóng)業(yè)大學(xué),蕭老爺子自從孫子去國外讀書,就一直一個人住在宿舍,有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和學(xué)生們照顧著,日子過的還好。
樂家這次進京,并沒有提前告訴蕭老爺子,而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結(jié)果,驚喜沒有,驚嚇倒是有的。
蕭老爺子生病住院了,樂家人嚇了一跳,匆匆趕去醫(yī)院。
推開病房,樂怡第一個沖進去,只見蕭爺爺一個人孤單的躺在病床上,一只手吊著鹽水,很是凄涼。
“蕭爺爺,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蕭老爺子看到她又驚又喜,坐了起來,“小怡,你這么早就過來了?怎么不提前發(fā)個電報?”
樂怡一把扶住他,他很瘦,枯瘦的手都有老年斑了,她心里不是滋味,“您別動,快躺好,您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一想到蕭爺爺生病時都沒有人陪伴在身邊,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就很難過。
蕭老爺子年紀(jì)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這里痛那邊疼的,但他很樂觀,“小毛病,掛幾天水就好了。”
樂怡惦起腳尖看藥水成分,是退燒的?“以后有我和小然陪著您。”
樂然擠過來,握住他的手,“蕭爺爺,您以后跟我們一起住,我干爸也來了,大家像以前那樣,一起住,一起吃飯,多開心呀。”
樂國榮夫妻和李大夫圍著蕭老爺子,七嘴八舌的搶著說話,一時之間,病房內(nèi)熱鬧的不得了。
蕭老爺子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容,心里暖暖的,年紀(jì)越大越怕孤單,越喜歡熱鬧。
一道聲音猛的響起,“這是病房,請保持安靜,病人需要多休息。”
一個年輕女子微微蹙眉,不認(rèn)同的看著他們。
樂怡定晴一看,這不是黃露嗎?她怎么在這里?
蕭老爺子含笑說道,“這是自家人,他們都是來看望我。”
“這是我的學(xué)生,黃露,這幾天都是她在醫(yī)院照顧我,非常貼心,小怡,你們的年紀(jì)應(yīng)該差不多。”
樂怡揚了揚眉,黃露考上了農(nóng)業(yè)大學(xué)?“我們見過的,你好,黃露同學(xué)。”
她的態(tài)度挺溫和,對黃露在醫(yī)院里照顧蕭爺爺,她是感激的。
黃露也是一臉的意外,“你好,這是趁暑假來京城游玩嗎?等蕭教授病好了,我?guī)愕教幑湟还洹!?br/>
年紀(jì)長了幾歲,她表現(xiàn)的挺得體,沒有那么浮躁,但樂怡聽出了些許不同的意味。“謝謝,不用。”
黃露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頭發(fā)用束帶松松挽起,亭亭玉立,溫婉柔美。
她親切的笑,“我們也不是外人,別跟我客氣,作為一個京城人,我要盡地主之誼的。”
這話聽著沒毛病,但樂怡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這是秀優(yōu)越感嗎?劃重點,京城人,地主之誼。
看來本質(zhì)還是沒變,嘖嘖嘖。
蕭老爺子卻聽不出這些,得意的哈哈大笑,“她是來讀書的,她被京城大學(xué)錄取了。”
黃露的笑臉僵住了,“什么?京城大學(xué)?”
她考了兩年才考上農(nóng)業(yè)大學(xué),還是求了小外公找人給她補課,本來頗為得意,畢竟是人人羨慕的天之驕子。
但比起京城大學(xué)的,就不夠看了。
樂怡才不管她的想法,笑意盈盈的道,“蕭爺爺,我沒有丟您的臉吧。”
她的基礎(chǔ)是蕭老爺子打的,既是老師,又是爺爺,感情很深厚。
蕭老爺子慈愛的看著她,“你一直是我的驕傲。”
語氣滿滿的自豪。
樂怡開心的笑了,“蕭爺爺你快點好起來,我想讓你送我去學(xué)校。”
黃露驚訝萬分,“你這么大了,還需要別人陪嗎?”
