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在一個叫大黃坡的地方, 離公社車站不遠，四面八方的村民們趕來，熱鬧非凡。
    樂怡一家四口戴著自制的口罩, 背著自制的包包，先在集市轉了一圈。
    攤位密密麻麻, 多的不得了。
    有蔬菜的, 水果的，雞蛋的，豆腐等食品, 也有各種手工制品，看都看不過來。
    過來換東西的人成群結隊，都是結伴而來, 手里都拎著東西。
    樂怡看的眼花繚亂時, 忽然被一個人拉住，她嚇了一跳立馬縮在爸爸身后，小手緊緊拉著爸爸的衣服，防備的看著對方。
    不會是人販子吧？
    不能怪她的反應過大, 她時時刻刻都提防著, 原書中說她就是在這一年夏天被拐賣的。
    誰知道她這只小蝴蝶的到來, 會不會讓時間提前呢？
    樂國榮更是一把護著女兒，擋在最前面。
    對方也嚇了一跳, 朝后退了幾步, “那個……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想問問你的包包是自己做的嗎？換嗎？”
    是五個年輕女子, 都穿著新衣服，說話的是一個臉蛋圓圓的女子，咦, 這不是國營飯店的營業員嗎？
    樂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包包，小貓圖案的拼接包包，小貓憨態可掬，非常可愛。
    這是她特意為自己做的，有些舍不得，但……有錢一切好商量。“你想用什么換？”
    圓臉女子精神一震，“十個雞蛋。”
    樂怡搖了搖頭，太便宜了，這個包花了她不少心思呢，她拉著爸爸的手繼續往前走。
    圓臉女子眼巴巴的盯著包包，越看越喜歡，“再加兩斤黃豆。”
    樂怡沒有停下腳步，“我考慮一下?！?br/>     “再加三斤黃豆，不能再多了。”圓臉女子實在是太喜歡這個造型別致的包，她家里條件好，她自身工作也好，挺舍得花錢的。
    “行，成交?！?br/>     樂怡掏空包里的東西，笑瞇瞇的將包遞過去，第一單成交了。
    黃豆都是自家種的，賣相看著還不錯。
    其他女子卻盯上了她倒出來的東西，有好看的錢包、發飾和手帕。
    年輕女孩子對這種小東西最沒有抵抗能力了，也最愛美。
    這些款式造型都是市面上沒有的，很別致，自帶萌感，讓人忍不住想買買買。
    一會兒功夫，十個發飾，五個錢包，五條手帕，四個拼接包就被她們挑走了，黃豆和雞蛋收了一堆。
    沒有換到拼接包的女孩子還跟他們訂了一個，約好明天再來。
    國人都愛跟風，見這些女孩子都在買，其他人也湊了過來，你挑一樣，我挑兩樣，一小時就將存貨掃光了。
    樂國榮一臉的懵逼，就這么賣光了？怎么可能？女孩子的錢太好騙了吧？
    他以為只是來陪妻女玩過家家的。
    吳小青樂滋滋的，看著眼前換來的東西，特別有成就感，“別愣著呀，趕緊清理一下，將東西送去縣城。”
    她還叮囑了一句，“別忘了把小蕭家的碎布條帶回來?！?br/>     東西大半是大包換的，125個雞蛋，七分一個，就八塊七了，黃豆30斤，綠豆25斤，還有雜七雜八的蔬菜，加起來也應該有十塊錢吧。
    公社有去縣城的公交車，就是比較慢，樂國榮不敢多耽擱，拎著東西上車去縣城。
    吳小青帶著一雙兒女回家繼續做手工，今天的開門紅讓她信心滿滿，如打了氣般動力十足。
    得抓緊時間多做些，一共就十五天，要是有縫紉機就好了，能多做幾個。
    樂國榮顛簸了兩小時終于到了縣城，一下車，一個身影就迎了過來，“樂叔?！?br/>     是蕭清平，他一直守在車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每一輛車。
    樂國榮驚訝的看著他，“不是約好了去你家嗎？你這是守了多久？”
    “下午一直在這。”蕭清平戴著帽子和口罩，捂的嚴嚴實實，但就算這樣，在寒風中待了這么久，早就凍成冰塊?！笆?，順利嗎？”
    “挺順利的。”樂國榮將麻袋拎下來，蕭清平的心這才落到實地，事情成了！
    雖說計劃很周全，但誰都說不清楚事情能不能如他們如愿的發展。
