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脾氣倔而且什么事都喜歡埋心里,我怕他會一時氣憤和姜導(dǎo)在道歉中又發(fā)生沖突,又怕姜導(dǎo)不念親情而把姜浩給毀了,畢竟沒有什么事是姜導(dǎo)做不出來的。
下午回到宿舍,很意外紅夢姐在,紅夢姐讓我去給姜導(dǎo)道歉,我本想把今天的事全部告訴紅夢姐,說出我的擔憂,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放棄了。
直到第二天,姜導(dǎo)過來找我,才證實我的擔憂是正確的。
晚上我剛上班沒多久,就被紅夢姐叫到包房,我以為又是要去包房里跳舞,就拒絕了,畢竟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服務(wù)生,沒有義務(wù)再去包房里討好那些老男人。
紅夢姐斥我去了就知道。
推開包房,昏暗處坐著一個人,那背影有些熟悉卻也讓我害怕。
姜導(dǎo),他居然出院了。
紅夢姐讓我跪下給姜導(dǎo)道歉,我直直地站著,不說話也不跪,我沒有錯,如果說有錯的話,那就是我本該不要來到這個世界。
姜導(dǎo)的臉黑得比灰碳一樣黑,拿起放在旁的上的酒杯扔過來,我身子微微一斜躲了過去,姜導(dǎo)臉更黑了,走向前拎起椅子朝我砸過來。
這次我沒動,因為我發(fā)現(xiàn)一個定律,如果一開始沒有受罰,姜導(dǎo)就會變本加厲地懲罰我。
椅子砸在我身上,發(fā)出‘啪’一聲悶響,瞬間我的背如火燒般的疼痛。
紅夢姐站在不遠處吸著煙,煙霧迷離她的雙眼,她像看陌生人般,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更別說動容。
姜導(dǎo)一把拎起我的頭發(fā),用力往上扯:“說,那資料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資料去哪兒了,還是不知道什么資料。”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聽到頭皮被扯著沙沙作響,腦漿嗡嗡作響,卻咧著嘴,終于應(yīng)證了我的想法,那天不是盜賊,而是有人在找資料。
姜浩住進來的那幾天,我看到他將厚厚的一沓資料放在床柜底下,那天紅夢姐走后我找過了不見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找姜浩就是想確定是不是被姜浩或唐家拿走了。
而姜導(dǎo)今天的表現(xiàn)告訴我,不是。
那最有可能拿走的就是姜浩,可是那血漬又是怎么回事?
剛松下來的心又提起來了。
姜導(dǎo)啪啪地給我?guī)装驼疲B續(xù)問我知不知道,我緊閉不回答。
就在這里,紅夢姐突然插口,姜浩去哪兒了?
姜導(dǎo)打我罵我我一點也不意外,但是我沒有想到紅夢姐這個時候居然很冷血地提醒姜導(dǎo),這資料可能被姜浩拿走了。
之前我一直以為紅夢姐是疼愛姜浩的,此時一聽這話,我的心涼了不止半截,瞬間怒氣四起,我瞪著她。
紅夢姐一手將我從姜導(dǎo)手上扯過來,啪啪兩巴掌,拎著我的衣領(lǐng):“我問你,姜浩去哪里了?”
我仇視著紅夢姐,就是不說話,她見我不服又拿手上的煙在我手臂上燙了一個疤,我仍注視著她,一點也不服軟,但是眼眶的眼淚卻出賣了我。
姜導(dǎo)走過來揪著我的頭發(fā),使命地往上扯,將我扯到和他差不多的高度時,兇殘的目光狠狠地盯著我,冷冷地笑起來,特別恐懼。
“我再問你一遍,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沒說話,渾身發(fā)抖。
“看來是要用非常手段才行。”姜導(dǎo)說完從背后掏出陽器在我面前晃晃了。
我看到眼前這個陽器,崩潰了,那晚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的涌來。
“幫我綁住這死丫頭”姜導(dǎo)叫了紅夢姐一聲,紅夢姐慢吞吞走過來,表情有些牽強,然后抱著姜導(dǎo),撒嬌地拿掉姜導(dǎo)手上的陽器。
“姜哥,這死丫頭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這種事做一次就好了,死逼反而會起反效果,我有個建議,姜哥聽完再做決定。”
姐在姜導(dǎo)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姜導(dǎo)居然點點頭,直夸紅夢姐高明。
姜導(dǎo)走時又朝我身上踢了幾句,警告幾句這才離開。
姜導(dǎo)狠狠地把門一摔,我的心松了一半也提了一半,紅夢姐坐在椅子上抽著煙,沉默著,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流著淚看向她,特別不理解:“為什么你要幫著姜導(dǎo)來害姜浩,你明明說過要替姜浩父母守候姜浩的,你怎么能出爾而爾。”