樂怡握著蕭老爺子的手,眉眼彎彎,“我的榮耀要跟我的家人一起分享。”
送自家孩子去頂府學(xué)府,這是家長一生最大的驕傲,一生最值得回味的記憶。
蕭老爺子老懷大慰,整個人都高興的不得了。
黃露深吸了一口氣,“蕭教授,我?guī)湍蛄孙垼斐脽岢粤税伞_@是領(lǐng)來的藥,醫(yī)生說,飯后服用兩顆,一日三次。”
蕭老爺子微微頜首,“這幾天辛苦黃露同學(xu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黃露怎么肯走,照顧蕭教授的活是她搶來的,這幾天好不容易拉近了關(guān)系。
平時蕭教授太難接近了,獨來獨往。
樂怡輕飄飄的說道,“黃露同學(xué),休息不好容易老,你看著有點老相。”
黃露:……
蕭老爺子是老年病,在醫(yī)院掛了幾天吊水就好了,樂國榮將他接到家里一起住。
吳小青把隔壁屋子簡單的整修了一下,添置了家具,一間給蕭老爺子住,一間給李大夫住。
兩套房子中間開了一扇門,合起來是一家,又互不干擾。
李大夫更喜歡這樣的安排,更自在,有自己單獨的私人空間。
蕭老爺子也很喜歡,雖然沒有自家的祖宅精致寬敞,但勝在有人生煙火味,溫暖,踏實。
廚房煙霧裊裊,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孩子在院子里玩耍,這種感覺太舒服了。
在院子打轉(zhuǎn),蕭老爺子看到棗樹,愣了一下。
“小怡,你家也有一顆棗樹呀?”
自家祖宅有一顆棗樹,一到成熟季節(jié),枝頭綴滿顆顆紅果,如繁華似錦。
樂怡坐在屋檐下看書,“是清平哥種的。”
“他?”蕭老爺子更震驚了。
樂怡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小腦袋微歪,一雙黑眸如盛滿了星光,“您不知道?”
蕭老爺子看著漂亮的小姑娘,心里一動,有些不敢置信的瞠目,不會吧?
“你家的一把鑰匙由他保管,我平時很忙,很少過來。”
樂怡笑瞇瞇的問,“您想他嗎?”
“想啊,很想很想,尤其是生病時,但……”蕭老爺子神色復(fù)雜極了,兒女親情在家國面前不值得一提,更何況他也有私心,只有他變的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我盼著他走的更遠更高,你想他嗎?”
樂怡坦然的點了點頭,“想的呀,我太聰明了,跟身邊的小朋友玩不到一塊去,他可以,我們是同類。”
可惜,他出國后音訊全無無,連一封信都沒有。
也不知他過的好不好,哎。
兩人剛有點傷感,“吃飯了。”樂國榮一聲喊,大家紛紛跑過去。
滿滿一桌子的菜,有蕭老爺子愛吃的三鮮湯、皮蛋豆腐,李大夫愛吃的雪花排條,拍黃瓜,樂國榮愛吃的紅燒肉、吳小青愛吃的烤鴨,樂然愛吃的鹵牛肉,樂怡愛吃的酸菜魚。
蕭老爺子喝了一口三鮮湯,就是這個味,讓他懷念至今。
“一直想吃這一口,可惜食堂沒有。”
食堂吃飽就好,不能求有多美味。
這是吳小青的拿手菜,她柔聲說道,“以后我經(jīng)常做給您吃。”
蕭老爺子吃著美味的飯菜,看著一張張帶笑的臉,忍不住舒服的喟嘆,這才是家呀。
李大夫主動舉起茶杯,“來,大家喝一杯,為了這一刻的團聚。”
大家笑哈哈的碰了碰杯,樂然皺了皺鼻子,“就缺一個清平哥了。”
氣氛一滯,樂國榮拍拍他的腦袋,“等他回來,我們?nèi)ゾ┏秋埖瓿灶D好的。”
樂然最愛吃了,“好啊好啊,誰請客?”
樂國榮哈哈大笑,“當(dāng)然是蕭清平,他可是有三套房的有錢人。”
樂然好奇的看著樂怡,“我姐有兩套房,她也是有錢人嗎?”