    約好了今天不順利就不送貨，超過六點就不要盼了。
    他忐忑的這么久，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晚上都沒有睡好。
    樂國榮看著單薄的少年，有些擔心，“你一個人行嗎？要不我幫你一起賣？”
    蕭清平婉言謝絕了，“不用，叔，我一個人能行的，天色不早了，您趕緊回家吧，再晚就沒有車子?！?br/>     他不能凡事靠別人，得體現自己的價值，不然憑什么跟人家合作？憑別人的善心嗎？別逗了。
    “對了，這是兩捆碎布條，您先帶走?！笔捛迤降念^腦特別清晰，“明天下午我去東風公社取貨，您就不用辛苦跑一趟了?！?br/>     自己多辛苦一些，賺了錢也能理直氣壯，而不是靠別人施舍。
    他帶來了一輛簡陋的小推車，東西往上面一放，拉著就能走。
    樂國榮見他做事有條有理，比成年人還要穩當，也就不再堅持，坐車回去了。
    蕭清平這幾天轉遍了縣城的大街小巷，早早踩好了點，知道哪里的消費水平最高，哪些的人最舍得花錢，每一條街道位置和信息都在他腦海里，了如指掌。
    他直接拉著小推車去了紡織工人家屬樓，紡織廠是縣城效益最好的廠，工資最高，員工上千人。
    他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沒有貿然行事，看了半響，他挑中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上前問道，“奶奶，要雞蛋和蔬菜嗎？“
    他語氣平靜，不像是第一次賣東西的人。
    而且吧，特別沉穩淡定，好像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老太太家里人多，過年消耗快，城里每家都是限量供應，有錢也沒地方花，一聽這話立馬點頭，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一口氣就要了五十個雞蛋，五斤黃豆，和一些蔬菜。
    不僅如此，她還叫來認識的老太太，不一會兒就將東西刮分完了，過年嘛，大家都需要補充物資。
    蕭清平的價格賣的不貴，比黑市便宜多了，比供銷社貴上一兩分，大家也樂意。
    當然，也是因為蕭清平的口才好，他話不多，但每一句話都能說到顧客的心里去。
    他身上有種讓人不由自主信任的氣質。
    賣完東西，他特意多繞了幾個圈，確定沒人跟蹤，這才回到家里。
    蕭老爺子早就等急了，一見孫子立馬迎了過來，“清平啊，我們別干了，我的心啊受不了……”
    他看著眼前出忽然現的一堆毛票，頓時語塞，這么多錢？
    蕭清平摘下帽子和口罩，長長吐出一口氣，摸了摸凍僵的臉，“爺爺，就讓我去賺點錢吧，也就十幾天，我會特別小心謹慎?！?br/>     “可是……”蕭老爺子是被整怕了，一想到會被抓到，后果不堪設想，他就擔心的不行。
    蕭清平認真的看著他，“爺，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希望你能一直陪著我?！?br/>     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收獲就越大。
    蕭老爺子的眼眶泛濕，緊緊按著孫子的后背，久久不能平靜。
    蕭清平仔細將錢都折好，一一清點，并做了賬，每一筆都很清楚，12。35。
    成本是碎布條和針線，還有人工，但現在人工是最不值錢的。
    樂怡雖然說四六分，但他只打算拿三成。
    看著這些錢，他神清氣爽，也不覺得冷了?！盃?，晚上吃什么？”
    “下碗面疙瘩吃吧?！弊鎸O倆都是隨便吃吃，能填飽肚子就行。
    室內就一個煤油爐，只能做些最簡單的吃食。
    摻了點玉米面的疙瘩湯灑上一點青菜碎，就是一頓營養豐富的晚餐，祖孫倆都很知足。
    有一段時間連疙瘩湯都吃不上，只能靠喝水填飽肚子。
    沒有開燈，也沒有點蠟燭，就著外面的月光摸黑吃著晚飯，蕭清平的心情說不出的平靜。
