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很害羞。</br> 害羞到不敢去直視劉長青,只能透過手指縫偷偷摸摸的看著,發覺劉長青望過來后又快速將手指縫隙閉合。</br> 這一舉動當然被劉長青看在眼中。</br> 相當無語的他盯著這名少女在原地表演,并沒有給予回應,而是過了幾秒后,直接轉身朝著遠方陰涼地走去。</br> 一個熱情的李宛冉已經讓他很難受了,這又蹦出來一個……</br> 腳步停頓下來。</br> 走出一段距離的劉長青回過頭看了一眼,發現安苑瑤還在捂著臉后,目光上下掃視了一番。</br> 有夠癟的,除了臉之外一無是處,完全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br> 扭過頭,朝著大樹走去。</br> 而停留在原地的安苑瑤還在害羞中,或許是周圍學生玩耍的聲音太刺耳的緣故,她并沒有聽到劉長青離開時的動靜。</br> 捂著臉,右腳尖不停的小幅度搓著地面。</br> 小聲的嘀咕著。</br> “其實……我有夢到未來,還看見我以后的老公……”</br> 手指縫慢慢張開。</br> “那就是……誒?人呢?”</br> 剛想說出那晚做的夢,可話說出一半,安苑瑤便透過手指縫意識到劉長青離開這一事實。</br> 反應過來后,她將捂住臉的手放了下來急忙的扭頭看向四周。</br> 三個班的學生并不少,一時間安苑瑤并沒有找尋到劉長青的身影,而是張望了許久后,才看到躲在樹蔭下的劉長青。</br> 雙眼一亮,邁著步伐朝著大樹的方向走去。</br> 忽然,安苑瑤的腳步停了下來。</br> 她看到了李宛冉的身影。</br> 看著她走到劉長青的身后,用手輕拍對方肩膀的模樣……</br> 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br> 原本舒展開的雙手也在此刻緊握起來。</br> 宛冉……</br> “熱不熱?”</br> “……”</br> 正在找東西墊在屁股下的劉長青聽到了李宛冉的這聲詢問。</br> 抬頭望去。</br> 看著對方的右手藏在身后。</br> 沒多想,直接將剛才安苑瑤遞給自己的冰礦泉水拿了起來,在她眼前晃了晃。</br> “自己喝吧,我有了。”</br> “誰給你買的?”</br> “你朋友,說感謝我上次幫了她。”</br> 口中解答著李宛冉的詢問,雙眼卻在不停的觀察著周圍。</br> 瞅了一圈也沒能找到墊屁股的東西。</br> 干脆不找了。</br> 直接挨著樹干蹲了下來,擰開瓶蓋又喝了一口。</br> 雙眼看著操場上的學生。</br> 望著他們頂著大太陽還能笑得那么開心……</br> 過了一會,沒有聽到李宛冉問話,這讓劉長青感到了一些疑惑,扭過頭看向左側。</br> 當看到李宛冉皺起眉頭的模樣后……</br> “你不跟朋友去玩嗎?以前經常看到你們兩個在一塊。”</br> “她給你水。”</br> “一瓶礦泉水又不是啥太貴重的東西……”</br> “你喜歡她嗎?”</br> “……”</br> 瞬間愣神。</br> 劉長青望向了她。</br> 當他看到李宛冉那副極其認真的表情后,滿腦子問號的問道。</br> “你是不是看我和女生有接觸,就以為我喜歡對方?”</br> “……”</br> “再說了,我喜不喜歡和你有什么關系?別搞得跟捉奸一樣,咱倆可什么關系都沒有。”</br> “所以,你喜不喜歡她?”</br> “得,你別在這跟我復讀了……”</br> 劉長青已經喪失繼續對話下去的興趣,眼前這名叫做李宛冉的少女總是能在聊天這方面把路封的死死的。</br> 相反,李宛冉并不是無緣無故的問出這個問題。</br> 她害怕。</br> 害怕安苑瑤與劉長青接觸后,兩人會在一起,雖然這種可能性在如今的她看來十分的渺茫,但李宛冉想要把兩人之間那微弱的情愫也徹底掐滅。</br> 因此她才會安排李權章每天送安苑瑤回家。</br> 她才會連招呼也不打便從原先的班級轉到這個班級里。</br> 她才會……肆無忌憚的接觸對方。</br> 可命運這種東西似乎說不明白。</br> 上一世,兩個明明絲毫沒有關聯甚至一丁點可能性都沒有的人,竟然組建了一個幸福家庭。</br> 外加上自己死后重回高中時期,這讓李宛冉不得不變得有些迷信……</br> 她開始相信命運這一說法。</br> 目光看向劉長青。</br> 望著蹲在樹下的他……</br> 自己重回高中的那一天,兩人也是在這顆樹下會面,自己對著他伸出了手……</br> 右手握著冰涼的瓶子。</br> 感受著寒意透過掌心一絲一絲的溜入自己心底……</br> 我……</br> “我們以后會結婚。”</br> “是是是,你又開始了。”</br> “還會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兒子,小的是女兒,兒子叫劉知躍,女兒叫劉夏芝,男孩長得像你,女孩像我。”</br> “……”</br> 眼睛瞪大不少。</br> 劉長青沉默了下來。</br> 原本看向前方的目光也在對方說完這些話后轉向一旁,看著左側面對著自己的少女。</br> 她的表情異常堅定。</br> 像是……</br> 兩人的目光在此刻對視。</br> 劉長青蹲在地上,微微昂頭看著她。</br> 看著這張漂亮的臉蛋……</br> 看著……</br> “你當我是腦殘?”</br> “什么……”</br> “劉夏芝這是人能起的名字?先不說你剛剛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我以后結婚了,也絕對不會給我女兒起名叫劉夏芝,這特碼諧音不就是劉瞎子?給女孩起這種名字,拜托……你編也編的像樣一點,劉春暖劉花開都比夏芝好聽!”</br> “……”</br> 李宛冉有些懵。</br> 她顯然沒有預料到劉長青會是這種回答。</br> 短暫愣神之后,開始嘗試著狡辯。</br> “夏芝的寓意是夏至,她出生那天剛巧……”</br> “得了,我看你是想嫁我想瘋了,還出生那天?”</br> 說著,劉長青拿著礦泉水,雙腿發力從蹲著的姿勢站了起來。</br> 向前走了兩步。</br> 微微低頭看著絲毫不避諱的李宛冉。</br> 他實在想不通這種離譜的話是怎么從對方嘴里說出來的。</br> “生孩子……你以為小母雞下蛋,說生就生?”</br> 眼神向下看去,掃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br> 不屑一笑。</br> 見狀,李宛冉有些著急。</br> “是真的,我……”</br> “那你說說倆孩子出生時多重?當母親的這個應該知道吧?”</br> “……”</br> 攥著瓶子的手又緊了一些。</br> 想要開口回答,但張開口后,李宛冉卻沒有辦法說出準確的數值……</br> 那時候的她……壓根對孩子的體重并不感興趣。</br> 這也是,她回答不上來的原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