“呃呃。”
樂怡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并不是,房子是用來住的,跟錢沒有關(guān)系,我是窮光蛋。”
樂然覺得好有道理,“等我賺了錢給你花,你就不窮了。”
他現(xiàn)在是天真的少年,被家里人保護的很好,家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多年后,他只想說一句,騙小孩不眨眼的大騙子!!
京城兩套四合院的窮光蛋?呵呵。
“謝謝你呀。”樂怡忽悠小孩子,良心一點都不會痛。
樂國榮挾了一筷子菜給蕭老爺子,他們夫妻很敬重這位長輩。
蕭老爺子替他們培育一雙兒女,他們把老爺子當(dāng)親爹般侍候,感情是雙方面的。“老爺子,您看現(xiàn)在的政策有什么變化嗎?如果做生意的話,可行嗎?”
蕭老爺子微微搖頭,“暫時不要,政策隨時會變。”
他都這么說,跟吳小青說的都一樣,樂國榮暫時歇了這份心,打算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臨時工,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樂家的戶口已經(jīng)落在房子名下,樂然也被蕭老爺子安排在不遠處的一所中學(xué)讀書,下學(xué)期讀初三。
接下來幾天,一行人四處轉(zhuǎn)悠,吃吃喝喝,就當(dāng)熟悉一下環(huán)境。
正是飯時,樂然東張西望找吃的,湘南飯店。“我們?nèi)コ赃@一家吧。”
“那就進去看看。”
這是一家國營飯店,生意很不錯,排隊的挺多,樂怡姐弟倆扶著蕭老爺子先去占座位。
樂國榮點了幾道招牌菜,五彩牛柳、芙蓉雞片,糟熘魚片,三鮮燒賣,砂鍋丸子。
菜一上來,大家迫不及待的舉筷,樂怡愛吃魚,先挾了一筷子糟熘魚片,“爸,還沒有你做的好吃,不夠嫩滑,有一點腥味。”
樂然也一臉的嫌棄,“三鮮燒賣也沒有爸爸做的好吃,不夠鮮呀,是不是食材不新鮮?”
吳小青趕緊阻止,“噓。”
但來不及了,已經(jīng)引來無數(shù)目光,店員的臉色很不好看,“不懂就不要瞎說,我家的食材是出了名的新鮮,招牌菜更是一絕,人人都愛吃,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懂什么京城美食呀,想鬧事的話請出去。”
他只差說一句,你們這些鄉(xiāng)巴佬懂個屁,滾吧。
樂然的臉色通紅,又羞又窘,他不是故意的。
樂怡微微蹙眉,好言好語的不行嗎?非要這么粗暴。
她用手指輕敲桌子,清脆的聲音響起,“糟熘魚片是魯菜中一道經(jīng)典菜肴,至今流傳百年,主材料是鯔魚,先取魚肉浸在水中幾小時,這一步是為了鮮肉更嫩,顏色更好看。撈出來后瀝水切片,用專用的刀片,每一片都要大小一樣,2.6厘米見方,0.17厘米厚,這很考驗廚師的功力。”
裝逼嘛,誰不會。
這話果然成功震住了所有人,店員也愣住了,每一片的大小都知道?看出來的?不可能吧?
樂怡用筷子挾起肉片,優(yōu)雅從容的品嘗,“這道菜最關(guān)鍵的是兩點,第一,香糟汁非常重要,每家都有獨門秘方……”
她淡淡一笑,“你家嘛,黃酒糟發(fā)酵時間只有八小時吧,不夠,最起碼要十小時,這樣才能保證香味的綿長和厚重,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你家廚師。”
食客們半信半疑,他們怎么覺得這味道夠好吃了?
黃酒糟發(fā)酵時間一般人都吃不出來吧,嗯,廚師也吃不出來。
店員愣了兩秒,忽然跑向廚房,不一會兒,一個胖胖的大師傅跟著店員出來。
“大師傅,就是她,她說我家香糟汁味道不醇正。”店員挺委屈的告狀。
胖師傅直勾勾的看著樂怡,“你怎么知道黃酒糟發(fā)酵只有八小時?每一缸香糟汁都是我親手調(diào)的,我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食客們:……
店員不敢置信的尖叫,“大師傅,她說對了?”