    “爺爺，我們每天能吃飽，健健康康的活著就是我最大的夢想?！?br/>     蕭老爺子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蕭家也曾是名門旺族，錦衣玉食，誰能想到會淪落到這一步。
    身處黑暗，看不到一點光明，他都懷疑當年一腔熱誠回國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不該是這樣的。
    “清平，是爺爺對不起你?！?br/>     曾經高床軟枕，住別墅開豪車吃西餐，如今就住在一間十平的小屋子里，旁邊就是廁所，別人都嫌棄不想住。
    他倒是不介意過苦日子，當年回國時就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一心想報效自己的祖國，為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
    但最起碼是得到尊重的知識分子，而不是現在掃大街的臭老九，日夜憂心似焚。
    他不想說后悔，那是對自己過去的否定，但看著唯一的孫子吃盡苦頭，他的心里不好受。
    蕭清平輕輕握住爺爺的手，眉眼清朗，“爺爺，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你盡了最大的努力保護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我就不怨恨這個世界?！?br/>     蕭老爺子心里一驚，他知道自己的孫子聰明絕頂，智商很高，但越是聰明人，越容易走偏。
    這幾年的磨難讓孩子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心態有些不對了，外人看不出來，但作為最親近的人，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一直努力的引導，但如果他不在了……
    他打了個冷戰，努力多吃一口面疙瘩，他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蕭清平將剩下的面湯都倒進爺爺碗里，“您多吃點，等有機會買點肉給您補補。”
    蕭老爺子分出一半給孫子，“你也吃，我們一起吃，都要好好的活下去?！?br/>     “嗯?！?br/>     樂怡一家四口齊動手，趕工趕了大半夜，又趕出一批手工制品，發飾多了兩樣款式，包包也做了好幾個，都是獨一份的，也沒辦法一模一樣。
    樂怡會十字繡，隨意繡了幾個萌萌的圖案，縫在包上，立馬變的不一樣。
    樂國榮只見女兒這么亂繡，就弄出一個漂亮圖案，跟變魔術似的，看的他眼睛都不眨一眼，“小怡，你怎么會這些？”
    樂怡早就想好借口了，“媽媽做的時候我看了呀，看幾遍就會了，這么簡單。”
    吳小青是會刺繡，但她是蘇繡，縱然極力簡化，但依舊很精致。
    樂怡是十字繡，不能跟蘇繡比的，所以走的賣萌路線。
    只要夠萌夠可愛，啥啥都可以，技巧不重要。
    樂國榮聽著女兒的高級凡爾賽，嘴角直抽，行吧，聰明的人就是不一樣，感謝媳婦改造了樂家的基因。
    吳小青只是笑笑，在她看來女兒這根本不是刺繡，是瞎玩。
    但人家就是能玩出花，圖案萌的不要不要的，連她都想要。
    大年初二是女兒回門，樂家小姑樂紅一年就回來這么一次，跟娘家關系淡淡的。
    但她嫁的好，娘家要巴著她，樂家大房的孩子在公社讀書，平時要靠她照拂。
    要是刮風下雪天，孩子們就去小姑家住一晚。
    所以，樂家大房對她很看重，就算帶了最尋常的四件禮，也熱情的招待。
    樂老太看了看女兒的年禮，嘴角撇了撇，就半斤白糖，半斤鹽，一斤面粉，一塊肥皂，小氣鬼。
    連塊點心都沒有，還不如那些嫁在農村的閨女呢，真是白養她了。
    樂紅根本不理她媽，將樂春梅拉在身邊好好親熱了一番。
    她對娘家人都淡淡的，唯獨疼愛這個侄女。
    她也迷信，覺得這個侄女是個福氣包，能旺身邊的人。
    如今成了干部的干女兒，更是一份助力。
    至于樂怡這個侄女，直接被她無視了。
    樂春梅很享受這一份獨寵，“小姑，業兒怎么沒來呢？”