“呵,我說什么了?你回憶看看,我說過半點對姜浩不利的話嗎?反倒是你,如果不是你連累姜浩,他怎么可能把資料拿去威脅姜導(dǎo)?都是你害的。”
原來如此,我說呢為什么之前姜導(dǎo)也知道有這一份資料在,卻沒有做任何行動,而這一次顯然是被逼急了。
只是姜浩為什么要把唐家都威脅上。
紅夢姐見我百思不得其解,深深地嘆了口氣,鄭重其事地告訴我,原來紅夢姐帶姜浩去醫(yī)院道歉,本來是和好了,誰知姜導(dǎo)說要送他出國,而且還是和唐苡一起出國,姜浩當然不會同意。
姜導(dǎo)就設(shè)了個計讓姜浩上飛機,在上飛機的前一刻被姜浩知道,他躲過那些眼線,潛了回來,誰知姜浩剛回來,唐家那邊收到風(fēng)來捉姜浩,無意中看到了那份資料,更是要姜浩交出資料,在我房間里的時候發(fā)生打斗的痕跡。
這就是我房間一片狼藉的原因。
逃出去的姜浩藏起來了,唐家到處在找人,姜導(dǎo)只有比唐家先找到姜浩,姜浩才有可能生還,否則以姜浩的性格一旦不妥協(xié),唐家秘密做掉姜浩也不是不可能。
紅夢姐重新點了一根煙,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現(xiàn)在只有你才有機會讓姜浩出現(xiàn)。”
然而如果說當時聽到紅夢姐說出這句話時有多震驚時,后面就會有多后悔。
如果我早知道真相會如此痛苦時,我寧愿姜浩不愛我。
接下來的幾天,我上下班走在路上,時不時回頭看,總想像著姜浩突然竄到我面前,晚上我不肯睡得很死,窗戶也不關(guān),我怕姜浩回來找我時,我聽不到。
但是一連一周,姜浩仍然沒有消息,仿佛從來沒有這個人似的,紅夢姐開始恢復(fù)以前的模樣,帶著機構(gòu)里的學(xué)員來夜總會陪酒,甚至有一些新學(xué)員在被逼賣處后跳樓自殺,但這一切都處理得悄然無聲。
夜總會的小姐就像活在黑暗中,沒有人會注意她們是否愿意,因為做在客人的旁邊,就意味著要賣掉自己。
漸漸地,我對這些事也開始麻木了,從姜浩不見后也不再來夜總會上班了,只是酒吧沒有她雖然熱鬧卻再也沒有人為難我了。
倒是唐澤天時不時還會來喝酒,每次來喝酒都叫我?guī)退麑憜危覀儾辉俳涣鳎易兊迷絹碓匠聊?br/>
只是沒有想到麗琴根本不會放過我,唐澤天找我寫單的事不知誰傳到麗琴耳朵里。
小敏在一次出臺中,被臺商看中被每個月三萬元包養(yǎng)了,不再是服務(wù)員,有時臺商帶著她來夜總會喝酒時,主管也開始奉承她了。
之前欺負過小敏的那些人,小敏一一討回,麗琴來了跳幾次舞,被小敏設(shè)計坑了幾次,著實挫了挫麗琴的尖銳,在沒有唐苡的情況下,她再也不敢囂張了。
以前很多夜總會的小姐和服務(wù)員聽麗琴話是因為唐苡,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表面奉承,暗地里一點帳也不買,就連主管排班時也不會照顧她的感受,那些之前和她們結(jié)幫的人也漸漸與麗琴疏遠了。
這里我最后下班,我剛走出夜總會,就看到麗琴帶著兩小混混擋住我,要我跟他們走,我不肯,他們就將我扔進綠化帶。
我撲倒在地的那一刻,發(fā)現(xiàn)一點也不疼,軟綿綿的,轉(zhuǎn)向身一看,我下面睡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居然是唐澤天。
大半夜的,他不在家里睡覺跑到綠化帶來睡,也真是奇葩。
“還不起來,重死了,吃什么吃這么多。”
我站起來想找麗琴他們,哪知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生氣大喊:“張麗琴,有種就別走。”
唐澤天起來拍拍身上的草,黑著臉盯著我,我轉(zhuǎn)過頭低聲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麗琴她找了兩個小混混想把我拖到綠化帶打一頓吧,沒想到你睡在里面,再說誰會想到深更半夜不在家里睡,跑到草叢上睡?”
他走過來,抓住我的手:“那你為什么不想起來?是不是睡得舒服。”
天地良心,我做夢都沒想到草坪上有人,我用力甩掉他的手:“反正我不故意的,別拉我的手,我和你不熟。”
“不熟?親都親過了”說完他用手將我臉扳正,用力在我唇角吻了一下,笑得特別得意:“我現(xiàn)在又親了,還熟不熟?”
“惡心死了,我回去一定要洗一百遍,太他媽的惡心了,臭死了。”我用袖子使勁擦唇,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唐澤天已死了千百回。
“等你洗完,我明天又親,你明天洗完,我后天又親,你能把我怎么著?”說話的時候,唐澤天踢了路邊的一塊石頭,落腳的時候正好踩到一塊西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