樂怡神色淡然自若,“嘗出來的,這不難吧。”
她裝的一手好逼,一派高人風(fēng)范。
全場靜的出奇。
大師傅:……
他心緒翻騰,“還有一關(guān)鍵點是什么?”
樂怡喝了一口茶水,悠然自得,“滑魚片時的火候要恰到好處,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全憑經(jīng)驗和手感,這一道菜的火候過了,如果少滑30秒,會更滑嫩。”
胖師傅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你說的頭頭是道,不如親自下廚做一道糟熘魚片,讓大家品鑒。”
“不會。”樂怡挾了一個丸子,慢慢吃著,舉手投足之間灑脫風(fēng)流,自有一番氣度。
胖師傅太意外了,“什么?你不會?”
樂怡伸出自己白嫩的左手,手上沒有繭子,“我家里人從不讓我下廚,對他們來說,飯菜人人會做,還不如省下這些時間多讀點書,爭取早點考上頂尖學(xué)府,對家里更有幫助。”
她要學(xué)的太多了,從早六點到晚12點,時間不夠呀。
當(dāng)然,她有時也會幫著打打下手。
而她的右手指腹全是厚厚的繭,寫字留下的,她的時間花在這方面了。
店員不樂意了,你一個門外漢,連下廚都不會,怎么好意思說三道四?
“小姑娘真會吹牛,連做飯都不會,還想考上頂尖學(xué)府,哈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
他故意笑的很大聲,把樂然激怒了,他大魔王姐姐是別人能笑話的?“已經(jīng)考上了。”
“啥?”
樂然挺起胸膛,驕傲的不得了,“我姐以全省第一的身份,被京大錄取了。”
全場:……
店員的聲音都弱了幾分,“就算成績好,也不能對別人的菜品瞎指責(zé)……”
樂怡站了起來,落落大方的拱了拱手,“我雖然不會做菜,但我爸會,他有一手好廚藝,我們姐弟的舌頭被他養(yǎng)刁了,才會多說了幾句,若有得罪之處,在此鄭重的向貴店道歉。”
她大方又坦率,讓人心生好感。
她都道歉了,店員還能怎么辦?
胖師傅看向了樂國榮,“你爸做的菜比我們的招牌菜還好?”
“這個嘛。”樂怡想了想,特別中肯,“見仁見智,每個人的喜好口味都不一樣,我們從小吃慣了我爸做的菜,自然是覺得天下第一。”
胖師傅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姑娘雖看年紀(jì)小,其實聰明著呢,能鬧事也能平事,滑不溜手,索性盯上了樂國榮。“這位同志,你會做糟熘魚片?”
樂國榮特別老實的樣子,“會,我女兒特別愛吃。”
胖師傅覺得這個同志挺老實本分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生出一個人精女兒。
“請你下廚做這道菜,我想嘗嘗。”
樂國榮很為難,“這個不大好吧,我只是一個食客,不方便進你們廚房,不合規(guī)矩。”
胖師傅是個廚癡,在這方面苦心鉆研,非要見識一下樂國榮的廚藝,他咬了咬牙,“你們這桌菜算我請客。”
“那怎么好意思?”樂國榮笑的憨憨的,“我女兒經(jīng)常說,無功不受祿,那我就下廚做兩道菜,當(dāng)是回報。”
樂怡笑瞇瞇的豎起大拇指,“爸爸,加油。”
吳小青嘴角抽了抽,他們父女倆越來越像了,都喜歡裝大尾巴狼,得了便宜還賣乖。
配合的越來越默契,聯(lián)手給別人挖坑,讓人不知不覺的踩進去。
嗯,胖師傅已經(jīng)踩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片2.6厘米見方,0.17厘米厚這一段糟熘魚是百科上的,不知道真假,說明一下。黃酒糟更是現(xiàn)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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