    樂紅生了兩個女兒后，拼死拼活終于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孫繼業，才三歲，已經是家中的小霸王。
    “這天氣太冷，我婆婆不讓帶過來，家里有吃有喝的，就在家里玩吧?！?br/>     樂春梅盈盈一笑，“業兒真可愛，我恨不得他是我的親弟弟。”
    ”那你就當他是親弟唄?！皹芳t巴不得兩人走的近些，好讓兒子沾沾樂春梅的好運道。
    兩人大聲說笑，屋子里只聽見她們倆的笑聲。
    樂怡被冷落也不在意，拉著樂小桃坐在院子里啃啃瓜子，吃吃花生，曬曬太陽，別提有多舒服了。
    兩個小女孩蹲在角落里怯生生的看著她，她抬起頭看過去，是小姑家的兩個閨女，一個叫孫招弟，七歲，一個叫孫引弟，六歲。
    這兩個名字一聽就明白這家人家有多渴望一個男丁了。
    她跟這兩個表妹不熟，幾乎不怎么說話。
    她沖她們招了招手，“一起來啃瓜子呀?！?br/>     可能她的態度很友好，兩個小姑娘猶豫著了一會兒，怯生生的走了過來，被樂怡塞了一把瓜子。
    一起分享好吃的是最快熟悉的方式，很快就打成一片。
    孫引弟的膽子也大了，鼓起勇氣說道，“樂怡表姐，我媽說你不好，可我覺得你比春梅表姐好。”
    她媽對春梅表姐很好，比對她們姐妹還要好。
    春梅表姐做錯事情從來不罵，而她們姐妹沒做錯事情天天被罵。
    “春梅表姐不好?！睂O招弟說的很小聲，表姐做錯事情會推到她們身上，太討厭了。
    樂怡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她們偷偷看她的原因啊。
    她笑瞇瞇的點頭，“你們有眼光呀，我就是比她好，比她長的更好看?！?br/>     姐就是這么自信。
    “可我媽說你不好……”孫招弟弱弱的開口，視線有點飄。
    樂怡理直氣壯的開口，“那是她腦子壞掉了，不疼自家的女兒偏疼侄女，這正常嗎？”
    孫家姐妹倆面面相視，第一次聽到這么直白兇殘的話，居然覺得挺有道理。
    樂怡瞟了屋內一眼，樂紅和樂春梅靠在一起不知在說什么，笑的可開心了，
    這個位置能看到彼此，卻聽不到對方的話。
    她眼珠轉了轉，樂怡牌洗腦包滴答滴上線了。
    “別跟腦子壞掉的人講道理，不管他們說什么都當是放屁，他們不愛我們，我們也不要愛他們啦，這很公平，是吧？”
    聽上去很有道理，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孫家姐妹一臉的迷茫。
    樂怡笑瞇瞇的繼續說下去，“現在我們是小孩子，要靠他們養，就裝乖巧說點好話，等我們長大了，就輪到他們說好話了，說的好聽點就多打賞幾個錢，不好聽呢，就看心情給嘍。”
    她不贊成愚孝，也不喜歡扶弟魔，但不可否認，扶弟魔的一生是個悲劇，被原生家庭洗腦，沒有自己的思想，一輩子都被感情勒索。
    照孫家這場景，這兩個女娃妥妥的未來扶弟魔。
    孫招弟是長姐，早就被灌輸了要照顧好弟弟，弟弟是家里的根，最頂頂重要的人。
    “這樣好嗎？他們是生我們養我們的爸媽，恩情比天高。”
    “是你們想被生出來的嗎？”樂怡奇怪的反問，“不是，是他們自己干的好事，你們沒辦法選擇，既然生了你們就有義務養大你們，他們好好養，你們以后就好好的孝順。他們要是不好好養，你們就讓他們找喜歡的侄女養去。”
    她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一出，三個小姑娘都呆住了。
    還能這樣？從來沒人跟她們這么說過。
    細細想想也對，她們也不想被生出來受苦呀。
    孫引弟弱弱的開口，“姐，我覺得特別有道理。”
    她們都是孩子，容易被人影響，也容易被人洗腦。
    一邊的樂小桃年紀大些，讀了書想法也多了，“有些爸媽為什么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她也感覺不到父母的愛，父母的眼里只有小兵。
    她不是嫉妒弟弟，但也想得到父母的喜愛。
    樂怡眼睛一瞪，“還用問嗎？因為他們蠢啊，比豬還蠢，豬還會護崽呢?！?br/>     這個粗魯至極的理由莫名的安慰到了小姑娘們，不是她們不好，是大人們太愚蠢。
    正解！
    樂招弟神色有些黯然，“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是女孩子嗎？”
    樂怡就知道會這樣，她們的名字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她自信滿滿的拍拍小胸膛，“當然不是，我也是女孩子，我爸媽可喜歡我了，我對他們笑一笑，他們什么都愿意給我?！?br/>     是嗎？孫家姐妹半信半疑，她們接觸的不多，不大清楚。
    樂怡見狀，又舉了一個現成的例子，“你們看樂春梅啊，她也很受寵，奶奶喜歡，父母喜歡，小姑也喜歡。”
    這個更直觀，孫引弟滿心的不解，“這是為什么？我們也想當受寵的孩子。”
    想得到父母的愛，這是孩子的天性，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求就能求到的。
    樂怡不知該怎么解釋，扯了扯頭發，“首先，你們嘴巴要甜，要會騙人。”
    三個小姑娘都震驚了，“啊，騙人！我們不行的！”
    樂怡笑的甜甜的，“再來，你們要把這些人不當親人，騙人又沒有礙障了?！?br/>     長著最天真的小臉，說著最狠的話，完全沒有違和。
    三人沉默了很久，有些想不明白。
    樂引弟忽然眼晴一亮，“我明白了，春梅堂姐不把我們當親人，所以才會自個摔碎了碗推到我們頭上，她嘴巴會甜，會騙人，把我爸媽都騙過去了。”
    這就是她想出來的自圓邏輯，樂怡默了默，用力點頭，“對，就是這樣?！?br/>     “咳咳。”樂國榮忍無可忍，在暗處走出來。
    樂怡一點都不怕被偷聽，還笑的甜蜜極了，“爸爸。”
    樂招弟跟這個舅舅不熟，但這個時候只想聽聽他的意見，“三舅舅，你是大人，樂怡表姐說的是對的嗎？”
    “她……”樂國榮內心是掙扎的，女兒明明是在教壞小孩子，他不能助紂為虐。
    但他做不到跟女兒唱反調啊。
    樂怡甜甜一笑，“爸爸，我是不是你最愛的小寶貝？”
    樂國榮毫不遲疑，“當然是?！?br/>     樂怡笑瞇了眼，滿足而又開心，還發射愛的小心心，“爸爸，你是小怡的大寶貝，小怡最愛最愛你啦。”
    甜言蜜語一出，威力是巨大的，樂國榮樂壞了，喜笑顏開，滿地轉圈圈，小怡最愛他呢。
    他一把抱起女兒往空中拋，“小怡想吃什么？爸都給你買?！?br/>     樂怡咯咯的笑開了，父女倆玩的不亦樂乎，招來屋里人的大白眼，沒個正經。
    卻讓幾個孩子羨慕極壞，他真的很愛樂怡。
    父女倆玩了一會兒，樂國榮才將女兒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樂怡扯了扯他的手，“爸，招弟她們還在等你回答呢?！?br/>     三個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樂國榮，好像要求一個真理。
    這一回，樂國榮一點都不猶豫，“招弟，引弟，小桃，小怡說的對，說的都是對的，永遠是對的，她是最聰明的娃，縣里領導都夸她呢。”
    聽著三舅舅驕傲的話，三個小姑娘親眼又看到了父女歡樂的這一幕，心中再無懷疑。
    她們仿佛打開了一個新世界，還能這樣呀。
    孫引弟眼珠一轉，忽然拔腿沖進屋子里，飛撲向樂紅，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媽媽，你是引弟的大寶貝，引弟最愛最愛你啦?！?br/>     全場：……？？？
    樂紅的身體僵住了，神情呆滯的看著懷里的小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我自己都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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